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当天，早上天刚亮村里就有了放炮的声音。
顾想和顾念连脸都不洗就跑了出去。
方慧也不管，快速的炒了盘豆角，又炒了盘泡发的笋，最后才煮粥。
问他们“晚上想吃什么？”
“猪头吧。”杨柳嘱咐“把猪耳朵和鼻子，还有嘴里的舌头这些留下来凉拌，其余我们吃热的。”
顾青云更想吃烤肉，试探着问“要不吃烤肉？”
方慧看着杨柳，似乎在问她行不行。
杨柳没有意见“那就不着急准备，下午再收拾也来的及，先把肉放到堂屋解冻吧。”
“成。”方慧笑着去拿肉了。
杨柳想吃米饭，于是跟方慧说“我们再煮个米饭。”
方慧应了。
顾青云去偏房和后院看灶暖，偏房的已经灭了，不过屋里不算很冷。
地上放着柴火和干草这些，他重新引着后又去了后院。
生火的圈里因为鸭崽多，吵闹的很。
一些个头挺大的顾青云就连笼子都搬去了旁边的圈。
大概是因为其中一个圈生火的原因，倒是没有往年冷。
杨柳洗漱完听到顾青云去了粮食房，也跟过去看了眼。
发现顾青云拿了个破烂的麻袋。
顾青云解释“我把大点的鸭崽挪过去了，再把门窗封一下，也暖和。”
“太黑了。”杨柳说。
本来鸡就是夜盲动物，整天把圈堵的乌漆麻黑的，多少有点压抑了。
她问”家里有油纸吗？把鸡圈的窗户收拾一下，门用草棚或者麻袋封严实，这样也不至于太黑。”
“没有，油纸鸡会弄破的。”村里人养鸡冬天的时候都会堵的严严实实，所以顾青云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好。
“用木框挡一下，能透光就行，这样鸡也不至于一直抓瞎摸黑吃食。”怕顾青云觉得没必要，又说了句“这样鸡长大的也快，你没发现入冬后鸡瘦了吗？”
顾青云也就不坚持了，说“先这么着，等过完初三我去镇子里买。”
杨柳同意了，嘱咐他“两个鸡圈都买。”
“知道了。”顾青云应了下来。
—
上午村里充斥着孩子的嬉闹声，杨柳出门上茅房时才发现下起了雪。
雪花飘的很大，地上落了薄薄的一层，杨柳小心翼翼的走着，刚出门就见苏三娘往这边来。
等她上完茅房出来就见吴桑站在路上往林耀家的方向张望。
林耀家能听见苏三娘的说话声，至于吵什么是听不见的。
杨柳走了过去，吴桑听着动静回头，脸上带着莫名其妙的热情和笑容，张嘴就说“赵萍要跟黄顺和离。”
上次苏柔也是这么说的，只是杨柳觉得跟自己无关，也就没当回事。
听吴桑又说起，这才问了句“发生什么了吗？赵萍真回娘家了？”
“不是因为你吗？”吴桑更惊讶“我婆婆他们说是因为你。”
“我？”杨柳一脸莫名其妙“黄家人是有讹人的习惯吗？我话都没说一句，就能往我身上泼脏水？”
“那我不知道。”吴桑道“反正我婆婆他们是这么说的。”
杨柳翻白眼“别是他们自己把人欺负狠了，到头来讹我吧？”
想到于兰珠等人的性子，吴桑倒也信了几分，只是话语中难掩幸灾乐祸“已经回去好几天了，她家的孩子天天哭，黄家人没少打他们。”
“黄家人什么态度？”杨柳还真不知道什么情况。
“骂赵萍不知好歹，还说有种的就在娘家别回来。其实说白了知道她没地方去，在娘家待不了几天。”
说起这事吴桑倒也没了幸灾乐祸的意思“她娘家的弟媳挺不喜欢她的，她爹娘也不能因为她让家里吵架，所以她还是得回来。”
“所以黄家是吃准了这一点？”
吴桑点头”得亏我们分出来了，我也不用受这种气了。”说着又不免幸灾乐祸了起来“当初赵萍生怕把他们分出来，现在倒好，有她罪受的。”
杨柳没发表意见，看到被林耀轰出来的苏三娘时转身回了家。
晚上还要串门，下午饭做的也早。
趁着中午睡觉的功夫方慧已经把肉切好。
猪肉和猪心切成薄片，鸭子去骨切成小块，还泡了不少菌子和笋。
签子有上次用剩下的，怕不够顾青云又在削。
正串肉的时候杨回走了来，手上还提着篓子，里面装着新鲜挖的笋，看到他们收拾的东西时疑惑的问了句“你们今天要烤肉？”
“舅舅。”顾想和顾念立马围了过去，手舞足蹈的说“娘弄的烤肉可好吃了。”
顾青云问”一起吃吗？”
杨回跃跃欲试，可能还有点不好意思。
顾青云主动开口“你们的肉煮了吗？没煮带过来我们一起烤，煮了就算了，你们自己过来就行，我们吃完饭顺便喊一下堂哥和张远还有林耀他们，我们喝酒。”
“成。”杨回把笋放到地上就走了。
方慧起身说“那我再去切点肉。”
杨柳：“把猪肉都切了吧，烤着好吃。”又说“把菜放了。”
方慧端去了偏房。
方慧几人来的很快。
鸡肉是熟的，还端了一盆鸡汤，拿了一些干鱼。
干鱼家里也有几条，不过今天没打算做。
梁秋月和张怡也去帮忙串，杨柳干脆洗了把手和孩子喝鸡汤去了。
人多，他们就全部串完了再烤。
等真正开始烤时天也快黑了。
顾青云和杨回负责烤，他们负责吃。
顾青云烤过一次就有了经验，把鸭肉和鸡肉烤到变色，又烤了一小会就放到盘子里，让他们吃的时候梁秋月不放心的问了一句“熟了吗？”
“熟了。”方慧递给两个娃“这样烤出来的嫩。”
见两个娃咽了梁秋月也没再迟疑，也吃了起来。
杨柳喝了鸡汤不是很饿，自己拿着一串吃，还不忘给顾青云喂一口。
杨回一口就爱上了“是好吃，比煮的香。”
“煮出来的老。”顾青云笑道“这是阿柳想出来的法子。”
“我妹子就是聪明。”杨回乐呵呵的夸。
猪肉肥油多，烤的时候油一直往泥槽里掉，梁秋月也开始心疼了“这么多油呢，炒菜都能吃一个月。”
方慧也心疼，但是不说，还劝她“今天难得过年，就不想这些了，吃好就行。”
杨回问“上次买的酒呢，我先喝点。”
杨柳去拿了出来，顺便拿了几个竹筒杯子。
“娘你们喝吗？”
“不喝。”梁秋月摇头“太冲了。”
“我也不喝。”方慧说。
“大嫂呢？”
张怡忙摇头，杨柳就只给顾青云和杨回倒了。
猪肉片烤的皮脆内嫩，再沾点辣椒粉，既解腻又好吃，再喝点酒，杨回笑着说“这日子也太好了。”
几人都笑了起来，顾想和顾念吃了很多烤猪肉和鸭肉，大概是腻着了，就不愿意吃了，乖乖坐在边上吃糖果。
见张怡看她，顾念把剥好的糖果递到她嘴边，笑着说“舅妈吃。”
张怡哪好意思跟小孩子抢吃的，虽然馋，但还是拒绝了“你吃，舅妈不爱吃。”
顾念当真了，塞进了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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