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顾滟穿上了之前赵氏给她买的新衣服，赵氏没有添新衣服，但也穿了平日里不常穿的好衣服，裴双双也是一身簇新。
“婆婆，过年好！”
裴双双也喊道：“过年好，过年好！”
赵氏一脸高兴，摸摸顾滟的头，给她塞了一个红包，“滟滟新年好。”转头也给裴双双和裴修年，一人一个红包。
三人还没有出门，就有人来拜年了，赵氏拿出糖果，炒货招待他们，口中都是过年时候的吉祥话。
寒暄几句，邻居只意思地捏了几个瓜子，就离开了。
赵氏就领着顾滟和裴双双出门，去了几个关系近的本家拜了一圈年，这年头，没有人大方到会刚给她们压岁钱，但两人倒是都被塞了一兜的糖。
这也让裴双双无比高兴，一只甜滋滋地笑着，完全没有平时那害羞的模样，别提多招人疼。
拜完年，赵氏把裴双双送回家，就带着顾滟去赶庙会了。
在路上，顾滟就把自己的打算跟赵氏说了。
赵氏立刻表示支持，“滟滟的手艺没什么好说的，一定能行！”她摸摸顾滟冰凉的手，“只是你又要辛苦了。”
“什么辛苦不辛苦的。”顾滟一点都不觉得雕刻辛苦，这都是她从小做惯的，这么长时间没做，倒有些想念。
赵氏却还是觉得有些过意不去，之前剪纸的生意，她完全没有出什么力气，但是顾滟却还是分了一半的钱给他们。
“这次不管赚多少，你就都自己留着吧。”
顾滟一听这话，蹙眉看着她，“婆婆还当我是外人？”
“没有，只是……”
赵氏想要解释却被顾滟打断，“既然是一家人，还分什么你的我的，我做这些的初衷，本来就是想让婆婆松快一些，不要这么辛苦，又不是为了赚钱而赚钱。”
这话听得赵氏无比感动，一把把她揽进怀里，“遇到你这么好的孩子，我真是有福气啊！”
顾滟依偎在她怀里，心道：“这辈子还能有亲人，明明是我有福气。”
两人来到镇上，虽然是大年初一，但是主街上已经热闹非凡，密密麻麻的都是人。
两边商铺有不少没有开门，路两边都是些摊贩，卖什么的都有，更有杂耍的，捏泥人的，还有变戏法的，各种平日里不常见的玩意也应有尽有。
拉着赵氏手的顾滟看得目不暇接，完全没有料到会这么有趣。
赵氏生怕顾滟走丢，直接用布条把两人的手给绑到了一起。
顾滟还想离开一会把刻刀什么的从空间里取出来，说是自己买的，结果被绑了一个结实，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逛了一会，顾滟就被一个摊子给吸引住了。
这个摊子上卖的全是木雕摆件，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到这个时代的木雕，立刻凑过去看。
一看之下却有些失望，或许是关岭县地方太小，这些木雕都很粗糙，在她看来，有些难以入眼。
她失望地叹了一口气，头上方，竟然还传来一声叹气声，她立刻抬头，竟然看到了知县夫人。
“卓夫人！”
卓夫人也看到了她，“顾小姐！”又转头看了一眼赵氏，“赵夫人也在，过年好啊，你们也来逛庙会？”
“是呀，夫人过年好。”赵氏也才看见她，因为知道对方的身份，立刻有些拘谨起来。
卓夫人并不在意，笑着与他们说话，“上次你们走得匆忙，都没有好好说上话。顾姑娘的剪纸我已经制成屏风了，漂亮得紧，见了就没有不夸的。”
“卓夫人可不要再夸了，我都要不好意思了。”顾滟见她真的喜欢，心里也高兴，又看了一眼她手里拿着一串雕花手串，问道：“卓夫人也喜欢木雕吗？”
卓夫人也看了一眼手上佛珠，再次露出失望之色，“倒不是喜欢，是我父亲过寿，他最喜欢把玩这些，我想找一串做寿礼，可这里……”
就算她没有说完，顾滟也明白，这里估计没有能入她眼的手串。
卓夫人那么欣赏她的剪纸，也算是她的贵人，看她愁眉不展，顾滟不由道：“夫人要是信得过我，我为夫人雕一串如何？”
“你？”卓夫人只是单纯的惊讶。
顾滟点头，“夫人已经见识过我的剪纸了，想必能看出我是有画工在身的。”她又扯起原身父亲这面大旗，“我父亲在世时，也喜欢木雕，经常自己动手雕刻，我从小跟他学过不少。”
“虽然学艺不精，但是比起这些……”她说着扫了一眼摊子上的木雕，“还是要强出不少的。”
卓夫人显然不相信她，不是不信她学过木雕，是不信她能真的雕出什么精品了，尤其是在这么小的珠子上，如果要雕得好，怎么也得是老师傅了。
“老师傅”顾滟看她犹豫，便道：“夫人该找还是找着，等我雕一颗出来，便拿给夫人瞧，夫人如果瞧得上，我再雕一串出来，怎么样？”
卓夫人很喜欢顾滟，不愿意打击她，觉得试试也无妨，便点点头，“那好，就按你说的办吧。”
“谢谢夫人赏识。”顾滟又问：“夫人是打算花多少银子呢？”
雕工细致程度，这都是要分等级的，她要把卓夫人的预算问清楚才行，要低了对不起她花的功夫，要高了万一她不要，更要砸在手里，完全白耽误工夫。
卓夫人看她郑重其事的模样有些好笑，心想她难道还真能做出与她预期同等价值的手串吗？
可好笑归好笑，她还是告诉了顾滟，“大概，五十两银子。”
顾滟其实也没有多少概念，就拿了摊子上做工最细致的一个木雕，问摊主，“请问这件要多少钱？”
摊主见她们在自家摊子面前谈生意，早就有些不耐烦了，可看卓夫人身边带着丫鬟，打扮也很不凡，不敢轻易得罪，不情愿地说：“五两。”
一听价格，顾滟立刻讶异地瞥了一眼手里的木雕，就这东西值五两？
“这可是上好的金丝檀木！”摊主一看她这表情，立刻恼怒道。
顾滟更无语，感情就值个木头钱。
卓夫人看得忍俊不禁，从自己手腕上褪下一串手串，给她看，“这是我出嫁时，父亲送给我的，价值在百两左右。”
顾滟赶紧定睛去看，这是一串莲花手串，木料是小叶紫檀，朵朵红莲栩栩如生。
雕工确实精美，但在顾滟看来，却完全没有爷爷手艺的一半，也不是她的上限，如此，她也就明白了。
不过她心中还是有些惊讶，按照现在的物价，一串手串竟然能卖到一百两银子，实在是奢侈得很。
不过这种东西，向来也都是名流清贵的消遣，于他们来说，钱反倒是俗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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