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三屯营城外的建奴瞬间忙碌起来,城中的文武官员及京营将校也簇拥着大明天子登上城楼,举目眺望着远处的群魔乱舞,脸上泛着一抹冰冷。
遵化已破,鞑子们这会应该正在赶往蓟州吧?
轻轻抚摸着身前有些冰冷的城砖,大明天子朱由校腰背直挺,沉稳的声音中没有半点感情波动。
陛下英明,尽管一旁的蓟镇总兵努力不去想遵化沦陷后的,但其沙哑的声音仍是不可避免的颤抖起来:遵化已是沦陷,但城外的建奴们却依旧按兵不动,十有八九是在为那老酋争取时间..遵化距离三屯营不过五十余里,那女真老酋若是有意围城,只怕早就率领着的大军兵临城下了。
呵,这是将朕的大明,当成他自己的后花园了..朱由校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但话语中的冷意和肃杀却让在场的将校和文武官员们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
还请陛下下令,众将士们皆愿为陛下死战!
深吸了一口气,已是隐约嗅到空气中血腥味道的蓟镇总兵杨肇基会同黄得功等京营将校们不约而同的单膝跪倒,身上甲胄发出清脆的碰撞声,其炯炯有神的眸子死死盯着城外正不断集结的建奴大军。
养精蓄锐多时,想象中的终是如约而至。
不是为了朕死战,缓缓抽出腰间的长刀,年轻天子将其高高举过头顶,以前所未有的郑重口吻低喃道:是为了我等的妻儿老小而战,是为了我等的袍泽而战,更是为了我等的家国而战..
蒙古人果然是靠不住的墙头草,被建奴稍加威逼利诱,便捆绑在了同一辆战车之上,并将即将生锈的屠刀对准了大明。
尽管在场的将校们均是老成持重之人,即便是在生死面前也能面不改色,但此刻依旧因朱由校那朴实却又充满了力量的呼喝声而心神激荡,并扯着嗓子怒吼道:为大明而战!
震耳欲聋的怒吼声将朱由校略有些恍惚的思绪打破,让他不由自主的将眼神投向身旁的文武重臣们。
放眼瞧去,蓟镇总兵杨肇基满脸坚毅,眼眸中难掩为大明而战的兴奋;被自己亲手提拔的黄得功,孙应元等京营将校们也是呼吸急促,魁梧的身躯不断抖动...
该打破僵局了!
趁着老酋努尔哈赤分兵蓟州之际,让城外那些嚣张跋扈的建奴们血债血偿!
建奴想要瓦解大明国本的豪言壮志,还是要由自己亲手粉碎!
略显沙哑的喊杀声猛然在城楼上炸响,年轻天子将其手中高举多时的长剑狠狠向前劈砍,那咄咄逼人的寒芒径自映入每一个人的眼帘。
大明,万胜!
万胜!
为大明而战!
只片刻,人满为患的城楼上便是响起了山呼海啸的喊杀声,早已在门洞后准备就绪的官兵们纷纷在各自上官的率领下,迈着整齐的步伐,有条不紊的驶出了城池。
阳光下,这些年岁各不相同的将士们面色涨红,口中含着各式各样的口号,像是一道钢铁横流,径自在城外排兵布阵。
...
...
咚咚咚!
随着战鼓声响起,不过盏茶的功夫,三屯营北门外便密密麻麻挤满了身着黑色铁甲的官兵们,首当其冲的便是手持藤牌的,配合着需要十余人同时推动的,宛若一道铜墙铁壁,矗立于天地间。
眼见得龟缩在城中半月有余的官兵们居然真的敢出城,一直在密切关注动向的建奴鞑子先是一愣,随即便不受控制的躁动起来,就连在营地外围苟延残喘的百姓们见状也是面露不敢置信之色。
官兵居然真的敢与号称百战精锐的建奴野战?这是因为遵化沦陷,京师岌岌可危而坐不住了吗;亦或者小皇帝自以为是,想要找回场子?
混杂着各式各样的念想,数万名奉命留守三屯营的女真建奴不约而同的挥舞起手中的兵刃,胯下战马也在昂首嘶鸣,为这剑拔弩张的局势增添了一丝猛烈的窒息感。
在这铺天盖地的威势下,原本行动迅速的官兵们倒是不可避免的陷入了,还有那从三屯营前线仓皇撤回来的官兵面露惊恐之色,脑海中下意识回想起昔日建奴趁着夜色撕破喜峰口关隘的那一幕。
更有甚者,竟是腿脚发软,若非身旁的袍泽搀扶及时,险些踉跄着倒地。
不过或许是忌惮三屯营城头上那乌漆嘛黑的火炮,即便官兵这边破绽百出,但躁动不已的建奴们却没有贸然发起攻势;相反,在代善和皇太极等和硕贝勒的严令之下,做出饿虎扑食架势的建奴们反倒是被打散了阵型,似是不打算以血肉之躯冲击官兵那钢铁洪流般的军阵。
咚咚咚!
城楼上响起的鼓点声猛然变幻节奏,蓟镇总兵杨肇基和京营总兵黄得功等将校分别登上了重兵环绕的战车,满脸冰冷的注视着犹如蚁群般的建奴鞑子。
己方兵卒的战意虽是高昂,但在沙场经验和战力上终究不如这些自幼生长于深山老林之间,且跟随努尔哈赤征战多年的八旗精锐,尤其是在这等地形开阔的原野之上,更是要避免被建奴以点破面,撕碎己方的防线。
今日之战,只为让这些建奴鞑子心存忌惮,逼迫那女真老酋努尔哈赤回援。
转瞬间,立于军阵最中央的蓟镇总兵杨肇基在身后无数道眼神的注视下,将年轻天子赐予他的佩剑重重挥下,率先下达了进攻的军令。
烈阳拂面,明黄色的日月军旗随风猎猎,数万名休整了多时的官兵们或是兴奋,或是忐忑的迈开步伐,在身后将校的约束下缓缓向前,那沉闷的脚步声和喊杀声如晴天霹雳,在这空旷的原野上炸响。
漫天黄尘,应声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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