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沈烨没接，随手把暮烟面前的帽子，不着痕迹地拿回来放在旁边，埋头吃面的空隙，轻声低语：“明天八点前，我要看到这些视频出现在全世界的每一个角落。
不管男女老少，我要人尽皆知。”
暮烟的包按在U盘上，红唇勾起一抹狡黠的弧度，语调偏软，似撒娇般说：“当然没问题，我最擅长的就是搞这些小东西，但你到底什么时候陪我逛街啊，人家假期快结束了哦，你知道的，六月中很忙的。
再休假可就是三年以后了呢。”
沈烨：“忙完明天。”
暮烟眨了眨眼，笑眼微弯：“好的呢，不过虽然你可能不会回答，但我还是想问，你搞这么大动静，是私心，还是任务？
这视频有什么特别的吗？”
沈烨夹起一块牛肉，在空中停顿了两秒，面色平静，只是眸底多了几分凉意：“这里面死的，有我爸。”
暮烟面色瞬变，嘴角笑容顷刻消失，按住包的手有些僵，他们这一行多数都是孤儿或者是父母死得早，不是什么稀奇事，但她从没听沈烨说起过自己的身世。
听到她面不改色地说出这句话，不知是不是出于对好友的心疼，鼻子莫名有点酸。
*
沈烨乘坐出租车到荣家附近，徒步走到门口，迎面撞见在门口站着不知道干什么的顾栖冶。
四目相对，沈烨发现顾栖冶一副虚弱无力的样子，不明所以：“你怎么一副要死了的样子？南邵猿对你动手了？”
“没有。”顾栖冶有些脱水，摇了摇头：“你那边结束了？需要我帮忙吗？”
“我自己可以，倒是你……”沈烨欲言又止，翻了白眼：“别拖后腿。”
顾栖冶头微垂，眼底情绪不明，声线依旧温和：“不会。”
沈烨打了个哈欠，没再说什么，越过他往里走。
刚走几步，顾栖冶大步拦在沈烨面前。
沈烨不明所以：“干什么？”
顾栖冶注视着她，放下手，试探性开口：“这边结束，你要去哪里？黑西陵还回去吗？”
“那里是我家，我自然会回去，至于我去哪里，”沈烨有点困，想睡觉，眉眼浮起一抹不耐烦：“跟顾先生没有关系吧，还是说你想一直缠着我？”
“没有。”顾栖冶紧了紧双手：“上次说的话，你说得算数，对吧？”
沈烨一愣，听到前面以为是顾栖冶终于愿意放弃了，可听到后面又觉得哪里不对：“我有必要告诉你，克戈的三年能活着出来的寥寥无几，
不要傻傻去妄想用你这瘦弱的身躯，去完成，我相信你也查得到，不用我多说。”
顾栖冶一听，眉眼微弯，嘴角噙着淡淡的浅笑：“我知道，我只想知道，算不算数？”
沈烨注视着他的双眸，理智告诉她说不算数会比较保险，可她就是不信顾栖冶这能傻得去不要命。
沈烨点头挑眉：“算，我沈烨说话一向算数，你只要拿第一，我就考虑你。”
“好。”顾栖冶说完，抬起双手不给沈烨反应机会，轻轻抱了一下就放开，后退两步：“早点休息。”
沈烨睫羽轻颤，脸色瞬变，抬手猝不及防一巴掌扇在顾栖冶脸上，没有一句解释，大步往里走，眼底藏不住的愤怒。
顾栖冶站在原地，头偏在一边，手指悄然摸上脸颊，嘴角不禁上扬起一丝弧度。
将这一幕看在眼里的荣辉，摇了摇头，嘴里喃喃自语：“一个两个都不正常。”转身回了房间。
沈烨回到房间，关上门，站在原地手捂住狂跳不止的心脏，没有了其他动作，鼻息间隐隐还能闻到残留在身上的一股茶香，很淡。
这种感觉让沈烨很不爽，闭着眼睛晃了晃头，低声骂道：“神经病，登徒子！”
这时，口袋里的手机传来叮的一声，沈烨拿出一看，暮烟发来的一句‘ok’。
沈烨没回，转身走进浴室，没多会儿，哗啦啦的流水声缓缓流出。
凌晨两点，荣云霄专属审讯室里。
假荣淮不断被摁压在冷水中，荣云霄看到水里，一点一点像皮一样的东西，愈加愤怒，单手抓住假荣淮的头，怒声质问：“我弟弟呢？在哪？”
“呵呵，可能死了，也可能残了，反正我不知道。”假荣淮笑得张狂，没有丝毫害怕：“不过很快你也会去陪他了，哈哈哈。”
砰的一声，荣云霄把他摁在水里：“云归园区的爆炸是不是你们搞出来的，为什么要这么做？这么做对你们有什么好处？”
“呜呜呜，呜呜呜。”假荣淮说不出话。
荣云霄用力捞起：“说！”
“咳咳咳，说什么，咳咳咳，都已经定型了，改变不了，哈哈哈哈哈。”他以为爆炸是自己同伴搞出来的，也不解释：“你们都得死，京都要乱，越乱越好。”
荣云霄听到他的话，瞳孔微微睁大。
忽然，一名穿绿色制服的男人小跑着进来，不小心被水滑倒也第一时间开口禀报：“荣队，你，你弟弟找到了，在门口，还有，还有……”
荣云霄听他说话费劲，丢下男人大步往外走。
假荣淮满脸震惊，不敢相信荣淮回来了，双手双脚被束缚，他在地上挪动着，大声质问：“是尸体，是荣淮的尸体对不对？我们要成功了，对不对？”
“荣医生活得好好的，死的会是你！”
假荣淮怔愣在原地。
与此同时，大门外，荣淮坐在轮椅上，身着蓝白病号服，俊秀的一侧脸颊此刻被包上了纱布，身上多处伤口，隔着纱布都让人触目惊心。
荣云霄见状，眼眶肉眼可见的变红：“怎么会这样？”
“哥，他们想把京都彻底搅乱，而且我查到，当年的南家跟顾家都不是因为什么家族争斗，是被挑唆的。
他们想让有钱有权的势力全部乱起来，他们下一个目标就是京都，而且，”荣淮咳嗽两声，抓住荣云霄的手：“而且幕后主使不是别人，是你的上司，还有其他人，他们是一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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