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多希望一睁眼或者一转身自己就回到了原来的世界。
在充满油盐酱醋的家里，在明媚清新的早晨。
老公在房间对镜子打领带，小宝正抱着他爸爸的大腿，大宝在卫生间里大喊：“妈妈！快来给我梳头发，上学要迟到啦！”
而自己，则在厨房准备一家人的早餐。
她捂着嘴悄悄的哭了起来，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
……
车沿着道路一路行驶了近三个小时，月亮从远方的房屋下面升起，月色如水，照亮了整个由砖红色城堡构成的「美好世界」。
他们将车停在了一片湖泊旁边，月色下，湖面呈现琥珀色，波光粼粼。
几个人下了车，他们踩在湖旁的草地上。
原来目的地在这里，但是他们不知道为什么目的地要在这里，这里看起来也没什么不一样。
陈居高目光眺望远方，月色下，红色的十字架耀眼夺目。
“看到了吗？”陈居高盯着远方道。
眼波在几人之间流转：“那是……「美好医院」。”
几个人渐渐明白了过来。
无论车开出去多远，「美好医院」就在那里，不远不近。
仿佛像月亮，总感觉它在跟着你，无论走到哪里，只要一抬头就能看到。
他们从第一关回来的时候其实就已经注意到这个关键信息了，只是没时间去验证。
不过在这里发生了这么多离奇的事，这也就不奇怪了。
“我们已经不在原来的世界了。”陈居高道：“你们注意到没有？”
吕朝露：“什么意思？”
“城市规划没太大改变，但是你们没有发现我们见到的人不一样了？”
“我们到这里快两天了，以前的认识的那些人，一个都没有再碰到过。”
闻言众人怔了一下，然后仔细回忆，好像……确实如此。
“我们在V0时遇到的商家、店员，还有……玩家，都和现在的不一样了。”
陈居高缓缓说：“所有人都变了。”
吕朝露喉咙一紧，紧张道：“这个城市……换了一批新的人？”
“不是。”陈居高微微思量：“我们……到了一个新空间。”
闻言，众人呼吸一滞。
“远哥，还记得那个女医生吗？”陈居高看向贺自远：“她说了空间。”
贺自远点头，他明白了过来：“所以V1到V10我们每通过一关，出来后就会到不同的空间？”
“我猜是这样。”陈居高道：“而且你发现没有，这里的生活条件似乎比我们V0时要好了点？”
“呃……这个……”贺自远道：“还是等住到天桥下面去的时候再说吧！”
“话说……”说到那个医生，吕朝露思忖着问：“那个医生是不是公民？”
听陈居高他们之前的叙述，那个女医生居然不会死？
“她自己说自己是公民吗？”吕朝露道：“她说这里的公民不会死，是真的？”
这里的公民也这么说，但是他们都没有验证过。
陈居高有两个猜想，要不是只是那个医生不正常，要不就是这里的所有公民都是这样。
“远哥。”他抬头看向贺自远，他想验证一下，他道：“我想杀一个公民试试。”
贺自远正在用打火机点烟，听到这句话，一下子顿住了：“你说什么？？”
陈居高嘴唇微抿，又重复了一遍。
贺自远继续点烟：“开什么玩笑。”
“我说真的！”陈居高的语气极为认真，几个人愣住了。
看着月光下贺自远微暗的脸庞，陈居高顿了顿，犹豫了一下，他伸手贺自远拿走嘴里的烟，放进了自己嘴里。
趁他还没有反应过来，陈居高赶紧继续话题：“我想验证一下公民到底会不会死。”
“不是。”贺自远道：“你想干啥不好，你想去杀人？”
“嗯。”陈居高道：“我觉得公民大概率不会死。”
大家都懵了。
黄疏桐：“万一死了呢。”
陈居高：“这里又没有法律。”
贺自远一下子就火了，刚从烟盒里抽出来的一根烟，下一秒直接连烟带盒砸到他脑门上。
“他妈的，你再说一遍？你想去杀人！！”
贺自远把他臭骂了一顿，直到他打消这个念头。
“不死呢？知道这些又对我们没有好处。”吕朝露也劝解道：“我们的任务是达到V10，而不是去研究这个世界的构成。”
况且这个世界的公民不止一次告诉他们，不该知道的别打探。
她觉得知道太多了肯定没好处。
冷静下来的贺自远不由得心悸，他想起了自己兄弟曾对陈居高的评价。
“这个小孩，表面看起来老实，其实胆子比天还大，什么都敢做，不懂事，又没有人管他，迟早给自己送到牢房去。”
……
陈居高不抽烟，这根从贺自远嘴里抢过来的烟呛得他直咳嗽。
他的眼睛红红的，咳出了泪水，但仍舍不得丢掉。
看着近在咫尺的贺自远吞云吐雾，那被烟雾弥漫的脸，英气逼人，俊逸得不似真人。
他喉结微微耸动，太多的情绪欲言又止。这里虽然环境优美，却有闲杂人等煞风景，不合适。
陈居高换了个话题：“我发现，我们现在的权益要比之前高了。”
吕朝露道：“什么权益？”
“或许说自由度更合适。”陈居高道：“没有发现吗？我们V0的时候和这里的公民说话，用词不礼貌都会被警告。”
“而这里，我们甚至还可以和他们对骂几句。”
虽然他们没有故意找公民吵过架，但确实好像这次回来感觉这边的公民素质有了点提升。
就比如路边小宾馆，穿夹板出口成脏的老大爷就少很多了。
“而且，一个很明显的点。”陈居高缓缓道：“这里的晚上，有了公民。”
确实，这是他们回来的第一晚就注意到的事情。
在V0的时候，一到晚上八点，公民全部消失，整座城市陷入死寂。
而在这里，八点过后，还是会有公民。尽管数量比白天少了很多。但基本能维持晚上城市的运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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