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末话音一落。
坐在对面椅子上的肖暖暖面色先是一怔，随后便露出了紧张的神情。
“什么！？”
“杀人案？”
“还跟我有关，警方你们是不是搞错了，我就是个普通人，怎么可能与杀人案有关呢？”
一边说着，双手就放在胸前连连摆动。
证明真的不是她，案子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一定是有地方误会了。
一时间，会议室内没有一个人说话。
所有人都在等待陈末的答复。
不夸张的说，现在是陈末的发挥时间。
这次叫她来的目的，就是想让陈末这台人形测谎仪来辨别一下对方的话。
而陈末此刻也确实正在观察肖暖暖脸上的微表情。
微表情实际上并不是只能解读脸部表情。
还能解读出肢体语言。
这些都是包含在内的。
或许是陈末的功力高了肖暖暖一筹。
所以此刻肖暖暖否认的样子，在他的眼中有轻微的撒谎痕迹。
如果她真的在撒谎，那么陈末不得不佩服她的演技。
自己十几级的微表情能力。
居然只能检测出她有一点点的撒谎痕迹。
这说明，对方在这个能力上，也有过研究。
并且深入学习过表情管理。
“嗯。”
“说说为什么是我们搞错了。”
“我们警方办案，都是掌握了一定证据才会行动的。”
“说说看。”
陈末没有直接拆穿对方的谎言。
因为那没有任何意义，还是要拿到实质性证据。
不可能他说谁有罪，就能当做证据吧。
现在看来，反倒是让其自己说，才更能挖出线索。
“我...我...”
“不是说了吗，我不可能去杀人的，我胆子那么小。”
“而且我是个女生，力气也小的可怜，别人不杀我就够好了，我怎么可能去杀别人呢？”
说着的同时，她脸上的紧张神情越发明显，豆大的泪珠说掉落就掉落了。
她的这个反应，也确实挺合适的。
毕竟在大部分人心中，杀人可是天大的事情。
凭空背锅，急都能急哭。
这点可以参考目前还在监狱服刑的葛鑫。
眼神中已经黯淡无光了，对未来感到迷茫。
“等一下...”
“我记得刚才只是说了，你与一起杀人案有关。”
“并没有说你就是杀人犯吧？”
“你否认什么？”
陈末用饶有兴趣的眼神看向她。
自己的记忆力不能说好，只能说非常好！
前几秒说出去的话，自然不会记错。
他可以很肯定，自己没有告诉她，她被怀疑是杀人犯这件事。
而他的这话一出。
龙皓的眼睛瞬间眯了眯。
这么快就套出有用的线索了啊。
“我...”
“你们突然说我跟杀人案有关，我自然就觉得你们认为我是杀人犯了。”
她迟疑了一下，将脸上的泪珠擦了擦，随后委屈巴巴的回答问题。
“还有吗？”
陈末随口追问。
“这还不够吗，你们不会真的觉得我就是凶手吧。”
“证据呢，你们说我是杀人犯前，至少要给我看看证据吧！”
说着，她就露出气恼的表情。
好端端的被人说是杀人犯，都会生气的。
之前只是太过于惊讶以及害怕，现在倒是反应了过来，向警方要证据了。
“证据是你昨天下午出去过医院。”
“证据是你昨天晚上并不在家。”
“这些够吗？”
陈末没有浪费时间，直接抛出现有的所有底牌。
目的就是要将一丝撒谎的痕迹给扩大一些。
而她的目的也确实达成了。
在陈末说出这两个疑点后。
肖暖暖脸上的表情在一瞬间僵硬了一下。
但很快就调整了过来。
“所以，证据呢？”
“我一直都在配合你们工作，但希望你们也不要动不动就来打扰我的工作。”
“如果有证据现在就来抓我，如果没证据我要去工作了。”
她从椅子上站起身，深吸了一口气。
旋即就要转身离开。
陈末见此也没开口阻拦。
因为他的目的已经达成了。
证实了肖暖暖确实是在撒谎。
她就是杀人犯。
不存在什么胆子小不敢杀人云云...
而且，此时此刻肖暖暖的行为跟普通人有极大的不同。
举个例子。
身边的朋友说你是杀人犯，那一笑而过。
但警方说你是杀人犯，你会惊异，你会紧张，你会解释。
而这些反应的持续时间是很长的。
大多数人的心理素质都算不上强。
在牵扯到杀人这种大是大非的情况下。
很少有人能很快调整好心态后，继续工作！
能很快调整好心态的人，根本就不是普通人。
而能在这个时候考虑到要工作的，很显然就更加不一般了！
总之，从种种表现上看下来，肖暖暖是凶手基本上就盖棺定论了。
接下来要做的，就是找证据。
这一次找证据，跟之前找证据本质上有些不同。
之前只是半猜半疑的找。
但现在却是带着答案找过程。
这么一来，压力就会轻很多。
因为知道了，他们是走在正确的道路上，没有走歪！
“怎么样，有结果了吗？”
等肖暖暖离开后，龙皓立刻看向陈末追问了起来。
而其余三人的视线也转了过来。
“嗯，可以确定她是在撒谎了。”
“人确实是她杀的。”
陈末在回答这个问题时，给出了肯定的答复。
这下，四人瞬间松了口气。
不单单是因为确定了肖暖暖是凶手这件事松了口气。
更多的还是因为，在这之前的所有努力都没有浪费。
因为如果在这个时候，确定了肖暖暖不是凶手。
那就糟糕了！
此时此刻，已经没有更多的时间，帮助他们找出真正的凶手了。
他们有时间，可竞争对手可不会给他们时间。
从某种角度上来说，开始调查肖暖暖的那一刻，他们就算得上孤注一掷了。
好在，目前的结果都是好的。
“太好了！”
“这样一来，思路就清晰多了，也不用担惊受怕了。”
龙皓紧绷的神经在这一刻稍稍放松了一下。
不仅是他，其他三人也是面露开心之色。
先前的凝重消退了一些。
“凶手已经确定是肖暖暖了，那么按照她在酒店行凶的作案风格，都会将警方可能会调查的点提前做好伪装。”
“来防止咱们调查，这种情况下挺难查的。”
柳凤霞的迟疑的声音响了起来。
因为从案子的种种细节上看，肖暖暖作案手法老练，不留下自身线索的情况下，又懂得给别人泼脏水，将警方的视线从自身挪走。
要不是有陈末在的话。
恐怕到了现在，都无法确定肖暖暖的嫌疑。
陈末的出现，也确实超出了对方的预料之外。
“这点我也考虑过。”
陈末食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着。
发出‘滴滴’的细微声音。
“既然肖暖暖直接了当的说出了她昨天的行踪，再加上咱们确定了凶手就是她的情况下。”
“那么她昨天的行程一定是经过伪装的。”
“我认为你的观点。”
陈末说着，就对柳凤霞点了点头。
“想要突破这个难题，本质上还要是从这个难题上下手。”
“有句话怎么说来了，假的永远不可能是真的！”
“伪造的行程，只要查一定能找出痕迹。”
他的这话其实还是非常重要的。
也是认为非常有必要说的。
因为这个方向不确定下来，那么之后的调查很可能就朝着其他方向进行了。
例如，从其他方向来证实肖暖暖的行踪。
与其绕个圈在回到中心点，不如一开始就从中心点开始调查。
“你说的不错，但问题是这话说的容易，就是不好实际操作啊。”
龙皓揉了揉太阳穴。
假的永远不可能是真的，这话确实听过，也确实有道理。
可想要在对方的伪装下，找到昨天行踪的蛛丝马迹，有点让人无从下手。
“根据现有的情况来看，下午时间肖暖暖一定外出过一趟与文国东见面。”
“而晚上时间则去了酒店，将闫莉莉逼坠楼。”
“晚上咱们暂且不谈，重点放在下午从医院外出这一趟上。”
陈末面露思索，口中也在将自己的分析缓缓说出。
根据他的猜想。
肖暖暖想要在外出的时间段内，让同事们知道自己一直在医院没有离开过。
其实可以从以下几个点入手。
第一个就是给同事加深印象，例如当天多次出现在同事的眼中。
也叫做刷脸。
见得多了，那么潜意识当中，就会认为对方一直都在医院。
那么离开与文国东会面的时间，就不会有人注意。
当然，这只是一个他随意的猜想。
并不代表肖暖暖的真实操作的方式就是这样。
在实际操作中，办法其实非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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