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滴凝练的灵露沿着君澜如冰雕雪砌般的面颊滑落,融入了沈清云锁骨间的衣襟里。
突如其来的寒意却令沈清云放弃了推拒的想法,反而紧抱住了君澜,良久,她柔声道:“尘封的过往已逝,万物都将焕发新生,上古仙妃她...应当不会向你怀有怨恨之情。”
吐露出的最后一句,沈清云不由自主地停顿了一下,内心深处涌动着微妙的愧疚感。
诚然,换做她自己,她是无法宽容君澜的行为的,相处了数十万载的挚友,于危难之时背叛,间接促成了对方的陨落,她是绝不原谅的。
然则,此情此景,与她无关。
终归,她仅是仙妃遗落于世的一丝幽魂。
倘若非君澜当日无动于衷,也许,世上就不会有她的存在。
沈清云豁达以待,尽管起初曾略感愤怒,也未产生过多怨怼之心。
而君澜此刻的反应着实令人诧异,那滴凉意......难道他落泪了?
沈清云企图侧首窥探君澜,此等上神垂泣,无疑是天地间的罕见奇观。
无奈,君澜牢牢锁紧了她,片刻之间连扭头都成了奢望,唯有任由他拥抱。
稍事顷刻,沈清云感到了脖颈处的寒意加剧,这令她心弦震颤。
她那句劝慰不过是出于好意,岂料,君澜听罢却愈发悲戚……
莫非是自己好心办坏事?
沈清云察觉衣襟几乎湿透。
看来自己确实在抚慰他人时略显笨拙。
此时此刻,佳之举莫自己担任一名,任凭尽情哭泣宣泄一番?
经过漫长等待,当感到颈部寒意消散,恍惚欲睡于抱之际,手指触及一个滑腻如同碧玉的物体。
这物事触感温和,分支细密,依判断,那无疑是一掌人手。
而主人是谁无需言表。
这掌触感上乘,即便出自男子,却依旧细腻滑顺,若非金石,令沈清云此刻朦胧思绪中思考,如此柔软手掌,是否能握住利剑?难怪仙妃才是真正的斗战圣尊。
沈清云面容困倦,然而手指却暗藏机锋,趁着机会把玩起了君澜的手。
她神情宛如已沉眠,手上的行为却显得格外大胆。
然观瞻多时,时而心生顽皮,特意将稍稍拉开距离,目睹那对玲珑玉手索,渴求影。
一旦沈清云久久不得触及,便会浮现出,于是迅速将手重新送回她掌,享受愠怒转意的神情。
这般游戏后,君澜发觉胸中积郁已释然许多。
之前的泪流,实为自身情感难以控制,数年积压之下,再无之人,难掩震惊。
尤其在沈清云坐于身旁时。
凝视眼神,瞬间迸发,如泉涌,止水无由停歇。
所幸旁。
一手依然陪伴嬉戏,拂过她容颜,描绘双眸。
太虚灵镜之上,双眸如星辉闪烁,沈清云心神微震,眼前这男子非比寻常。君澜,灵山之下走出的仙尊,此刻双目如洗,纯澈如泉。往日深邃莫测的眼神,如今却清澈透亮,直让人看透其灵海深处。
二人静谧对视间,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灵气。沈清云伸出玉手轻拂过君澜的眉梢,指尖轻触那些长而翘的羽翼般的睫毛。“如何不睁?怎见仙尊倾世之姿?”话语间满是戏谑与欣赏,笑意盈盈,灵动双眸宛若夜空中繁星点点。
倾城之美四字君澜早已熟知,他自知此乃形容容颜绝世无双。世间万物中唯有此语可比肩沈清云。然此刻他却执着于一问:“吾为倾城之美,那江离何等?”他心中所念,沈清云能感其真意——他实在挂虑于此。
君澜洞察沈清云心绪,知她素喜万物美好,凡物若貌美好必得她三分青睐。昔日六界公认可称第一美人者唯有她一人;同被认定堪与她并列者唯有江离。虽两者风华迥异,然君澜欲辨其中优劣。
纵使答案或刺痛自我,然他仍渴望知晓:今朝,在她眼中心里,又作何评判。
她微微颔首,思绪流转间,眼中闪过几分怜惜。“他们各领风骚,江离似雪冬,清冷高洁,你则若春风牡丹,雍容华贵。”言下之意:二者皆超脱尘世,皆是天地奇艳。
单论面容,两者不分伯仲,然真正差别在于其稀缺。在沈清云眼中,江离之姿实属罕见。
那白狐身怀异禀,妖娆却不俗气,一举一动尽显风情万种。即便他静坐,亦有勾魂摄魄之效。
可惜天道不佑,九尾之赐不再,沦为寻常狐狸,未知其日后重塑肉身,能否保持这份惊世骇俗?
心有惋惜,暗中咒骂天地不仁,表面却故作思考之态。“此番你更合我心意。”此言不妄,因沈清云深知不可一面倒向君澜,亦或是过于推崇江离。
话音未落,君澜瞳孔中光芒大盛,显然欣喜万分。沈清云顿悟:他是否也曾受他人,如女上神或江离的揶揄讥讽?否则为何对自己的外貌耿耿于怀,频繁与江离作比较?
沈清云微眯双眼,内心困惑渐浓。这似乎并非首次他如此提问……眼神流转,似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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