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最近我们的工作重心……”
秦雪薇正在短会上向下属交代最近的工作，一句话还没说完，手机就震动起来。
“抱歉。”
她走出会议室，接起电话。
“是惜佑又闯祸了吗？”秦雪薇撩起刘海，按着额头。
想当年她也是个为非作歹无法无天的小太妹，总觉得父亲多事，该管的不该管的都要管。
可现如今设身处地，位置交换，她才知道当年老父亲秦震到底有多头痛。
“事情稍微有有些复杂，您还是亲自来一趟吧。”
秦雪薇对助手交代过会议暂时停止之后，立刻驱车赶往女儿的学校。
一进班主任办公室，就看到小丫头鼻青脸肿，垂头丧气地坐在那儿。
察觉到老妈来了，不仅一点犯错后的窘迫都没有，甚至还回过头来傻笑。
“真是给您添麻烦了。”
秦雪薇很不好意思地坐在女儿身边，一直听班主任说完前因后果。
肖惜佑在球场上一打三，对面一男两女，被她按在身下暴打。
当然她自己的状态也谈不上多好就是了。
“我会好好批评她的。”等到班主任的念叨结束，秦雪薇领走了女儿。
“所以到底为什么动手？”一直到到两人上了车，她才发问。
“没什么，为人打抱不平。”肖惜佑多少隐瞒了一些原因，比如她对某个安静内向的男孩有些好感，但他被人欺负了，所以肖惜佑找了个理由……
“反正你也不打算说实话了是吧？”秦雪薇无奈地笑了笑。
之前母女两人也吵过。
吵得最凶的那一次甚至演变到了互骂的程度。
秦雪薇大声斥责女儿在外面给自己丢脸，一点都不顾家风，以她现在的位置，要是肖惜佑做的这些事被人炒作一下，对她的仕途影响非常严重。
肖惜佑则反击老妈现在就是工作狂，望夫石，她都有快一整年没见到老爸了。
那天之后两人冷战了很久。
当然，骂战刚结束两人就意识到自己说的都是气话。
秦雪薇从来没觉得女儿会影响自己的仕途，她也不在意自己能到多高的位置。
而肖惜佑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狠狠抽了两巴掌，她是怎么把望夫石这三个字说出口的？
吵架吵到气头上，总会有说错话的时候，但她们毕竟是一家人，事后把话说开就好了。
“所以你最近还是没有他的消息吗？”肖惜佑窝在副驾，询问起有关肖墨的事。
“不是没有，而是我没问。”秦雪薇回答道。
显然这种说法在女儿那里过不了关。
她根本就不能理解。
“你要是想他了，回老宅去休息两天，看看爷爷。”秦雪薇说道。
只是说起这个，肖惜佑更是烦。
爷爷虽然老眼昏花都进入临终关怀了，但还认得她。
只是不知道老人家是不是对她的印象不好，总喜欢叫她小鬼头。
“不去。”
肖惜佑生着闷气。
因为在学校连着闯了好几次祸，只能被迫在家里休息一段时间。
晚上她睡不着，坐在床上抱着枕头。
今天老妈又在加班加点忙工作，家里只有她一个人。
“怎么了，是谁惹你不开心了？”
循着这道声音，肖惜佑看向窗台。
那道熟悉又疏远的身影出现，正坐在阳台护栏上，手里的烟头还冒着火光。
“老登！”
肖惜佑大步冲过去，扑进老爹怀里。
“你怎么这时候回来了？”她抬起头，看着老爹那张十数年没变的脸。
怎么不见老呢？
“这不是想给你一个惊喜吗？”肖墨找了个理由搪塞过去。
“出去转转？”
“好，等我换身衣服。”
肖墨点点头，“在车库等你。”
等到肖惜佑换好衣服来到车库，肖墨正对着一堆白布犯愁。
白布下盖着的是他十几年前常用的那些机车。
“走吧，我们去哪儿？”肖惜佑拉着老父亲的胳膊左右摇晃，见他有些犯难，便也顺着视线看向那些很久没动过的老古董。
“这些车都好多年没发动过了，你确定它们还能行吗？”
肖墨摇摇头。
不试试怎么知道呢？
从墙上挂架取下钥匙，肖墨骑上那辆他使用次数最多的黑红杜卡迪。
伴随着一阵轰鸣，这当成藏品陈列了十几年的老伙计还真发动了。
“上车。”
父女二人在燕京郊外狂飙。
肖惜佑自诩为混世魔王，天不怕地不怕，可当老父亲把车速提到接近三百的时候，她还是慌了。
“稍微慢点！”原本放肆伸展开捕风的双手也紧紧环住肖墨，害怕地侧头贴在肖墨后背。
两人一路从家里狂飙到最近的原野。
原本肖惜佑以为今晚就要在一路狂飙当中结束了，可没想到在二十多分钟后，肖墨的老伙计开始不听使唤，速度慢慢降了下来。
到最后父女两人只能下来推车。
真是尴尬。
可即便如此，肖惜佑也还是很开心，她脚步轻快地走在肖墨左手边。
原本她还有些闹脾气，不想和这个神出鬼没的老爹说起自己的事，可聊着聊着，自己就不自觉地把那些话全说开了。
“我就是看不惯那几个仗势欺人的家伙。”肖惜佑满心的正义感。
“所以你一打三还赢了？”
“那当然！”肖惜佑抱着头盔，满脸骄傲。
“厉害吧？”
肖墨点点头。
“厉害是挺厉害的，就是不太聪明，下次尝试用点别的手段。”肖墨有一句没一句地教着。
推车推了一个多小时，两人才见到人烟。
在路边二十四小时便利店买了两瓶可乐。
肖墨一口气喝完，捏着空瓶子。
身边的肖惜佑很不服气，也有样学样，一口喝下。
“所以你平时到底在忙什么？一年到头都见不到人？”
亲子环节结束，肖墨也该听听女儿的抱怨了。
“很多麻烦事。”肖墨说道。
“可你看起来也不像是什么拯救世界的大英雄啊?”
肖墨无奈地笑了笑，“不像吗？”
“不像，一点都不像。”
两个小时之后，肖墨借来工具修好了车。
回头再去看那个对他半点尊重都没有的小丫头时，她已经躺在椅子上睡着了。
肖墨站在路边，给秦雪薇打了个电话。
一个小时之后，秦雪薇看到了在路边睡着的父女俩。
她按了按眉心。
是不是太放纵他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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