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说床上的陆绪凛温润如水，下了床就是翻脸不认账。
“我多久答应帮你回去了？”
季涵霜脸色一变，烟雾四溢衬托着男人低眉，阴沉得可怕，“再过两天吧，傅云庭气消了再议。”
“……”季涵霜咬着下唇，她知道陆绪凛弦外之音。
男人，气头上只是一段时间。
过不了多久，傅云庭消了气，差不多了，再从中斡旋一下，她就可以回去了。
陆绪凛既然这么说了，季涵霜就只能静候佳音了。
实际上，除了等，也再没其他办法。
季涵霜向大小公司递过简历，可是目前就业环境困难不说，还在一个急需人才的高峰期，依然只有几家约她面试，可复试时，无一例外都被拒绝了——
由于人事部门的口风都很一致，她在中间发觉了不对劲。
一直到，她找前公司要好的同事，人委婉告知她，目前全部和傅氏相关的公司全收到一条通告。
季涵霜用脚趾想，都猜到了是什么。
一定是傅云庭嘱咐的。
不让任何公司收下她的简历，起码和傅氏相关的公司就不行。
银行卡的短信声打断了季涵霜的思路，户头就剩四位数了。
不少，可也不多。
就只够季涵霜这个月费用。
紧接的是，她发给父母的语音，叮嘱他们多加保重身体，她会搞定钱的事。
没一会儿。
那边回消息过来，要她多注意身子。
还有，她弟放假的时间快到了，可能会在bJ市住一阵。
季涵霜一一回复。
不过，她找新工作的事，已然是刻不容缓了。
放下手机，她低下头，又发了几次简历上去。
到家时，室友苏晚已在家中敷着面膜，正准备出门上夜班。
一边工作，还一边打电话给别人。
听到招工的时候，她心下一动，无意识攥着苏晚手臂。
苏晚被兀然一拽，抬眼看她，“怎么啦？”
季涵霜有些不好意思，说：“公司是缺人吗？”
“你想去？”季涵霜当年可是会所门都不踏入的人，只在门外等她，“你不是一贯不喜欢那里的吗，上次你要找人还事发有因，现在是？”
季涵霜背脊一僵，垂下头，没应声。
虽然她们俩的出身没差多少，唯有一处不同，是季涵霜爸妈健在，而她爸妈已经过世了。
她婉拒道：“这会虽然回报快，但免不了得被顾客揩油，以你的性格，不太合适。”
季涵霜哪都好，唯一的缺点就是
——
性格太软绵。
不对，说软绵也不是，应当是不懂拒绝，也不生气，不管别人怎么做，她都只会无言地盯着对方，如同傅云庭这事一般，被人欺负了，她只会说分手二字，其余的都不说。
所以，苏皖担心她会在这种地方吃大亏，又或是得罪人。
季涵霜摇了摇头，“不会的。”
伸出手，她扯住苏晚衣袖，“我弟下下个月要放假了，他要过来。”
苏晚：“……”
沉默片刻，她还是带季涵霜去了会所，嘱咐她，一定跟好自己。
刚上车时，季涵霜打了个电话给陆绪凛。
他没接。
可季涵霜没想放弃，给他发了一条短信，可能他还在忙，依旧没回她。
晚上的会所很忙，所以才雇临时工，苏晚嘱咐了季涵霜之后，因为得上场替换舞娘的表演，不能帮衬着季涵霜，就匆匆走了，留季涵霜一人独自在休息室。
领班推门而入，轻扫季涵霜几眼，把几份单子给她，让她送酒到包厢。
季涵霜按着苏晚的交代，送完酒就走了，谁叫都不应。
看着最后的单子，她微微放松，看虚掩着的包厢门，正要抬脚进去。
她的手指快触碰到门口时，房内突然出声了。
“陆哥，最近你在躲什么，这么小心翼翼，开个房间还得用我的名字。”
“别胡说。”男人不以为意笑骂一句，随之冷冷地说：“只是不想麻烦上身，怎么，帮我开间房，你不乐意？”
“那倒没有，就是有些奇怪嘛。”
欢声笑语的声音混杂着。
可季涵霜现在什么也听不见了，耳膜上接连不断地嗡嗡声。
拿着端盘的指尖发白，她浑然不知。
直到，房间又有声音响起：“怪了，我点的酒现在还没到？”
她不想给苏晚添麻烦，弯腰，脸都快埋到地下，才把酒拿进去。
眼前五光十色，她放下酒，正想出门。
却被人叫住了。
“等等，你别走。”男人冲她叫唤了一句，随后转头看着陆绪凛，“陆哥，你看这身材，是不是像傅哥前女友？”
陆绪凛微微抬眼，“不像。”
他疑惑地看着，用手比画着，“哪都像，这腿、这腰，要是还不像，就没有更像的了，而且傅哥还说了，那女人的腿环在腰上，真是欲仙欲死。”
说完，他突然想到什么，让季涵霜把脸转过来，让他们看看这脸像不像。
季涵霜紧紧咬着嘴唇，不敢抬头。
直到她耳边没了声音，思绪飘忽。
忽然，端坐在主位的男人开口道：“好了，你出去吧。”
这让季涵霜如释重负，慌张低下头，匆匆出了包厢。
在门关上的那一刻，听到另一个人不服气的比量声，还有陆绪凛的训斥声。
凌晨下半场，虽然还是很忙，但无人吩咐季涵霜去送酒，随后又过了三小时，领班过来给她结账，又说，负一楼停车场里有人在等她，让她下去。
季涵霜讷讷地回应，转身换下衣服。
领班多看了她几眼，就是漂亮点，也没别的，不知怎么就让人看上了。
季涵霜换好衣服时，领班就已经不在了，她发了个短信给苏晚，告诉她晚上不回去，而后小跑下了楼。
灰暗的地下车场，一辆迈巴赫在不远处停着，车窗伸出一只骨骼宽大的大掌，夹着通红的烟身，微微抬头向上看去，男人眉头紧蹙，神色淡然坐在那。
许是她的眼神太过直接，陆绪凛忽地看了过来。
“不过来？”
季涵霜才不紧不慢地走到他跟前。
陆绪凛淡淡说：“上来，送你回家。”
男人嘛，说送回家才不是真的，送到自己家还差不多。
季涵霜不信他的话，但只能乖乖上车，坐到他身边，双手放置于腿上，看着尤为紧张。
云雾缭绕的烟萦盘在空气中，男人抖着烟身，“你今天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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