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只调头,朝着渔村码头返航。
周冬冬靠坐在躺椅里,右臂被妥善固定垫高,脸色依旧不太好,除了中毒的生理反应,更多了一层沮丧。
“王总,我本来是李教授派来帮忙的,带了一堆血清装备,结果活儿还没开始干,自己先倒下了,还拖累大家返航。”
“周哥你这说的什么鬼话?大家现在是一个团队的兄弟,哪有什么拖累不拖累。出来干这种冒险的事,谁也不能保证百分百安全。咱们的规矩就是不抛弃不放弃。你现在啥也别想,放轻松,把伤治好就是头等大事。”
周德山也凑过来,仔细看了看周冬冬的手臂状况,相对乐观地说:“情况没有预想的那么严重。问题就集中在这条胳膊上。只要找到办法把局部的毒解了,应该就没事了。”
陈老大递过来一杯温水,也说着宽心话。
“放宽心啦!冇问题的!我跟你说,这边村子里的老人家,特别是黎族的阿公阿婆,手里都有些祖传的神秘方子,治海毒山毒很有一套的!
有些法子,邪乎得很,你们这些搞高科技穿白大褂的专家,有时候还真的得靠边站!”
周冬冬听着大家的安慰,心里好受了一些,点了点头,不再说话,闭目养神,保存体力。
船很快回到了码头,符羊和陈兵找来一张简易的竹制担架,小心翼翼地抬着周冬冬下了船。
一行人穿过村中碎石小路,绕过几间古朴的船形屋,来到一片茂密的椰林旁。
眼前出现一座旧屋,看起来有些年头了。
符亮在门口喊了一声,不一会儿,木门吱呀一声打开,一位老婆婆走了出来。
“婆婆,”符亮上前,恭敬地指了指担架上的周冬冬,用方言夹杂着普通话解释道,“这位后生中毒了,是让鬼手水母的毒液伤到的。已经打了西医的解毒针,命保住了,但是这只手一直发麻发胀动不了,毒好像没散。”
他又转身向王强等人介绍:“这位是我们村里的陈婆婆,懂得很多老法子。”
陈婆婆径直走到担架旁,俯下身仔细察看周冬冬那肿胀麻木的右臂。
沉吟片刻她直起身,对着符亮,用方言快速而清晰地说了一大段话。
符亮认真听完,转向王强翻译道:“婆婆说,这鬼手的毒,性子很偏,不是顺着血脉走的,是专门走筋络的。西医的药是走血脉的,追不上它,也打不散它。
时间久了,筋络坏死,这条胳膊就真的废了。要想把这筋毒逼出来,得用山里最凶最烈的树毒,以毒攻毒。”
“最凶的树毒?啥树?”王强急忙问。
“毒箭木,”符亮吐出三个字,又补充道,“也就是外边常说的见血封喉。”
“见血封喉?!”
躺在担架上的周冬冬猛地睁开眼睛,失声惊呼,脸色更白了一分。
他是搞生物毒素研究的,对这个名字如雷贯耳,“那东西的树液有剧毒,含有强心苷和甾体类毒素,能导致心律失常、心脏麻痹……俗称阎王散!用那个来治?这……这能行吗?”
陈婆婆似乎听懂了周冬冬的质疑,也不生气,又用方言说了一句,目光平静地看着众人。
符亮翻译道:“婆婆说,鬼手毒走筋,箭毒入血追。以血毒追筋毒,毒打毒,两败俱伤,人就能缓过来了。”
王强听着,眉头紧锁,飞快地思考。
他更倾向于相信眼前这位陈婆婆毕竟关系到周冬冬的安危甚至性命,必须尊重他本人的意见。
王强蹲下身,看着周冬冬的眼睛,认真地说:“周哥,陈婆婆的话你也听到了。我知道这听起来很玄,甚至危险。但我觉得可以试一试。当然,最终决定权在你。你怎么看?”
“咱们做的疫苗,本质上也是以毒攻毒……”周冬冬喃喃道,眼中挣扎片刻,最终闪过一丝决绝,“我就是担心这些土方子的剂量、纯度没法控制……算了,王总,我相信你的判断,也相信符老哥和陈婆婆。赌一把!总比眼睁睁看着胳膊废了强!”
“好!”王强用力一点头,站起身对陈婆婆和符亮说,“周老师同意了!请婆婆赶紧准备施药吧!需要我们做什么,尽管吩咐!”
“王老板,要取新鲜的箭毒木树汁才行,而且还要配一味血灵芝做药引,平衡药性,护住心脉。我现在就派人进山去找。”
王强一听进山找药,顿时来了兴致。
他这次带来的队伍里,周德山孟超和那几个老兵,可都是丛林山地行动的好手。
“符老哥,找药的事,让我们的人也一起去!”王强主动请缨,“我这几位兄弟都是丛林好手,身手和经验都不错,他们曾经打过猴子。”
符亮看了看周德山等人精干的模样,点点头:“也好。那咱们兵分两路。我熟悉箭毒木长的地方,我带王老板你和周兄弟一路。
血灵芝通常长在阴湿的枯木或崖壁上,让符羊陈兵带路,孟超兄弟带人跟着他们另一路去找。”
方案既定,众人立刻行动。
留下陈老大和老肖两个人在村里照看周冬冬,其余人带齐装备,跟着符亮和符羊他们,朝着村子后面连绵的雨林山岭进发。
一进入雨林,感觉瞬间变了。
外面阳光炽烈,林子里却光线昏暗,闷热潮湿,空气中弥漫着泥土腐叶的混合气息。
参天大树遮天蔽日,藤蔓如巨蟒般缠绕垂落,织成一张张绿色的大网。
四周不时传来各种虫鸣鸟叫,更深处似乎还有窸窸窣窣的声响,让人心头绷紧。
周德山警惕地观察着四周,手持开山刀走在王强侧前方。
“强子,跟紧我,视线不要离开前面人的后背,别到处乱走乱摸。这地方看着平静,毒蛇、毒虫、带刺的植物,到处都是。”
王强虽然也有些紧张,但嘴上不服软:“山子哥,你太紧张了吧?这林子未必比咱们在印度洋那荒岛上还麻烦啊?”
周德山头也不回,声音严肃:“在丛林里混,时刻绷紧神经,就是对自个儿性命最大的负责。永远别小看任何一片陌生的林子,这是保命的最好法宝。”
两人正低声说着,走在前面的符亮突然停下脚步,他脸上露出喜色。
“找到了!快看,那边那几棵,树皮灰白,叶子有点发红的,就是箭毒木!”
王强和周德山顺着符亮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几棵约十几米高的大树矗立在那里,树干笔直,树皮却实呈灰白色,叶片狭长,给人一种肃杀的感觉。
周德山闻言,立刻从腿侧拔出匕首,准备上前取汁。
“等等!”符亮连忙拦住他,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布包,小心翼翼地打开,里面是几片淡黄色的薄片。
“不能用铁器直接接触树汁,树汁腐蚀性很强,还会让毒性发生变化。陈婆婆给了这个,是特制的玉片,能抵消毒汁的腐蚀,也不影响药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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