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红豆回忆着说:“昨天我和南星带它出去散步,在村口碰到一个背着竹篓卖菌子的老乡。丧彪当时就凑过去不走了,用爪子扒拉那竹篓,非要买。”
陈南星接着话头:“是啊,我看它那么想吃,那老乡又说这是早上刚采的,特别新鲜,我就买了一些回来。晚上就炒了……”
林不凡听着,发现了华点:“既然是这狗东西非要吃的,那为什么它没事?”
这一问,大家也反应过来了,都狐疑地看向丧彪。
丧彪把嘴里的面条咽下去,不情不愿地扒拉出它的特制手机,爪子按得飞快:“我尝了一块,感觉没熟,我就吐了,没吃。”
“你发现没熟?”陈南星声音提高了八度:“你尝出来了为什么不告诉我们啊?!”
丧彪打字的速度更快了,带着点理直气壮:“你们不就喜欢吃那三分熟五分熟的牛排吗?我以为你们就喜欢吃没熟的,所以我就没说!”
这理由让所有人都噎住了,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反驳。
就在气氛有些微妙时,娜娜忽然“啊”了一声,放下勺子:“等等,你们不觉得今天早上好像少了谁吗?”
许红豆和陈南星对视一眼,都有些茫然。大麦咬着勺子,想了想,小声说:“马爷……好像没在?”
“对!”娜娜点头,“马爷确实。不过……”她顿了顿,表情有些担忧:“还少了一个啊。”
陈南星问:“谁啊?”
“胡老师啊,”娜娜看向众人:“胡老师也没在啊。”
大麦有些奇怪的问道:“可胡老师早上从来不吃早饭啊,他不在不是很正常吗?”
“不是,”娜娜摇头,目光转向林不凡:“我听林总说,胡老师也中招了,昨晚被送去医院了,我们要不要去看看他?”
这话一出,大家都看向林不凡。
陈南星率先发问:“不凡,怎么给胡老师送医院了?是不是他病的很严重?你治不了?”
大麦有些担心的接话道:“不会死了吧?”
众人一脸惊恐地看向大麦,不知道她37度的嘴里,是怎么说出这么冰冷的话的!
大麦被众人看得有些慌乱,连忙摆手:“我、我就是有点担心,没别的意思!”她慌忙把话题转向林不凡:“对了林总,你还没说胡老师到底严不严重啊?”
林不凡舀起一勺粥,慢悠悠地说:“放心吧,医生看过了,说就是普通菌子中毒,问题不大,观察一下就好。老马在医院陪着呢,没事儿。”
闻言,陈南星更不解了:“既然不严重,你怎么不顺手给他也治了?还让他跑去医院干什么?”
这话问到了点子上,娜娜和许红豆也投来好奇的目光。
林不凡装作有些难以启齿的模样:“这个嘛……我那治疗方法……它比较特殊。”
“特殊?”许红豆挑眉:“怎么个特殊法?”
“就是……”林不凡眼神有些躲闪,不敢和几女对视:“我这法子吧,它……它只适合女的,不适合男的。”
陈南星更好奇了:“还有这种讲究?治个中毒还分男女?到底是什么方法?”
大麦小声嘟囔:“是、是有什么……经络穴位不一样吗?”
林不凡含含糊糊地“嗯”了一声,埋头喝粥,一副不想多谈的样子。
他越是这样,大家就越好奇。
就连性子有些冷淡的许红豆都忍不住追问道:“林不凡,你话说一半最吊人胃口了。到底怎么回事,你说清楚嘛,我们都想知道。”
林不凡抬起头,环视一圈,见四双眼睛都盯着自己,叹了口气,放下勺子,表情变得有些微妙:“你们……真让我说啊?”
“说啊!”陈南星催促。
“那……我说了,你们得保证不怪我。”
许红豆看他这副样子,心里也觉得古怪,但还是点点头:“你说吧,治病救人有什么不能说的?我们保证不怪你。”
“对,”娜娜附和:“这就像看病,不能讳疾忌医,在这儿没有男女授受不亲那些讲究。”
闻言,林不凡深吸一口气,像是下了很大决心。
“好吧,既然你们让我说,那我就说了。”他顿了顿,压低声音,语气里带着一种神秘的、讲童话故事般的腔调:“你们都看过白雪公主吧?就那个……公主中毒昏睡,需要被王子吻醒的故事。”
众人一愣,没明白这跟治病有什么关系。
不过许红豆是一个例外,她已经嗅到一丝不同寻常的味道了!
然后还不等她继续细想,林不凡已经揭晓了谜底!
“对,没错!
我采用的方式,和那位王子差不多——嘴对嘴,以口渡气,心神相通,辅以我师门独传的太清安神真气,这才将你们从幻觉迷障中唤醒。”
心中的猜想被证实,许红豆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娜娜和大麦则同时一愣,脸上迅速浮现出一抹羞涩的红晕,不约而同地低下头,手指无意识地搅在一起。
然而,这份羞涩仅仅持续了不到三秒,就被林不凡接下来的话彻底击碎,雷得众人外焦里嫩。
“不过呢,童话毕竟是童话,它不讲科学依据,亲一下毒素就自动分解了?这不合理。咱们这是现实世界,得讲科学逻辑,对吧?”
他环视一圈疑惑的众人,继续解释道:“你们中毒,是因为吃了没熟的菌子,对吧?那毒素都在你们胃里呢。所以,我的独门秘法就是——通过口对口的方式,把你们吃进去的、还没消化完的菌子,连同里面的毒素……全给吸出来!罪魁祸首都出来了,你们自然就好了。怎么样,是不是比那劳什子的童话故事科学多了?”
厨房里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许红豆、陈南星、娜娜、大麦,四个人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仿佛被集体施了定身咒。她们的眼睛瞪得老大,嘴巴微微张开,脑子里嗡嗡作响,一时之间,所有的思维、情绪、语言功能似乎都短路了,完全不知道此刻该想什么、该说什么、该做什么。
“呕——!”
陈南星第一个反应过来,她猛地捂住嘴,发出一声短促的干呕,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紧接着,像是连锁反应被触发——
“呕……”
“咳咳……呕……”
许红豆、娜娜、大麦也相继捂住了嘴或胸口,脸上露出极其难受和难以言喻的表情,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甚至就连一旁兴致勃勃看戏的丧彪,都干呕了两声!
“林!不!凡!”陈南星彻底炸了,她“噌”地站起身,也顾不上什么淑女形象,抄起手边的纸抽就朝林不凡砸了过去:“你个变态!恶心死了!我要杀了你!!”
扔完纸抽,陈南星并没有坐下,而是冲向对面的林不凡!
林不凡一把接住飞来的纸抽盒,脚下灵活地绕到餐桌另一侧,脸上是强压着笑的“无辜”:“哎哎哎!陈南星同志,注意你的言行!刚才你可是说不能讳疾忌医的,而且还说不怪我的!这还没过两分钟呢,就翻脸不认账了?做人要讲信用啊!”
陈南星已经绕过桌子追了过来,气得脸颊绯红:“那是娜娜和红豆说的!我可没说过!”
“可你点头了!你默认了!你当时那眼神,分明就是你说你说,我保证不生气!”林不凡一边绕着餐桌躲闪,一边嘴皮子飞快。
“我点头怎么了?点头就是同意吗?就算是同意了,我现在反悔了不行吗?谁规定同意了就不能反悔?”陈南星理不直气也壮,顺手抄起桌上的一根筷子当“武器”。
林不凡一脸难以置信的看向陈南星,这种话不应该我来说吗?你咋也变这样了?
然而陈南星根本不给林不凡过多思考的机会,挥舞着筷子,加快了追逐的脚步。“拿命来!”
见其他人有加入的趋势,林不凡一个闪身跑出了厨房,陈南星自然是紧追不舍!
等两人离开后,厨房里的三女低头看着碗里的粥,谁也下不去嘴了。再抬头时,发现对方和自己一样脸色发白、表情纠结,不由相视苦笑。
娜娜看着面前的粥,用勺子轻轻搅了搅,没什么食欲地开口:“要不……咱别吃了吧?我有点……嗯,没胃口了。”
许红豆瞥了一眼锅里还剩不少的粥,有些犹豫:“这么多,浪费了有点可惜。”
娜娜立刻道:“没事,咱不是有狗吗?让它吃。”
话音刚落,娜娜便感觉到一道几乎实质性的、带着冰冷审视意味的目光落在了自己身上。她缓缓扭过头,发现丧彪正抬起头,那双圆溜溜的狗眼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眼神里充满了“你再说一遍试试”的警告。
娜娜这才猛地想起,眼前这只“狗”,它他妈能听懂人话!而且脾气似乎不怎么好。
娜娜吓得一激灵,赶紧摆手解释:“不是不是!我的意思是李阿奶家养的那条大黄!不是说您!绝对不是说您!”
丧彪这才慢悠悠地收回目光,重新低下头,用爪子扒拉了一下自己的泡面碗,继续享用它的老痰酸菜面,仿佛刚才那充满压迫感的一瞥只是幻觉。
大麦咬着勺子,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脸上依旧是那副懵懂又带着点执着的神情。她犹豫了好一会儿,还是忍不住小声问道:“那个……林总他……真的是那样给我们治病的吗?”
许红豆和娜娜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深深的无奈和“这傻孩子怎么还当真了”的哭笑不得。
见两人只是摇头叹气却不说话,大麦有点着急,追问道:“你们倒是说呀?到底是不是嘛?怎么都不说话?”
娜娜叹了口气,放下勺子,语气带着几分调侃和笃定:“大麦,你用你那聪明的小脑袋瓜想一想。就林总那种身份、那种……嗯,性格的人,就算他真要用那种方法吸,你觉得他会给谁吸?给红豆吸也就算了,毕竟他俩……咳咳。”她顿了顿,意有所指地看了一眼许红豆,继续道:“怎么可能轮得到咱俩?我们哪有那“福气”?”
许红豆立刻举起手,一脸严肃地插嘴:“我插一句啊,也不可能给我吸!绝对不可能!我也没有那福气!”
大麦更困惑了,眉头皱得紧紧的,什么意思?只给红豆吸了?那我是怎么好的?
这个问题像颗种子,在大麦心里扎根发芽。直到他们几人稍作休整,经过一番简短的商议,决定开车前往镇上的医院看望胡有鱼时,大麦还在纠结。
原本娜娜也想去,但她还得去“有风小馆”上班,只好拜托林不凡、许红豆、陈南星和大麦作为代表,替她向胡老师问好。
车子是林不凡开的,依旧是借谢之遥的,不得不说,丫的做风投那几年到底是赚了多少钱啊?车子都是两辆、两辆的买!
大麦坐在后排,挨着陈南星,许红豆在副驾驶。车子驶出云苗村,沿着乡间公路向镇上开去。
一路上,窗外的景色快速倒退,大麦忍了又忍,眼看医院就要到了,她终于还是没憋住,小心翼翼地开口,声音不大,但在安静的车厢里格外清晰:
“林总……那个……我还是想问一下。昨天晚上,你到底是怎么给我们治病的啊?真的……真的用嘴……吸了吗?”
正在开车的林不凡嘴角不明显地抽动了一下。副驾驶的许红豆,和后排的陈南星同时抬手扶额,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
林不凡从后视镜里瞥了一眼满脸写着“求知欲”和“纠结”的大麦,故意拖长了语调反问:“那你是希望我吸了呢,还是希望我没吸啊?”
大麦想都没想,立刻回答:“我当然希望你没吸啊!” 那种方式想想就太……太难以接受了!
林不凡从善如流的点点头:“哦,那我就没吸。”
大麦:“……”
虽然得到了否定的答案,但大麦总觉得林不凡回答得太快、太随意,透着一种浓浓的敷衍感,毫无可信度。她张了张嘴,还想再问点什么,可看着林不凡专注开车的侧脸,以及旁边陈南星递过来的“求你别再问了”的眼神,最终还是把话咽了回去,只是小脸上依旧写满了“我不信,但我没证据”的郁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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