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雪芹比苏荒更早回来。
正在家里练习瑜伽。
那粉色的紧致包臀裤，着实是养眼。
要是以往，苏荒肯定是要好好欣赏一番的。
今天嘛，没心情。
“跑哪里玩去了？”
方雪芹见苏荒回来，问道。
苏荒整理了一下情绪，酝酿良久才说：“我今天碰到冯波了，他给我看了一些东西。”
方雪芹收回动作，坐在瑜伽垫上面，双手轻轻拍打着大腿：“什么东西？”
苏荒把照片拿出来，递给方雪芹。
方雪芹接过来，瞬间脸色大变。
“这是——什么鬼玩意？”
方雪芹说着，就把它撕得粉碎。
“你——”
苏荒理解为，她这是在毁灭证据。
“AI合成的乱七八糟的照片，你也拿回来恶心人！”
方雪芹瞪着他，一脸冰霜。
然后把一些碎片丢在苏荒身上。
苏荒怒道：“说得真是轻巧，我看怎么像是真的。”
“你说什么呢！宁愿相信冯波，也不相信自己的老婆！你去跟他过日子吧，别来找我！”
“这事可不是你撒泼就能糊弄过去的。必须给我一个解释。”
“解释什么，我都不知道那是什么玩意儿，从哪里弄来的，怎么解释？”
“这样说，就有点侮辱我的智商了。”
“苏荒，你也真是的，不上班就好好在家里待着，瞎跑什么？还惹些乱七八糟的麻烦回来！看着就来气！”
方雪芹还没有缓过气来，说话颠三倒四，没有恢复以往的理性。
苏荒心里有数了：“这事——怕是真的。”
他走到沙发旁坐下，点了一根烟来抽。
一时之间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冯波说过的话，一直在他的脑海里回荡。
你老婆玩得很花。
你老婆是烂货。
你的头顶长草了——
苏荒使劲搓着头发，情绪低落，恨不得现场隐身，不让别人看见。
“你没事吧。”
方雪芹见苏荒不对劲，小声问道。
苏荒看着眼前这个漂亮的女人，心里却有些反胃。
手里的照片撕掉了，心里的照片却还在。
“那个人是谁？”
“哪个人？”
“照片上面的男人。”
“都说是AI合成的，没那回事。”
“那表情栩栩如生，怎么来合成？那是你幸福时候才有的表情，别人也没见过吧。”
苏荒内心在滴血。
不管是冯波，还是陆明峰，他都选择了相信方雪芹。
现在好了，铁证在前，由不得他不信。
“我跟你讲，现在的科技日新月异，没有做不出来的。你要是连这也信，以后的日子也没法过了。”
方雪芹冷静下来了。
“你这是不打算承认了。”
“我没做过承认什么？冯波是吧。我把他拉黑了，电话号码也删除了，还接替了他的职位，他肯定恨我入骨。还有，他以为是你害得他丢了工作，那还不疯狂报复呀，不管多臭的屎盆子，也要往我头上扣。”
方雪芹这样推托着。
要不是有照片，苏荒也会这么以为。今天的冯波，确实有癫狂之态。
这种状态下的人，不管做出什么离谱的事情来，都是有可能的。
可是照片如此生动，他也不能当没看见。
“你要这么说，我也拿你没办法。不过人在做天在看，出来混总是要还的。”
苏荒轻抚着胸口让自己舒服一点。
“是你想多了。我行得正，坐得端。不怕别人泼脏水。还有——你也该擦亮眼睛了。你老婆现在是总监，月入五万的人。多少人背地里眼红呢。天亿文化那么多优秀人才，她们就真的甘心被我踩在脚下吗？一有机会，就会说我坏话，你要站在我这边，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要支持我！”
方雪芹反而把苏荒给教训了一顿。
意思是说，你怎么没脑子呀，别人说什么你都信，我才是你老婆！
苏荒当然知道，方雪芹这是在转移重心，不敢正面回答他的问题。
她越是这样，越说明她心里有鬼。
苏荒只觉人生一片灰暗。
夫妻之间的问题，不是放几句狠话，就能解决的。
苏荒没啥好说的。
回想过去这六年，苏荒以为娶了一个漂亮老婆，就拥有了全世界。直到此刻才发现，把幸福寄托在别人身上，是多么的可笑。
“我们——离婚吧。”
“又要离婚！理由是什么？”
“你出轨了。”
“我没有。”
“你有。”
“没有。”
方雪芹气焰很盛。
苏荒气得胸口疼。
“我不介意你在家里躺着，大不了我养你！不想上班就不要上，大不了迟两年买房子！不过我绝不允许你一天到晚胡思乱想，怀疑老婆出轨！这对一个女人来说，是十分严重的指控！”
“嘴硬是吧。”
“前次你动手打人，我不跟你计较了。要是你再不知悔改，还想污蔑我，我真的要把大哥叫过来了。”
方雪芹的大哥方承恩是开武馆的，什么属性的人，不用多说。
据说他精研好几门传统武术，十来条大汉都未必近得了身。
要是方承恩真的来了，不说别的，一上来怕是就要给苏荒一脚！
就像苏荒踹冯波一样！
这叫以武迫人！
方雪芹是个懂策略的人。
婚姻生活，说穿了就是一大堆人际关系的总和。
方承恩肯定是站在妹妹那边的，不说方雪芹出轨这件事情还存疑，就是板上钉钉了，哥哥也是支持妹妹的。
要是方雪芹再煽风点火一下，苏荒有得受了。
苏荒冷笑一声：“你倒是叫啊，我等着。”
“我可舍不得叫大哥揍你！你也别一天到晚疑神疑鬼了，好好在家待着。”
方雪芹的心情被破坏殆尽，收好了瑜伽垫，洗澡去了。
苏荒看着她柔弱的身影，心中生出一股寒意。
——这是摆明了有恃无恐了。
苏荒是个孤儿，没有亲戚朋友了——至少呈现在世人眼中，是这样一个孤苦伶仃的人。
方雪芹却不一样，方家有的是人。
叔伯兄弟，只要一通电话，就能叫来十几个。
所以说，婚姻也讲究势均力敌。
方雪芹在这段婚姻关系中，肯定是要充分掌握话语权的。
苏荒要是受得了，大家就相安无事。受不了的话，肯定矛盾重重。
手中的香烟燃尽了，苏荒重新点了一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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