第204章 礼尚往来
包厢里成熟的三个男人静静地看着两人你追我敢的场景。
“老顾，今天的事你要尽快处理啊，别看周小姐脾气好，就让人家受委屈，这可不行。”
摇晃着红酒杯，看着一直将注意力放在周妍初身上的好友，赵谦知道他这是完全陷进去了，忍不住出言提醒。
眸光微顿，顾煜川低下头，微微颔首。
心知他这是把这事放心上了，赵谦不再啰嗦，悠闲靠在椅背上，聊起了其他话题。
瞥向站在包厢另一边的小女人，见她正在摇头晃脑地向方均晨道歉，顾煜川转过头，沉吟片刻。
伴随着低沉的嗓音轻声倾诉，赵谦和杨承简的眼睛瞪大。
两人上下打量了一番浑身上下透着优雅贵气的顾煜川，怀疑他是被不知名魂体夺舍了，不然怎么解释他不同以往的行为。
带着惊叹喝下一口酒，赵谦勉强压下心中的震惊，小声地嘀咕。
“老顾，你和周小姐不是已经领证了吗？怎么还——”
一双浸满风流的眼睛挑起，他好奇地询问恢复了冷淡神情的好友。
如深潭一样不可捉摸的眼睛微微眯起，顾煜川像是透过眼前的酒液想着什么，轻笑一声。
对面的两人像是见鬼一样的神情。
“一句话，帮不帮？”他的语气舒缓平淡。
忍不住哑然失笑，赵谦与杨承简对视一眼，“帮，为了老顾的幸福生活，作为你的好兄弟，当仁不让！”
“算我一个。”
“老顾，没想到你这么冷清的一个人，有一天也会做出浪漫的事。”看着浑身上下沾染上人气的好友，赵谦啧啧称奇。
百炼钢化作绕指柔，没想到老顾这个断情绝爱的和尚有一天也会坠落情网。
“早知道你这么上道，我就不必担心你和周小姐的感情了。”
对于损友的调侃，顾煜川但笑不语。
两个小时后，方均晨不舍地看着顾煜川。
“记得做作业，不许再逃课。”看着眼前长高了不少的男孩，顾煜川的眼神放柔。
脸上的表情瞬间僵硬了，周妍初新奇地见到了方均晨在顾煜川面前露出不情愿的神情。
大抵世界上的学生都有一个共同的敌人——作业。
方均晨的嘴巴撅得都能挂得上小瓶子了，“老师教的太简单了，我都会了。”
对此，顾煜川不可置否地说：“那也要做，做完作业后，你想玩我不拦着。”
在这个世界上，恐怕没有几个人能抵挡得了顾煜川冷漠的视线，最终方均晨重重地点点头，眼底一片生无可恋。
看着这小鬼瞬间有气无力的表情，周妍初忍不住在心中失笑。
“再见，晨晨！下次一起玩啊！”
相比于周妍初的热情，方均晨明显高冷许多。
他脸上露出嫌弃的表情，随后僵硬地抬起手，很有大将之风地挥了下手。
“小晨子，看来你很喜欢周小姐啊。”杨承简抬手摸上眼前的小脑袋，毛刺刺的，手感真不错。
傲娇地扭过头去，方均晨抬起下巴，“我才没有很喜欢那个蠢女人。”
可是，他的耳朵却漫上了浅浅的红晕。
看着眼前小小年纪就嘴硬心软的男孩，赵谦和杨承简仿佛被戳中了笑穴，捂着嘴笑了起来。
不理会这些大人奇怪的举动，注视着逐渐远去的背影，方均晨低下头，呢喃道，“起码她比我姐顺眼多了。”
赵谦和杨承简都是耳聪目明之人，哪能没听到他的小声低语。
笑声戛然而止，想起他的姐姐，两人都静默了。
另一边，周妍初和顾煜川走出会所大门的时候，黑漆漆的天空不知何时飘起了雪花。
双手紧紧地插在衣兜里，周妍初抬头看着一朵朵随风洒落的雪花。
从小就在北方长大，她对于雪并不陌生。
看着四处飘散的雪花，周妍初不由地回想，以前下雪的时候她在做什么呢？
她窝在自己的房间里，屋内一片静谧，她躺在给予她温暖的被窝里，像是孤独的兽紧紧地蜷缩在仅剩的容身之处。
窗外飘散的雪花被门窗遮蔽，她能听到雪落下的簌簌声，却升不起打开那扇窗户的心思。
一扇门，隔绝了门外与她无关的热闹欢悦，在阻挡了她讨厌的人进入的同时，也将自己封闭在狭小的空间。
后来，这点小小的角落也不在属于她，偌大个家，她竟找不到一点归属感。
眼前的景色逐渐被一片白茫茫取代，周妍初哈了一口气，一缕白汽袅袅升起。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
她离开了困住自己十几年的房子，来到了一个新的住所。
她转身回望旁边沉默的顾煜川。
慢慢地，屋子的主人强势地将她紧闭的心房打开。
何其有幸，得遇此君！
周妍初第一次安静地欣赏雪花的飘落。
白色的雪花落在地上，消融、堆积，缓慢地将地上的沾污全部掩埋。
等到第二天早上清洁工会将这些如跗骨之蛆的污垢连同积雪一起扫走。
上前两步，周妍初伸出手，轻飘飘的雪花像是一片片轻盈的羽毛掉落在掌心，微凉。
很快，在温度的作用下，它快速消融，毛绒绒的雪点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点晶莹的水滴。
不知不觉，突然萌生的伤感稍纵即逝，她的脸上带上了一点笑意。
她噙着浅浅的笑容，将手心的雪递出，“顾先生，你看，下雪了！”
她像个发现了新奇好玩的东西的小孩子，急于向亲近的人分享。
白色的雪花星星点点装饰着墨色的发丝，这一刻，站在雪中的女孩就像是雪中的精灵，纯洁美好。
黝黑的眸中清晰地映着女孩姣好的容颜，顾煜川微微愣神，闻言嘴角不知觉地上浮，露出个清浅的笑容。
沉稳地上前几步，他走到周妍初的身旁。
雪花落在浓密的睫毛处，顾煜川轻轻地眨了眨眼睛。
在小女人亮晶晶的目光下，他抬起手，沉默地拂去她肩上的细雪。
周妍初抿着唇，展露出明媚的笑容，眼睛随之弯起。
她踮起脚尖，伸长胳膊，手指轻拂，将男人黑色的发丝上的雪花挥去。
雪花纷飞，周妍初背着手，迎着顾煜川深邃的眼眸，倾身向前。
“礼尚往来！”
眼睑微垂，顾煜川自然地握住她冻得发红的小手，指腹轻微手中摩擦清瘦骨感的手腕，淡声道，“回去吧。”
回握住他同样温凉的大手，周妍初目视前方，眼里满是欢愉。
“好，我们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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