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跟着爷爷奶奶回了他们的屋子，唐大爷赶紧去给他们那屋烧炕，放了这么久太潮了，不烧热起来没法住人。
家里的孩子都不在，晓礼在青市，一年能回来一次，晓文接了唐立冬的工作，在市里上班，韩芝玲带着孩子在那边上学。
晓明去学了开车，也在外面跑，他媳妇儿也带着孩子住在镇子上。
晓丽和晓霞也嫁人了，没通知她们。晓晨在京城上学，之前小丫就见过了。
小姑一家在镇子上，过两天她再去看他们，小浩现在也去外地上大学了。
家里只有唐爷爷和唐奶奶，唐大爷，唐大娘，唐二大，唐二大娘在家。
一家人围在炕上坐着说话，唐爷爷把自己种的瓜子拿出来炒了给他们吃。
唐奶奶坐在炕上，一边捋着她的长发，一边温声细语地询问她这几年过得怎么样。
“这头发可真好，留这么长啊？”唐奶奶摩挲着她及腰的长发，油光水亮的，真好。
“就是，一眼我就看见小丫的长头发了，那可真黑亮儿。”二大娘笑呵呵地接话。
唐大娘在一边给她扒瓜子仁吃，笑眯眯的，就那么看着她。
唐立冬跟着唐大爷回去收拾屋子，他闺女跟着小仙女似的，咋能干这个活，他收拾就行。
唐大二爷去杀鸡去了，唐爷爷恨不得把家里养的都杀了给他宝贝孙女吃了，还好唐二大爷拦住了家里才几个人，不用那么铺张。
小丫下地去唐二大爷身边凑热闹。
“二大爷，我给你变个戏法啊？”小丫悄悄地说，跟她小时候，偷偷跑到他家跟他说，‘二大爷，我要吃鱼，你给我抓呀？’一个小模样儿。
家里孩子都怕他就小丫从小就爱跟着他，上山下河都不带说累的。
他也蹲下来压低声音回。
“啥戏法啊？”
小丫嘿嘿一笑，一挥手，地上瞬间出现了半人高的食材。
“二大，我们吃这些吧？”
唐二大爷一惊，猛地瞪大了眼睛看着小丫。
“啥玩意儿？你再整一遍我看看……”
小丫乐得不行一挥手，又把东西全部收起来了。
“看清楚没？”
唐二大爷跟着一挥手，又看了看小丫。
“你再整会出来。”
小丫听话地又把食材全部放出来。
“你咋整的？教教我。”唐二大爷拿起一根黄瓜掰开一看，是真的，双眼放光地看着小丫。
想学！
“不能教不能教，能给你看！”
“你这学的是啥手艺？跟胸口碎大石是一派的吗？”
“不是吧。”胸口碎大石还有派系吗？
“那你这整挺好，都在哪表演啊？你能不能在村子里表演一回？”
“那不行，不让。就能给你看看，在外面得低调，违反纪律可不行。”
“啥纪律？”
“咱家纪律呗。”
俩人一边说一边收拾东西，分门别类分好以后，留下晚上要做的花胶，鲍鱼，龙虾，排骨，青菜以后，其他的都送外面冷藏去了。
“这些够了吗？”
“够了够了，我现在就收拾。”
“二大爷，你都会做饭啦？”
“那可不，我啥学不会，以前就是我不愿意干。”
“现在咋愿意了？”
“咋？你奶年纪那么大了，我还能让她做饭啊？我都咽不下去。小时候我就说老了让她享福，这不老了我就给她做饭……”
“那感情好，我二大娘歇歇。”
“你就向着你二大娘，小时候上山，都走了半天了，回来就说找我背，还说跟我亲，让你二大娘拎着兔子，当我不知道？兔子才几斤，你得六七十斤了，你就怕你二大娘累着……”
“哈哈哈哈……你知道啊？”小丫笑得前仰后合的，当时不是年纪小嘛，二大爷他们上山走得远就特别累，她就找二大爷背。
别看二大爷五大三粗的，做起饭来有模有样的，小丫说了一遍海鲜，火腿怎么做，很快就上手了。
“这个就这么熬着就行了？有营养啊？”
“嗯，奶奶她们吃特别好。”
“我在这熬着就行，你去做别的。”
“行，我把火腿炒了吧？”
“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
收拾好房间，唐大爷回来烧火，唐立冬帮忙洗菜，切菜，小丫回屋去陪爷爷奶奶说话。
大家都很关心她这些年去哪了，在干什么。
她简单的说了几句。
“小丫去山上做姑子啦？”唐二大娘一拍大腿。
“当时那些当兵的给你抓走，是给你送山上去啦？你犯啥事了？”
“当年的人，是受人所托来找我，接我去南境也是为了培养我。”
“培养啥了？都去当姑子了。”
“上山，是后来我拜了个厉害的师父，所以跟着他上山了，山上有很多人，师叔师兄……”
“拜师学……”
“好了，你就别追问了，孩子现在有自己的生活，你就别跟着瞎操心了。”唐大娘在青市待过，听晓礼和若楠聊天，多少知道一些小丫的事，虽然挺隐秘的，但是她听得出来，很了不起。
“好好的孩子就山上做姑子了，还不行我问问了？”
小丫笑眯眯地看着二大娘。
“二大娘，只要能学到真本事，我没觉得有什么不好，而且我觉得，你说的姑子，跟我应该不一样，起码你说的姑子……”
说完她一挥手，炕上的东西全都不见了，只余下几个说话的人。
唐爷爷一惊，蹭——地站了起来。
“小丫！”
“没事爷爷，我也是不想家里人误会。”说完再一挥手，炕上的东西都恢复原样了。
做完了，小丫就下地了。
“爷，你跟我回屋看看我那屋啥样了？”
“哎，走走！”
“我也去看看，要是少啥就在奶这屋睡。”
三人出门了。
唐大娘看了惊魂未定的唐二大娘一眼。
“你呀，嘴上没个把门的，咋啥话都说？是你想的那回事吗？”
唐二大娘难得的露出了一点瑟缩的样子。
她一生要强，到了儿子晓明这里就硬气不起来，当时三叔把工作给了晓文，晓明不愿意自己出去打工了，后来找了个城里姑娘，结婚又是买房，又是彩礼的，要了两千来块。
唐家有点底子也禁不住这么造啊，也不知道谁的主意，要把晓丽晓霞嫁出去换彩礼。
当时唐二大爷知道了，就说了一句话。
“离婚，家里除了房子全给你，你跟着晓明过，两个闺女给我。”
唐二大娘当时就吓住了，夫妻多年，从来没有拌过一句嘴，唐二大爷能说出来就是下定了决心。
她一下子就想起了老三，当年不也是不声不响，媳妇儿就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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