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衔惊愕抬眸。
“惊讶什么，”秦玄反手敲敲桌子，指尖捻出三枚铜钱，“秦家的看家本事都忘了？
你迷云蒙面，我几番卜卦不得结果，只察觉亲缘相连，缘分深厚。又见你命线如飞来浮木，与周围一切几无关联，便知晓你来历奇特。
虽然天机有密不可明言，但你既然身负【日月昭明】，应当听得懂我说的话。”
说着，秦玄手中三枚铜钱落下。
秦衔看罢，面带尴尬：“先……额，老祖，小辈天资愚钝，天衍术学得粗糙。”
秦玄面露嫌弃，一把搂起铜钱：“早说看不懂啊，浪费我精力卜这一卦！”
“还天衍术！”秦玄吹胡子瞪眼，“老子这会儿还没给它起这个名字呢！
你叭叭叭就给说出来了，老子要是改了名字，这其中因果就都压在你身上了。这下老子不想用这名字都不行了！”
秦衔被训得缩脖子。
头一次发现自家这老祖虽然披着仙风道骨的皮，但脾气不比秦少机好多少。
“怂蛋玩意儿，支棱起来。”秦玄翻个白眼儿，
“别畏畏缩缩，你身负秦氏气运，是命定的接班人，畏畏缩缩踌躇不前的怎么支撑起偌大的秦氏……等会儿！”
秦玄忽然脸色一变：“秦家还在吧？”
“当然在，好着呢，您瞎想什么。”秦衔哭笑不得。
“呼~那就行。”秦玄站起来，甩甩袖子，“走吧，那边要闹起来了，你的劫难也要到了。”
“啊？”
秦衔懵。
“听不懂？”秦玄瞥他一眼，“你要死了，在这里的你马上要狗带，听懂了吗？”
秦衔心中一震。
秦玄老祖预感到，他要离开这里了吗？
秦衔顿觉伤感：“老祖，我……”
秦玄抢先开口，直截了当：“我做不到我留不住你也不想留你你也别想留乖乖滚蛋，明白？”
秦衔：……
刚涌起的伤感碎一地。
┭┮﹏┭┮
被嫌弃了呀！！
……
秦衔与顾玉京各自忙碌的时候，常乐那边已经在实行计划。
招待处的九方归屁股都没坐热，就直接下到实验室。
有监控和电子防卫系统，九方归借用常乐的【联网】，不知道比常乐高度少的修为下使用，所过之处的监控全部暂时报废。
有人看守，九方归不费吹灰之力就接连处置。
九方归如入无人之境就到了实验室。
常乐则在实验室所在楼层要去实验室的必经之路上把风。
九方归解开几层锁，进入实验室。
常乐在外面走廊上把风的时候，过人的耳力捕捉到楼上的阵阵嘈杂声。听到有不止一队人上上下下，夹杂着杂乱地喊声。
紧接着，通过窗户，她看到大楼外的原本按时经过的士兵没有踪迹，但大楼外的空地上，多了好几辆装甲车。车上有人，但不知道后面车厢里有多少人，还是人和什么武器。
出事了！
楼上的旧派和新派恐怕是起了什么冲突。
常乐立刻意识到，除了擦枪走火的危险外，这座大楼可能很快会被严格封控，她和九方归必须尽快离开这座大楼，最好离开中心大楼这片管控最严密的范围——在新旧两派的人彻底采取强制措施之前。
常乐转头往实验室去，想要提醒的时候，九方归正好从里面出来，两手空空，但是指头上多了好几个储物器。值得吐槽的是，这年头的储物器造型大多都是戒指形状，还是从玄幻小说里学来的。
九方归看见她的脸色就猜到了：“出事了吗？立刻走！”
九方归直接拉着她到楼后的窗户附近，震碎了窗户，两人从窗户离开。
两人到放车的地方时，发现有一队士兵正在附近集结，整装列阵，蓄势待发。
见他们要走，两人先躲在一旁，这队士兵离开之后，两人才找到准备好的车，上车离开。
车辆从中心大楼其中一个出口离开，出口处的检查人员拿到九方归伪造的沈鸿俦的通行证后，抬头与九方归视线相对，微不可见地点头之后，放行让两人离开。
“这边是新派的人把控的出口，沈鸿俦的命令他们会听。检查的那个人以前受过我恩惠，打点好了放我们走。”九方归简单地给常乐解释。
两人开着车驶出京卫城城中心，这时，常乐感受到通讯器传来的轻微电流刺激，是消息提示。
这通讯器不属于这个时代，不能让九方归看到，否则没法解释。
好在九方归坐在前排，常乐借着座位掩饰看了眼。
是顾玉京发来的：
【顾中书带人从地下出城，现已在华安城城南，我也刚到。魏白瑜正带兵赶来。整座华安城恐怕已被管控。】
城外？！
常乐心中一惊。
两派的动作竟然这么快，看来五天之后不过是个幌子，今天就打定了要翻脸！
两派如果在城外布防，他们要北上，势必会遭到阻拦。
常乐犹豫了下，还是告诉了九方归：“先生，有个消息，华安城南两派准备交火，城中管控，我们过不去。”
九方归从后视镜与她四目相对，眼神很深，但仍是带着笑：“没事，他们拦不住我。”
常乐点点头，但心中却有种不好的预感。
这次离开，九方归沉寂五年一鸣惊人，的确能顺利离开。可她并不存在于这段历史中。
她来到这一年混乱的时间点上，遇到了最重要的两个人，已经是奇迹。她这个不属于这里的人，不可能能一直跟随着继续走下去。
前方，这次乱局，是否就是终点？
“常乐。”九方归很少这么叫她。
“先生。”
九方归忽然道：“你姓什么？”
常乐愣住，嘴唇张合却无法说出。
“家里还有什么人嘛？”九方归语气温和，像是聊家常。
可常乐没法轻松：“我……”
她斟酌言语回答：“我跟很多对我很好的人生活在一起。”
“家人呢？”
常乐回以沉默。
“我知道了。”九方归轻轻地回应。
车辆行驶靠近出城道路的检查站，那张沈鸿俦的通行证在这里就没用了。
九方归停车，一分钟后，一辆重型机车轰鸣呼啸而来。
常乐认出上面是叶枭。
机车没停！
叶枭“嗖”一下与两人的车辆擦肩而过，抬手，“轰隆”两下，两道雷劈烂了路障，机车呼啸扬长而去。
“有人闯关！追啊！”检查站的人打开警示灯，“呜哇呜哇”的好几辆车追上去。
刚出动人手追叶枭，后面有一辆精悍的装甲车呼啸而过，“咔嚓”碾碎地上可怜巴巴的路障，嚣张离开。
“又一个啊！！！”检查站的人都快疯了。
今天本来就不是个安生日子，一个个提心吊胆的，竟然还接二连三有人闯关！
太过分了！
常乐坐在后排，抓着安全带还有点茫然。
就这么……水灵灵地出来了？
想起刚才出来的过程，常乐面色复杂：“先生，这就是叶叔说的……‘接应’啊？”
“嗯哼，”九方归咧嘴一笑，“多符合老叶的人设。”
常乐能说什么，只能比个赞。
够粗暴直接，够雷帝叶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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