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平安这次没卖关子，说起了他所知的“神掌峰”。
“细雨道长，苗仙子，”薛平安道，“二位也知，我薛家先祖定山公，当年曾领兵南征北战，薛家军所到之处，几乎踏遍夏国土地。”
火盆中发出噼啪声。
薛平安拿起火钳，拨弄着火盆中的生板栗。
“其实，不止夏国国境……先祖定山公，还曾率兵打到过西蛮境内。”
“不仅击退了作乱的西蛮军，还将夏国边境，向外扩张了八十里。”
苗妩坐直了一些。
这事，她听过一些。
率兵击退西蛮军，也是薛定山一大功绩。
前朝内乱，西蛮趁火打劫。
不仅派兵骚扰边境，还蚕食鲸吞，侵占了前朝不少土地。
当时内忧外患，百姓苦不堪言。
后来，薛定山平定天下，姜瑞建立夏朝。
夏朝初建，薛定山便被封为平西将军，责其领兵前往西蛮边境，击退作乱的西蛮军。
后来，薛家军将西蛮军击退三百里，一直打到西蛮皇庭。
西蛮写下降书，派使臣到京城求和——除了被西蛮占去的土地，西蛮还割让八十里土地给夏朝，以示诚意。
夏朝新皇接下降书，也接受了西蛮的八十里土地。
薛定山班师回朝，声望一时无两。
被封异姓王。
当时新皇姜瑞亲自出城迎接，与薛定山携手入城，并发旨召告天下——“姜氏与薛氏共治天下。”
随即，薛定山被封异姓王。
苗妩回忆着两百多年前的事，细雨却没什么反应。
二百多年前的事，和她有什么关系？
她只想知道，薛平安说的这些，和神掌峰有什么联系！
薛平安放下火钳，坐得端端正正。
“小道长，先祖定山公去西蛮平叛时，曾误入深山。”
“在当地向导带领下，才走出那片深山，一出来，便看见一座形状奇异，形似手掌的山峰……”
细雨一喜。
对，神掌峰便是在群山之外，形状奇异，十分醒目。
“没错，那一定就是神掌峰！”
薛平安却道，“那座山，在先祖笔记中，记载的名字并不是神掌峰，而是叫天手山。”
“天手山？”细雨喃喃。
名字都不一样，是神掌峰吗？
薛平安点点头，“不错，先祖笔记中便是如此记载的。”
“待他从山中出来后，向当地村民打听，都说那座山名叫天手山……据说是某年某月，一只巨掌从天而降，落地后化掌为山……”
细雨听得直眨眼。
她怎么没听过，神掌峰还有这传说？
苗妩却道，“两百多年，虽不足以令沧海变桑田，但一座山换个名字，却不足为奇。”
两百多年前，薛家军打得西蛮主动割地求和。
两百多年后，夏朝又巴巴地将割让的那些土地，归还给西蛮。
折腾来折腾去，折腾一场空。
“西蛮？”细雨蹙眉，“薛平安，你的意思是……神掌峰在西蛮境内？”
“可出云观附近的村子，说得都是夏国话啊？”
不仅说的话，连村民的穿着打扮，也与夏国没甚区别。
不仅村中如此，附近的镇子也同样如此。
苗妩沉吟。
“这一点，也没什么可奇怪的。”
“那些说夏国话，穿夏国衣的百姓，本就是夏国子民。”
“西蛮割地求和，夏朝占据那片土地二百多年……两百多年的教化，当地人多说夏国话，穿夏国衣，并不为奇。”
“若我没记错，”苗妩沉吟，“西蛮派使臣来京，要求夏朝归还割让土地……是二十多年前的事？”
薛平安点头。
“苗仙子说得不错，是二十多年前的事。”
“西蛮使臣前来，宝座上那个皇帝连个磕绊都没打，便将那些土地老老实实还了回去。”
一时静默。
细雨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
二十多年前的事，薛平安说得跟他亲眼见过一样。
真能装。
还有，他俩说的这些，她不感兴趣。
“苗姐姐，说了那么多，神掌峰到底在哪？”
苗妩看着她，“你不是猜出来了？就在西蛮。”
细雨：……
夏朝她还没记熟，再来个西蛮？
缩地成寸符，彻底不想让她用了是不是？
薛平安却道，“细雨道长，先祖定山公有个习惯，每到一地便会测绘当地山川地貌，河流走向，绘制成地图再收集成册……”
细雨一开始没听明白。
待薛平安这句话在她脑中转了两圈后，她猛地反应过来。
“有地图？”
“不错。”
“夏朝的？”
“对。”
“西蛮的？”
“也有。”
“神掌峰？”
薛平安顿了顿，“不敢欺瞒小道长，薛某在定山公笔记中看到的山峰名字，确实是天手山。”
“天手山是不是神掌峰……薛某不敢自断。”
薛平安看着细雨，温和一笑，“那本手册，薛某也只是幼年时看过一次。”
“之所以对天手山印象深刻，一是因为先祖所写笔记，二是因为天手山附近的山川地图……”
“天手山也有地图？”细雨眼一亮。
“有。”薛平安点头，“神似手掌，十分传神。”
细雨裹着被子站在椅子上，居高临下，俯视薛平安。
“薛秧子，你说的那手册和地图……在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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