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铛!”叶和的桃木剑再次被龙肆指尖弹中,剑身剧烈震颤,发出刺耳的嗡鸣,震得他虎口开裂,鲜血顺着剑柄流下,滴落在青石地上,晕开一朵朵暗红的花。他正想变招,龙肆已欺近身侧,带着湿意的掌风扑面而来,裹挟着一股冰冷的水压。叶和暗道不好,想躲却已来不及——龙肆一脚正中他胸口,力道看似不重,却带着一股阴柔的劲力,像涨潮的海水般涌进体内,瞬间冲散了他的护体真气。
“噗——”叶和喷出一口鲜血,染红了胸前的衣襟,整个人像断线的风筝般倒飞出去,重重撞在洞壁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滑落时带起一片碎石,狼狈地摔在地上,挣扎了几下竟没能爬起来。
龙肆掸了掸衣袖上并不存在的灰尘,眼神冷冽如冰,仿佛只是碾死了一只蝼蚁,转身步出洞穴,青金色的鳞片在月光下泛着幽光。
洞外,叶学正与小帅缠斗得难分难解。叶学的剑法比叶和更为狠辣,剑光如网般罩向小帅,每一剑都直指要害,逼得他只能仗着身形灵活左躲右闪。小帅毕竟修行尚浅,五百年的修为在人族修士面前本就不算顶尖,几个回合下来已渐落下风,肩头被剑风扫过,划开一道三寸长的血口,鲜血瞬间浸透了衣衫,疼得他闷哼一声,动作也慢了半分。
就在这时,叶学瞥见龙肆从洞里走出,身姿挺拔,气息沉稳,而弟弟叶和倒在地上生死不知,心头顿时一紧,招式也乱了分寸,急切地想冲过去查看弟弟的情况。
“就是现在!”小帅抓住这稍纵即逝的破绽,猛地矮身,像狸猫般贴着地面滑出,避开叶学刺来的一剑,同时蓄力一脚,带着凌厉的风声,狠狠踹在叶学的膝弯。
“咔嚓”一声轻响,像是骨头错位的声音。叶学膝盖一软,不受控制地单膝跪地,长剑拄在地上才勉强稳住身形,额头上瞬间渗出冷汗。他顾不上腿骨传来的剧痛,连滚带爬地冲到叶和身边,扶住他的肩膀:“叶和!你怎么样?有没有事?还能撑住吗?”
叶和咳着血,指节死死抠着地面,声音嘶哑得像被砂纸磨过:“哥……这下惨了……除了这只狐妖,还有……还有蛟龙一族!虽不是真龙,却也是修炼千年的蛟龙……我们惹不起……这可怎么办?”
叶学抬头看向并肩而立的龙肆与小帅,一个气息沉稳如山,眼底的竖瞳在月光下闪着危险的光,仿佛随时会扑上来撕碎他们;一个虽带伤,却紧握着泛着寒光的利爪,眼神警惕而坚定,像一头护主的幼兽。他知道今日绝无胜算,再打下去只会白白送命,咬了咬牙,从怀中摸出一枚刻满符文的传讯符,声音带着决绝:“看来我们只能拼死一搏,先把信号传回家族!这里的情况已经超出我们的掌控,必须让族里知道,派高手来!”
叶和虽心有不甘——眼看就要到手的功劳飞了,还落得如此狼狈的下场——但也清楚性命要紧,连忙点头,咳出的血沫溅在衣襟上:“快!趁他们还没动手!再晚就来不及了!”
叶学猛地用力捏碎掌心的传讯符,符纸瞬间化作一道刺目的火光,如同挣脱束缚的火龙直冲夜空。橘红色的焰尾拖着长长的弧线划破暮色,将厚重的云层撕开一道缝隙,最终在天际留下一抹转瞬即逝的红痕。他这才咬着牙,伸手扶起身旁同样负伤的叶和——叶和胸口塌陷了一块,嘴角挂着暗红的血沫,显然伤得不轻。两人相互搀扶着踉跄起身,叶学的目光复杂地扫过对面的龙肆与小帅,左手死死捂着渗血的膝盖,那里的骨头像是被钝器敲裂了缝,每动一下都钻心地疼;右手则紧紧攥着剑柄,指节因用力而泛白,连手背的青筋都暴起了。
明知双方实力悬殊,此刻反抗无异于以卵击石,可他依旧挺直了脊背,像株逆风的野草。哪怕只剩一口气,也要撑到援兵赶来——传讯符已发出,只要再拖片刻,一切就还有转机。
小帅被方才的激战震得暂时失了视力,双眼火辣辣地疼,根本没能看见那道冲天火光。可龙肆眼神锐利如鹰,早已捕捉到那抹一闪而逝的红光,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他脸上的怒意如同被点燃的炸药,根本不等叶学开口说些什么,宽大的袖袍猛地一挥,一股磅礴的气劲便如惊涛骇浪般席卷而出,所过之处,地面的碎石都被卷得飞起。
叶学与叶和只觉眼前一花,胸口像是被万斤巨石狠狠砸中,五脏六腑都错了位,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便已像断线的风筝般软软倒在地上,额头磕在坚硬的岩石上,再没了声息。
小帅摸索着扶住身旁的岩石,指尖触到冰凉的石壁,好不容易才稳住身形。听见倒地的闷响,他连忙转向龙肆的方向,声音里满是愧疚:“师父,都是我不好……若不是我一时冲动,非要跟那两个家伙纠缠,也不会惊动您,更不会让您暴露踪迹。”他低头看着自己被血浸透的衣襟,布料黏在伤口上,又疼又烫,心里又悔又恨——若不是自己争强好胜,哪会闹到这般地步。
龙肆刚要开口斥责,喉头却猛地一甜,一口殷红的血“噗”地喷溅在身前的草地上,将一片青碧染得刺目。他捂着胸口剧烈地咳嗽起来,身形晃了晃,脸色瞬间惨白如纸,连嘴唇都失去了血色。
“师父!”小帅惊得魂飞魄散,顾不上自己的伤,连滚带爬地扑上前扶住他,指尖触到龙肆冰凉的手,急得声音都发颤,“您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刚才动手伤了元气?您先前还说伤势快好了……”
龙肆喘着粗气,摆了摆手,声音虚弱得像风中残烛,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急切:“我先前是强行从沉睡中苏醒,体内的旧伤本就未愈,刚才那一击又耗了太多灵力,反倒把郁结的血气引了上来,伤势加重了……”他艰难地抬头望向传讯符消失的方向,眼神凝重如铁,“那两个小鬼已经把消息传了出去,用不了多久就会有追兵赶来,此地不宜久留,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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