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令人发指的是，沈渊并非他们第一个目标。
八月调取的医案显示，沈渊生母去世前三个月，正是林氏以\"远房表妹\"身份频繁出入沈府的时期。
那位温婉贤淑的原配夫人，很可能也是遭了毒手。
\"主人，沈二爷书房暗格中的青瓷瓶已完成成分分析。\"八月的声音在意识海中响起，\"与沈渊所中之毒匹配度高达87%。\"
封月眼中寒光更盛。
这对狗男女显然是打算故技重施——先用慢性毒药让沈渊变成痴儿，再慢慢折磨死沈老爷。
届时，年仅三岁的\"嫡子\"沈逸舟就能名正言顺地继承家业，而幕后操控的，自然是他的亲生父母。
\"八月，把证据整理成册。\"封月冷声道，雪白的羽翼在月光下泛着寒光，\"是时候让沈老爷看清他这位'好弟弟'的真面目了。\"
夜半三更，正是杀人放火私下交谈的好时间。
交谈必然是要变回人身的，封月刚要起身，手腕突然被一只温热的手掌握住。
他心头猛地一跳，回头正对上沈渊清亮如水的眼眸——那里面没有半点痴傻的痕迹，只有清明如初雪般的澄澈。
月光下，封月的身形已完全褪去了孩童的稚气。
雪白的长发如瀑般垂落，衬得肌肤莹润如玉。
他的面容介于少年与青年之间，既有青涩的轮廓，又隐约透出几分昳丽的风情。
修长的颈项线条优雅，锁骨在单薄衣衫下若隐若现，整个人宛如一只即将展翅的白天鹅，清冷中带着难以言说的魅惑。
少年半撑起身，月光透过窗纱，勾勒出他清瘦却挺拔的轮廓。
他的目光一寸寸描摹着封月的面容，从雪白的长发到精致的眉眼，最后落在他微微张开的唇上，眼底翻涌着难以掩饰的喜爱与眷恋。
指尖无意识地在封月手腕内侧轻轻摩挲，带起一阵细微的战栗。
封月呼吸一滞，心跳莫名加快。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得能感受到彼此的体温，沈渊身上淡淡的药香混合着少年特有的气息，让他一时竟忘了挣脱。难道……毒素已经清除，沈渊恢复了？
然而下一秒，沈渊的眼神忽然涣散，浓密的睫毛轻轻颤了颤，像是困倦至极般眨了眨眼，又缓缓合上。
他迷迷糊糊地咕哝了一句：\"……媳妇……\"然后，就这么攥着封月的手腕，将人往自己怀里带了带，重新倒回枕上，呼吸很快变得绵长均匀。
封月：\"……\"
他僵在原地，耳尖不自觉地泛起薄红。
沈渊温热的鼻息拂过他颈侧，让他整个人都绷紧了。
半晌，才小心翼翼地抽回手，盯着沈渊熟睡的侧脸，眉头微蹙。
指尖还残留着对方肌肤的温度，莫名让人心头发烫。
\"八月，刚才他的脑电波扫描结果如何？\"
\"短暂清醒，但神经毒素仍有残留。\"八月冷静分析，\"可能是主人近期治疗的效果，让他偶尔能恢复神智，但持续时间不稳定。\"
封月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目光落在沈渊仍微微勾起的唇角上。
这家伙……刚才看他的眼神，可一点不清白啊？要不是自己长的快，封月都要觉得沈渊是个变态了。
不过现在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
他轻巧地抽身，却在起身的瞬间被睡梦中的沈渊无意识地勾住了衣角。
少年嘟囔着翻了个身，将那片衣角紧紧攥在掌心，像是抓住了什么珍宝。
封月无奈地叹了口气，只得留下被他抓住的那点衣角，转身消失在夜色中。
当务之急，还是得先把沈家这摊烂账收拾干净。
沈老爷书房内——
月光如水，封月倚在雕花窗边，银白长发在夜风中微微飘动。
他指尖把玩着一片鹅羽，羽尖流转着幽蓝的光晕。
沈老爷枯瘦的手指死死攥着案几边缘，指节泛白：\"所以...渊儿中的毒，夫人的死，都是他们一手策划？\"
封月眸光一冷，手中鹅羽突然化作点点荧光：\"不止如此。\"
他指尖轻点，荧光在空中勾勒出一份膳食清单，\"你每日的参茶里，都被加了'蚀心散'。\"
\"砰！\"沈老爷一拳砸在案上，茶盏震得叮当作响：\"他们打算何时动手？\"
\"半月后。\"封月挥手散去光点，\"林氏会带着沈逸舟去灵隐寺'祈福'，而你的好弟弟...\"他唇角勾起一抹讥诮，\"会邀请城中十二位乡绅来赴宴。\"
沈老爷瞳孔骤缩：\"他是要在众目睽睽之下...\"
\"让你'急病暴毙'。\"封月接话，指尖凝出一缕寒气，\"届时既有名医作证，又有满城乡绅见证，沈家产业自然...\"
\"好个一箭双雕！\"沈老爷怒极反笑，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指缝间渗出血丝。
封月弹指送出一粒莹白药丸：\"急什么？\"药丸入口即化，沈老爷苍白的脸色顿时好转几分，\"沈渊的毒入脑髓难解，你这点蚀心散不过小菜一碟。他们想让你暴毙，提前搞死不就好啦。看看吧，证据都在这里。\"
沈老爷从桌上拿起封月准备的锦囊，倒出几样物件：一封信笺，一枚玉佩，还有一个小瓷瓶。
封月手指在桌面上点了点：\"这是从你二弟书房暗格中找到的，都是他与林氏往来的证据。\"
沈老爷拿起细看，唇角勾起一抹冷笑。
那信笺上详细记载了如何给沈渊下毒的步骤，而瓷瓶中的粉末，正是与沈渊所中之毒一模一样的药粉。
\"明日午时，林氏会借口去城外的观音庙上香。\"封月修长的手指轻叩桌面，\"实则她会绕道去城南的别院与沈二爷私会。我已经在别院布置好了机关，届时会有人'恰好'撞见他们。\"
沈老爷眼中闪过一丝狠厉：\"我会联络了几位族老，还有林家的对头钱家。到时候当场捉奸，看他们如何狡辩。\"
\"不止如此。\"封月从袖中取出一张纸，\"这是我从林家老宅找到的原配方夫人的药方，上面被动了手脚。还有...\"他顿了顿，\"我取了沈逸舟和沈二爷的血样做了亲缘鉴定。\"
沈老爷接过那张纸，手微微发抖。前面大段大段的专业术语他看不懂，但他看清上面的结果时，眼中迸发出骇人的怒火：\"好，好得很！这对狗男女，害我发妻，毒我儿子，还要谋我家产！我一直以为那次醉酒才有了沈逸舟，没想到啊，没想到！我就说怎么我没再碰过林氏，林氏怎么会一次就怀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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