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儿此来，还有一事。”尹月开口，声音低沉。
“讲。”
“徒儿想问，徒儿母亲的事。”
“我能说都已经告诉过你了，你走吧，今天话说的太多了，我有些乏了。”老人缓缓的摇了摇头，向着两人摆了摆手。
尹月从怀里掏出一块玉佩，黄绿色的玉佩雕琢精准，一个凤凰跃然于玉佩之上，玉佩后还有桂魄的小字，他把玉佩递给老人。
“这玉佩你从哪里来的？”老人开口，他接过玉佩盯了玉佩良久，眼里流露出让人体会不出的复杂情绪。
“二师兄送的，说是新婚礼物。”
“命啊，命，这都是命，金虎这孩子哪儿都好，就是太固执，这玉佩你收好，别轻易让别人看见。”老人说了一句让尹月不明觉厉的话，瞟了一眼站在一旁的上官妍，女人点点头，示意自己不会乱说。
“师父……”
“我累了。”老人缓缓的闭上眼睛。
“您老保重身体，徒儿告退。”青年深知老人不想说，再问下去也是徒劳，留下一句祝福语，尹月拉着上官妍离开房间。
躺椅上的老人睁开眼睛，定定的看向远方。
两人离开了房间，上官妍松了一口气，老人什么都没做只是躺在那儿，便给她的压力很大，让她有些喘不过气来。
“你师父，他……”女人想问什么，青年冲她摇摇头。
吱嘎～
木屋的大门打开，韩玉廷拎着两个熊掌走进来。
“我打算做熊掌，这可是好东西，一起留下吃？”老人拎着两个鲜血淋漓的爪子，笑道。
“谢谢。”接过韩玉廷手中的熊掌，尹月顺手拿了个袋子套上。
“你这是……”
“晚上江月做了饭，我答应她回去吃，本来想带两个熊掌回去，你这都处理好了，真是不好意思。”尹月话音未落，上官妍已经看到了老人脸上爆起的青筋，胳膊也骤然粗壮了一圈，拎起了自己的战锤。
“师父说他累了，已经休息了。”尹月笑笑。
咔吧～
上官妍发誓，她听见了疑似牙齿碎裂的声音。
“对了，熊皮你还要吗？我猎杀的时候特意留了整张皮子，想作件大衣。”
嘎吱～
是尖头战锤的锤柄被握的太紧，关节发出的声音。
“滚！”随着老人从牙缝里憋出来的话，新川的锦衣侯带着他的夫人离开了木屋。
他这个大师兄还是答应让他把熊皮带走，用他的话来说，墨川这破地方什么都缺，就是这没完没了的破皮子，要多少有多少，说着的时候，老人正把剩下的两个熊掌埋起来，说要等着尹金虎一起吃。
“师兄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呢？能等到吗？”尹月笑了笑，拿着匕首，小心翼翼的扒着熊皮。
“他回来了啊，就昨天，还带了新川的酒，味道不错，就是有点淡。”韩玉廷摇摇头，继续刨坑，完全没注意到他这个师弟脸上的笑意瞬间消失了。
刺啦～
尹月手上的力气稍微重了点，一块完整的熊皮被划开了一个小口。
“这可不像你啊，这么多年没扒皮了手艺都忘了吧。”韩玉廷抬起头来笑他。
“没办法了，口子在中间，大衣是不行了，现在只能做一顶熊皮帽子了。”尹月怂怂肩。
“那你把皮子留在这儿吧，过几天有收皮子的人来，我直接给你换一顶。”韩玉廷埋好了熊掌，直起身子。
“好吧。”尹月看着熊皮，匕首在手心里转了一圈，扔回给他的大师兄：“接着！”
噌！
匕首飞的很快，但却被韩玉廷一把抓住刀柄。
“调皮。”老人摇摇头。
“走了。”
“记得来取帽子。”
“好。”尹月挥挥手，骑上白雪，消失在一片白茫茫之中，老人叹了口气，翻转了一下手中的匕首，晃了晃，刀柄的缝隙中掉出一张纸条。
“一肚子坏水呦。”老人弯着腰，继续把熊皮一点一点的往下扒。
尹月带着上官妍走了，装着两个熊掌，骑着两匹快马，并肩前行。
“你师兄的锤子好像有点熟悉？”女人尝试着开口，自己的夫君好像在思考什么事情，一直皱着眉头。
“在哪儿见过？”听到女人的话，青年转过头。
“好像……”
“是铁浮屠的统领屠夜。”尹月点点头：“屠夜是他徒弟，其实是他和一个女人生的，天生神力，只有另一个天生神力才生的出来，不过当时他穿上裤子，拍拍屁股就走了，后来孩子出生，屠夜就跟了她母亲的姓，再后来屠家出了意外，他听到了消息就把屠夜抱了回来，认做了徒弟。”
“那他挺混蛋的。”女人表示着自己的不理解：“他把人抱回来了，为什么不直接认儿子，反倒收徒弟？挺奇怪的。”
“我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可能毒人毒多了，脑袋进毒不好使了吧，我也挺奇怪的，谁家好好的黄花大闺女叫屠刚啊。”尹月摇摇头。
铛！
上官妍伸出一只手敲了他的脑袋一下：“人家都去世了，还调侃人家女孩子的名字。”
“还有一个件事更奇怪。”尹月撇撇嘴。
“嗯？”
“你也看到我大师兄的面相了，一个死骗子穷的掉渣，谁能看上他啊。”尹月皱着眉头展开了。
“……”
“你师傅好像很可怕。”上官妍转移了话题。
“老人活久了，满脑子都是秘密。”尹月叹了口气：“有些事他笃定了要带进棺材里，没人拦的住他。”
“他今年高寿？”
“一百一十岁左右吧，他不在乎，也从不过寿。”
“他是什么人？”
“我不太清楚，他很少提他从前的事，听大师兄说，九川合盟就是他老人家砍出来的。”墨川的路并不好走，尹月骑在马上，随着白雪的起伏，一颠一颠。
“他好像很强？”这句话女人犹豫了一下，说一个百岁老人很强，有些别扭，但她感受到的事实就是如此。
“是很强。”尹月点点头毫不掩盖的承认：“如果我和师父现在生死相搏，那死的一定是我，但他已经很老了，他还能动手几次？一次？还是两次？我们都清楚他老人家一但动手，那寿命也就到了尽头了。”
“他是怎么成为你师傅的，他的零头都快比你大了。”上官妍有些好奇。
“他什么也没做，就是对我伸出一只手，说他找了我很久，问我要不要和他走，对于一个看不到未来的人来说，当时只要有人对我伸出手，做什么我都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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