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害他的凶手，是一个臭名昭着的当地武装头子，人们都叫他'胡狼'。\" 赫恩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激动的情绪，但他紧握的拳头还是暴露了内心的波澜， \"这个丧心病狂的家伙竟然用电钻残忍地割开了麦卡恩的颅骨！更令人发指的是，他居然还假惺惺地把整个虐杀过程拍成了视频，并通过网络发给了麦卡恩的家人。\"
赫恩停顿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痛苦和无奈，接着缓缓说道：\"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无意间看到那段视频。也许这就是命运吧，非要让我目睹如此惨烈的一幕。当我看到麦卡恩的眼睛在视频里慢慢地失去光彩，最终变得黯淡无光的时候，一股前所未有的愤怒瞬间淹没了我。那一刻，我感觉自己快要疯掉了，所有的理智都被抛到了九霄云外。\"
他的拳头攥得咯吱作响，脸上的肌肉紧绷：“愤怒、恐惧，还有一种难以言喻的羞耻感齐齐涌上心头。我不明白，像麦卡恩这样训练有素、经验丰富的人，怎么会落得如此下场？难道他也是一时不慎，还是我们真的低估了那些‘原始’的对手？这些念头让我几近崩溃。我从军械库违规取出了一把配枪，然后跑到海边，对着礁石进行了一场发泄式的扫射。我把那块礁石幻想成‘胡狼’的狗头，每一发子弹都仿佛是对他的审判。我希望他能感受到什么叫‘脑袋被子弹洞穿’的滋味。”
他吸了一口烟，微微颤抖的手指暴露了他内心的动荡：“可就在那一刻，我突然发现自己不太对劲了。我的手开始不由自主地发抖，连枪都握不稳。我以为是情绪作祟，但为了验证，我去了靶场。移动靶射击，我三次丢失目标。射击固定靶时，我用了十发子弹，却有两发脱靶。这在三角洲是绝对无法容忍的失误。那一刻，我明白了，我的身体已经不再是从前那个经过严酷训练、无坚不摧的‘战斗机器’了。”
赫恩的声音低到几乎不可闻：“我失魂落魄地跑回宿舍，把头埋进浴缸里，试图通过窒息结束这一切。我想，也许死了反而轻松。可事实证明，我甚至没有勇气完成这个举动。当我从浴缸里抬起头，看着镜子里那个满脸憔悴、肚腩隆起、双手不住抽搐的男人时，我明白了，我已经无法帮麦卡恩报仇了。我甚至连报仇的资格都没有。”
他露出了一丝苦笑，像是在嘲笑自己的无能：“于是，我做了一个‘理智’的决定。我向上级提交了退役申请，决定离开军队，回到校园，把那该死的大学读完。这是一条唯一看似光明的出路。”
席崃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语气温和：“没人会责怪你的，赫恩。你只是做出了明智的选择。”
赫恩摇了摇头，嘴角露出一抹苦涩的弧度：“不，席崃，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我的申请被驳回了。军方告诉我，他们已经帮我延期了大学学费的贷款，还做了债权转让。换句话说，我现在欠了政府二十万美元的债务。如果我想退役，就必须立刻偿还这笔钱。很显然，我根本无力支付。”
他说到这里，长叹一口气，眼神仿佛被一种沉重的阴霾笼罩：“于是，他们给了我另一个‘选择’——送我去巴格达的美军基地，接受所谓的‘复健训练’。然后再度成为三角洲的一员，执行那些阵亡率极高的特殊任务。按照他们的说法，这样可以缩短我的服役时间。听起来好像是个交易，但其实，是一场彻头彻尾的绑架。”
赫恩把烟掐灭在烟灰缸里，目光再次投向远方：“你知道，当时的我根本没有选择的余地。我唯一能做的，就是服从。于是，我收拾行装，重新走上那条我以为早已告别的路。而这一次，我带着对未来深深的恐惧，以及对过去不可磨灭的悔恨。”
他说完这些话，沉默良久，只留下微弱的灯光在房间里摇曳。他的脸上没有泪水，只有一种深沉的倦怠和无尽的悲凉。
赫恩靠在椅背上，似乎陷入了回忆的深渊。他用手指轻轻摩挲着下巴，目光盯着桌上的一圈水渍，仿佛那里藏着过去的答案。过了一会儿，他终于开口，声音低沉而带着几分无奈：“大概是2008年，那时候伊拉克战争已经接近尾声。但‘尾声’这个词，在那个地方从来不意味着平静，而更像是一种混乱的顶点。”
席崃挑了挑眉，带着一丝好奇：“你又去了伊拉克？那是什么时候？”
赫恩点了点头，继续说道：“对，巴格达。2008年左右。当时的美军士兵们都急着撤离，谁都不想再留在那片焦土上。战争的残酷和无意义早已让大多数士兵心灰意冷，但巴格达的局势却依旧复杂得让人窒息。美军从2003年开始占领伊拉克，推翻了萨多姆的独裁统治，一开始确实得到了当地民众的欢迎。我听说，当美军的车队开进巴格达时，街道两旁挤满了欢呼的民众，他们挥舞着手中的花束，有些甚至跪在地上向我们祈祷，把我们视为解放者。”
他的声音略微出现了短暂的停滞，仿佛时间在此刻凝固了一般。紧接着，只见他缓缓地摇了摇头，那动作显得有些沉重和无奈。与此同时，一丝冷笑从他的嘴角溢出，这冷笑之中似乎蕴含着无尽的嘲讽与悲愤。
“然而，这样的景象并未能够持续太久。就在阿美利卡暗中扶植起傀儡政府登上权力舞台之后，所有的一切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曾经满怀希望的民众们逐渐察觉到，所谓的‘解放’只不过是一场经过精心伪装、粉饰太平的巨大骗局罢了。原本热闹喧嚣、机器轰鸣的工厂纷纷紧闭大门，那些象征着国家发展基石的基础设施也在转眼间沦为一片荒芜的废墟。失业人口如潮水般涌现，失业率一路飙升至令人瞠目结舌的高度；物价如同脱缰野马般疯狂上涨，就连满足最基本的日常生活需求都成为了一种遥不可及的奢望。这个昔日充满生机与活力的国度，如今却好似被无情地投入到无底的黑暗深渊之中，而那个将它推向绝境的罪魁祸首，恰恰就是我们一直以来所津津乐道的所谓‘民主与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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