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老太太看着明兰笑眯眯的说道。
“六姑娘,你真的想将这事情闹大吗?
这事情闹大了,对于你长柏哥哥还有那些已经出嫁的姐姐们怕也是影响不小!”
明兰见这老太太还拿自家哥哥姐姐们来威胁自己,立马反驳道。
“我若不是为了他们,我早就一刀砍死那毒妇了,还轮得到你来说嘴!”
王老太太听出明兰话语中的弱点,立马乘胜追击。
“是啊,孩子,我就知道你心疼啊。姐姐、哥哥呀,他们可是你的骨肉血亲啊。”
明兰闻言,心里冷笑。
“这老太婆这是打算用道德绑架的招数对付我?
随你就得意吧,反正一会大姐夫来了,有你这老婆子好受的。”
盛家和王家的谈判进行到了白热化的阶段。
明兰认为,康姨妈作为下毒的罪魁祸首,必须要受到最高规格的处罚。
在明兰的引导之下,盛紘也算是明白过味儿来了。
盛老太太被人下毒之事一旦传扬出去,对于盛家、康家和王家来说,都是天大的丑事。
但是对每家的影响却各不相同。
“你总算想明白这事儿!”
明兰小声的嘀咕道。
尽管王老太一直胡搅蛮缠,父女俩很默契的没有提到燕王府。
在整件事情之中,盛家是受害人。
虽然王大娘子在其中有着不小的责任,可她最多就是落得个引狼入室、失察的罪名,被人耻笑几年。
作为康王氏的夫家,康家只要一纸休书将她扫地出门,便可以置身事外。
况且,康海峰早就已经和康王氏感情不合了。
盛宏看向康晋询问道。
“你父亲巴不得借此机会休了这个瞎折腾的毒妇,是吧?
康晋慌忙摇头。
“没有!我父亲绝对不会!我母亲是原配正妻,我父亲他不会!”
“那他怎么没来?”盛宏有些不屑道。
而在此事之中,最大的过错方就是王家。
王家的两个女儿,一个阴谋策划,一个糊涂执行。
这件事情要是传扬出去,对于王家的官声将会带来非常不好的影响,没准王老太师的牌位还得从太庙里搬出来。
“父亲,本来就应该是王家一家难受的事情,可为什么要听他们说漂亮话,让盛家承担后果呢?”
明兰出言提醒道。
盛宏点了点头,语气坚定。
“此事非我盛家的过错,凭什么让我们打落牙齿和血吞?”
“依我看,就处置了那个毒妇,以正家规国法。以后咱们三家一齐将这事儿捂下,之后风调雨顺,天下太平。”
如今盛家要的结果,就是处置了毒害老太太的罪魁祸首。
可是,王老太太却执意要将康姨妈保下来,她甚至不惜拿大娘子作为牺牲的筹码来威胁盛紘。
如今王老太太有些骑虎难下,哪怕是撕破脸也只能嘴硬道。
“就算是报官定罪,与儿顶多被判个流放。到时候王家多加打点,也能从轻处置。
可大娘子肯定是免不了谋害婆母的罪名。
姑爷是进士出身,熟读律法,儿媳谋害婆母该是什么罪?以后长柏、长枫还能出仕吗?如兰、华兰以后在夫家过什么日子,你想过吗?”
“母亲,你居然为了姐姐这么对我,我还是不是你亲生的了……”
大娘子没想到,母亲为了保全姐姐,竟然会牺牲自己。
她本觉得母亲就是有些偏心,可如今看来,自己可能就是从垃圾堆里捡来的。
刘妈妈见状,赶紧把大娘子扶了出去。
“冷静冷静,大娘子!做母亲哪有真的不疼大娘子的啊!不过是在比狠说得狠话罢了!”
刘妈妈的一番话,既是在安慰大娘子,也是在提醒盛紘:谈判到了最后,比的就是谁的下限最低。
可人家能豁得出去女儿,盛紘却豁不出去长柏和整个盛家的名声。
王老太太感觉自己已经掐住了盛紘的七寸。
她居然对盛宏提议道。
“与其两败俱伤,拼个你死我活,不如盛家从此作罢,就当这件事情没发生。过往之后,三家还是相亲相爱的一家人。”
王老夫人又看向明兰。
“六姑娘,你肚子里还怀着孩子,这么大的事儿可别再费神了,下去歇着吧。”
“你想赶我走?我告诉你,那不能够!”
明兰依旧不肯松口。
她知道自己终究没有这王老夫人这么不要脸,只能尽力拖时间。
此时的王老太太一脸奸笑,得意至极。
她知道,自己比狠、秀下限,已经取得了小小的胜利。
“我就知道你心疼啊。姐姐、哥哥呀,他们可是你的骨肉血亲呢。
何况是长柏的孩子,全哥儿你也抱过的;如兰、华兰的孩子,你也抱过的。
你忍心让他们被这场祸事牵连,断送一辈子吗?”
明兰被气得脸色铁青,选择了沉默。
这个王老太太比他想象中的还要无耻。
正在这时,顾廷烨走了进来,从后面轻轻扶住了她。
“你怎么来了?你脸色怎么这么差?”
王老太太趁机发号施令。
“六丫头累了,顾侯快将她扶下去歇着吧。”
“等等!这事儿还没完呢!”
明兰有些不甘心。
“如今家里主事的哥哥回来了,你是嫁出去的女儿,管着孩子,娘家的事儿就别再操心了——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跟娘家没关系了。”
“那老太太在这儿,又算什么?”
见媳妇被欺负了,顾廷烨立马不乐意了。
他一回来,立刻把明兰的安全感拉满。
跟王老太太这样的老莲花互喷,也只有顾廷烨这种路子野的家伙才能游刃有余。
而旁边一直在默不作声的盛紘,也不由得仰望起了这个六女婿。
王老太太见自己在言语上失了先机,于是便端起架子,拿自己是长辈说嘴:“明兰嫁入侯府之后,三番两次顶撞长辈,看样子是跟着顾侯爷学出来的!”
“这就奇怪了,”顾廷烨挑眉,语气带着几分嘲弄,“我家娘子最是温柔贤淑,跟个小羔羊似的。老太太,您到底做了什么,让她这么一个好脾气的人都忍不住顶撞您?”
“她温顺贤淑?”康晋不知哪来的勇气,竟然敢接话。
顾廷烨只冷冷扫了她一眼,那眼神锐利如刀,这位康家大郎顿时吓得缩了回去,再也不敢吭声。
可王老太太却不肯罢休,接着指责明兰:“开口闭口就要打打杀杀,哪里有温顺贤淑的样子!”
“我家娘子胆小,杀鸡都不敢看,打雷都怕,见血就晕,见伤就躲,”顾廷烨护妻到底,语气陡然转沉,“这么一个人都被你们逼得要提打打杀杀,看来这年头,真是谁横谁有理,谁狠谁说话啊。”
看着为自己撑腰的二郎,明兰心中满是欣慰,紧绷的肩膀也微微放松了些。
此时的王老太太不想再多费口舌,她知道盛家的事情,轮不到顾廷烨一个外婿来做主,于是冷声道:“你是外人,哪有什么撑不撑的事儿?一切都听盛家决断。”
就在众人僵持不下时,崔妈妈急匆匆地跑了进来,脸上带着难掩的喜色:“老爷、太太、各位主子!老太太醒过来了!”
众人听闻,先是一愣,随即大喜过望,连忙朝着寿安堂跑去。
一进房门,就看到老太太躺在床上,眼睛已经睁开,虽然脸色依旧苍白,但精神头好了不少,甚至还能开口说话。
明兰一直悬着的心,总算是彻底放下了,眼泪不受控制地掉了下来。
王老太太更是激动得抹着眼泪。
老太太既然醒了,康王氏的性命,想来是能保住了。
“太好了!真是太好了!”盛紘欣喜若狂,对着老太太连连说道,“母亲,您可算醒了!快感谢菩萨保佑,感谢真人庇佑啊!”
老太太看着床前围得满满当当的人,便猜出了这几日定是出了大事。
她看向一旁眼圈通红的大娘子,轻声安慰:“老大媳妇,别哭了,我醒了,就没什么事儿了。”
随后,她的目光落在明兰身上,眼神里满是心疼:“六丫头,辛苦你了。祖母知道,我病倒之后,定是你忙前忙后,担惊受怕。听祖母的话,好好保重身体,别累坏了。”
明兰哽咽着点头,说不出话来。
老太太又看向顾廷烨,笑着打趣:“姑爷,你可得管管我家孙女,我这老婆子可管不住她。多亏了我好起来了,身子骨还硬朗,回头替我好好‘骂’她两句,让她别总这么冲动。”
顾廷烨笑着应道:“全听老太太的。”
见老太太神志清醒,脉象也平稳了,赵太医便起身告辞。
盛紘连忙追了出去,脸上带着几分犹豫,支支吾吾的,有些话不知道该如何说出口。
赵太医自然明白他的意思,主动开口道:“盛大人放心,老太太只是年纪大了,贪食不忌口,犯了肠胃病,并无大碍。好好静养几日,便能痊愈。”
“多谢先生!先生仁心,堪称典范啊!”
盛紘连忙拱手道谢,一颗心彻底落了地。
等到众人都散去后,祖母让崔妈妈把明兰单独叫了进去。
“崔妈妈已经把这几天发生的事情,都跟我说了。”
老太太拉着明兰的手,眼神里满是欣慰,“六丫头,如今你有顾廷烨宠着、护着,祖母就算是将来驾鹤西游,也能安心了。”
明兰靠在祖母手边,轻声道:“祖母长命百岁,可不许说这种话。”
老太太笑了笑,话锋一转,认真地问道:“你打算如何处置康王氏?”
提到康王氏,明兰眼中的柔情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冰冷的恨意:“她下毒害您,自然要她的命!”
“傻孩子,要她的命,固然简单。”
老太太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语气意味深长,“可你若真杀了她,日后我们盛家与王家,可就彻底撕破脸了,再也没有转圜的余地。
这事交给你大姐夫处理吧!”
祖母继续说道:“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昔日西楚霸王项羽盖世无敌,韩信十面埋伏将他围困,却还要留一道口子,网开一面。正所谓狗急了会跳墙,兔子急了会咬人。
王家如今虽然日渐衰败,但毕竟有你外祖父配享太庙的荣光,在朝廷之中,依然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她顿了顿,又补充道:“况且,顾廷烨和长柏此次公事未了,就私自回京。
若是将来有人追究起来,这便是一项重罪。你若把王家逼得太紧,他们狗急跳墙,难保不会在这件事上做文章。”
这些道理,明兰其实都懂。
可一想到祖母当初奄奄一息的样子,她就无法释怀:“我知道……可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气!我恨不得扒了她的皮,抽了她的筋,将她千刀万剐,不然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安心,都觉得白活了!”
盛老老太太看着她激动的样子,轻轻叹了口气:“你啊,还是太年轻,有些事情,终究是说不明白,也做不明白啊……”
“祖母,你刚刚说大姐夫来了?”
明兰问道。
盛老太太点了点头,“刚刚就是建哥儿给我施的针……”
“那他怎么没出来?”
明兰追问道。
“自然是要等王家那位老太太表演完了,大家对她失望了再出现!”
一个清脆浑厚的声音在明兰身后响起。
来人正是在寿安堂看了半天戏的徐子建。
明兰看到徐子建一脸欣喜。
“大姐夫,你终于来了!
你再不来我都快顶不住王老太太的胡搅蛮缠了!”
“六姨妹放心,今天既然我来了。
自然是要为祖母讨回公道!
康王氏那毒妇,绝对逃脱不了处罚。
即便不杀了他,也要让他在慎戒司呆一辈子!”
盛家前厅。
王老太太一脸志得意满。
如今盛老太太醒了,长柏又回来了!
“柏儿,如今你祖母醒了,不如对你昌以母从宽处罚,打板子或者关几年慎戒司,选一样就行了!大家都是亲戚,选一样就行了,何必将关系闹得太僵!!”
王老太太本以为长柏会护着他的母亲,可没想到这小子刚正不阿,才不会因为是亲人就徇私枉法。
长柏上前一步,神色严肃地告诉众人:“儿媳谋害婆母,属十大不赦之罪,按律例轻则斩首,重则凌迟。但此次谋害祖母的罪魁祸首,却是康姨妈!板子自然是要打的,慎戒司也要送!至于我母亲该有的责罚一样少不了!”
“盛长柏,我可是你嫡亲姨母啊!”
重新被押了回来的康王氏急了。
长柏目光扫过跪在地上的康王氏,语气坚定:“我熟知律例,也明白亲疏远近,但律法面前,人人平等。
这世道,亲与不亲,可不是光靠血缘就能说了算的。
祖母为了这个没有半点血缘关系的盛家,倾尽一生心血;而康姨妈明明是骨肉血亲,却丧尽天良,诓骗亲妹妹对婆母下毒,真相暴露之后,还不知悔改,妄想推卸责任。”
长柏的声音掷地有声,他看向王老太太,“外祖母,举头三尺有青天,难道非要让天地神灵都知道,这世上之人,尽是忘恩负义之辈吗?”
啪!
恼羞成怒的王老太太给了长柏一巴掌
王老太太被怼得哑口无言,又拿出了同归于尽的架势,梗着脖子道:“大不了鱼死网破!我王家不怕!盛家就不怕影响了前程吗?”
然而,这招在长柏面前根本不好使。
长柏面色平静地说:“我在来汴京时的路上,已经拟好了奏折。等到巡查事宜办完,便向皇上请辞,从此不再为官。”
一听这话,盛紘急得直跺脚:“柏儿!你疯了?这可是你一辈子的前程!”
王家众人也慌了。
他们可不愿意看到家族里最有出息的孩子断送前程,这对王家的打击太大了。
大娘子更是激动得差点背过气去,指着康姨妈,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来。
长柏连忙抱住差点晕倒的母亲,轻声安慰:“母亲莫急,就算我不做官,也可以开一家学堂教书,一样能安身立命。”
事已至此,大娘子也终于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她拉着长柏的手,哭着说:“不行!你不能辞官!要认罪,我去认!我甘愿上公堂认罪受罚,只求你别毁了自己的前程!”
王老太太看着哭天抢地的大娘子,心如刀割,却又无可奈何,只能说了一句,“我只是纵横谋划…”
“母亲!你为了保全姐姐,连我的性命、哥哥的官声、王家的体面,乃至这孩子们日后的前程日子都不顾了吗?”
王大娘子红着眼眶,声音带着绝望的颤抖,“既然你如此偏心,我也用不着再认你这个母亲了!你这哪里是什么纵横谋划,分明是要把我们都推进火坑!”
王老太太本想通过耍狠斗硬、虚张声势保住康王氏,却没料到长柏宁愿辞官,也要为祖母讨回公道。
如今,决定权又重新落到了她的手里。
其实她也不想把事情闹上公堂。
手心手背都是肉,康王氏和大娘子都是她的女儿。
可世上哪里有既要又要的好事?
无奈之下,她只好使出了一哭二闹三上吊的老手段。
“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若是能替死,我宁愿替这孽障去死,也免得让王家蒙羞!”
王老太太坐在地上拍着大腿哭嚎,“你这个忤逆不孝的东西!我要死都不让我死,还要把我千刀万剐吗?”
徐子建不动声色的走进前厅,冷眼看着这场闹剧。
只有顾廷烨发现了徐子健悄悄进入,两人四目相对了一下,没有说话。
“你要是真的想死,就别在这里光嚷嚷。跳楼、抹脖子,随便挑一样,实在不行,旁边柜子里还有一瓶毒药,够你痛痛快快上路。”
徐子建看着寻死觅活的王老太,忍不住出声嘲讽道。
“是你!这是我王家和盛家的事情,与你有何干?”
王老太太眼神怨毒的看向徐子建。
“祖母姓徐,我也姓徐,都是出身勇毅勇侯府的血脉,康王氏敢下毒谋害他,我燕王府徐家自然要过来为她讨个公道!
更何况我要是不来,岂不是错过了今天你们王家撒泼打滚的这场好戏?”
徐子建语气冷冷的说道。
王老太太被噎了一下,怒极攻心。
她眼神扫过四周,最终瞄准了旁边一张铺着厚棉垫的太师椅,竟真的要往上面撞去。
幸亏王家众人反应快,连忙上前阻拦,要不然她这戏可就演不下去了。
啪!
徐子建走向前将一份供词丢在桌子上!
“王老夫人,这是康王氏谋害燕王府下毒的证据!
你也是出身名门,想必知道谋害大周亲王是什么罪名吧!
我现在给你两条路,要么处置了这康王氏,要么让你王家全家跟他一起被陛下处置…”
王老太太颤抖着手拿起桌上的供词。
供词上详细地记录了康王氏收买盛家婢女彩环姐妹到燕王府下毒的详细过程。
本以为自己女儿下毒谋害盛老太太已经够骇人听闻了。
没想到她居然将手伸到了燕王府,徐子建可是大周唯一的异性亲王啊!
她怎么敢的呀?
为什么呀?
为什么还要招惹这个姓徐的庶子?
想到这个事情的后果,王老夫人突然眼前一黑,被吓得昏倒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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