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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探秘黑顶与狱中交流:各方围绕兽人谜团的行动与挣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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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塔尔准备探黑顶,卡德加研究相关线索,梅迪夫询问加罗娜,加罗娜狱中遇善意,杜洛坦与奥格里姆探讨部落未来及寻求外援可能

当洛塔尔走进王座大厅时,他的脑海中一片混乱。外面的战局如烈焰般灼烧,而内部的信任却正在崩塌。他的脚步声在宽阔的石质地板上回响,士兵们看到指挥官的到来,迅速立正。洛塔尔没有浪费时间,也没有任何铺垫,直截了当地发问:

“黑顶。你们怎么看?”

卡罗斯挑了挑眉,略微思索后说道:

“那里可以藏下整支军队。”

“或者让人迷失其中。”瓦里斯冷冷地反驳,语气中带着一丝质疑,“阁下,您相信她吗?”

“我不相信。”洛塔尔回答得干脆而坚决,毫不犹豫。

他的目光扫过每一个人,停留在卡德加身上,注意到年轻法师在听到加罗娜的名字时表现出的微妙反应。洛塔尔暗自承认,那位神秘的女人确实有某种让人无法忽视的吸引力。她与那些袭击艾尔文森林的兽人不完全相同,却同样危险。然而,如果他轻易信任她,那就是愚蠢至极,而国王莱因·瑞恩需要的,是冷静、果断的将领,而非盲目的傻瓜。

“但这就是我们目前拥有的情报。”洛塔尔继续说道,语气低沉,却充满了不容置疑的权威,“我们带上最好的马,挑选少量精锐,试探一下她是否值得信任。黎明时分,我们出发。”

卡罗斯和瓦里斯点头应命,脚步急促地朝出口走去。洛塔尔目送他们离开,随即转身准备继续处理堆积如山的事务。然而,他的视线落在了一位静静站在阴影中的人身上。

那是梅迪夫。

“我不会和你一起去。”守护者的声音平静,但其中隐藏着一丝洛塔尔听不惯的疏离。

洛塔尔咬紧了牙关。梅迪夫怎么了?过去六年里,这位昔日的战友和兄弟到底经历了什么?他、梅迪夫和国王曾是无话不谈的朋友。他们一起战斗,一起分担痛苦,共度最艰难的时刻……而现在,那种牢不可破的纽带仿佛成了一场遥远的梦。

“我需要了解我们真正面临的敌人,”洛塔尔终于开口,他的语气带着一丝隐忍的怒意,“你不觉得亲自评估敌人的力量会更有用吗?”

梅迪夫移开了目光,没有直接回答。

“我有自己的事情要处理。”

洛塔尔皱起眉头,压抑住心中的不满。他厌倦了梅迪夫用那些模棱两可的借口敷衍每一次的重要时刻。

“到底是什么事情比这更重要?”他靠近了一步,语气中带着几分指控,“今天的你到底怎么了?”

这句话既是一个问题,也是一次挑战。

梅迪夫沉默了一瞬,终于回答:“我在研究我们的敌人——直接研究。”

洛塔尔冷笑了一声,语气充满讽刺:“如果不是那个小子,你现在研究的应该是敌人的斧刃。”

梅迪夫无所谓地耸了耸肩,仿佛洛塔尔的指责对他毫无影响。

“他应付得了。”他的语气轻描淡写,但随后,他的目光微微闪动,仿佛突然想到了什么。“事实上,你应该带上他。他比你想象中要强得多。”

洛塔尔张了张嘴,想要反驳,但还没来得及说出一个字,梅迪夫的身影便化作一道迅捷的黑影。他眼前的老朋友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只乌鸦站在原地,甩了甩尾巴,振翅飞向窗外。

洛塔尔的眉头狠狠皱起,目光紧盯着乌鸦消失的方向。

“我讨厌他这样。”他低声嘟囔道,语气中透着压抑的怒火和无奈。

这一次,卡德加不再置身冷酷的监牢,而是在暴风城的一家旅馆里。尽管环境显然更舒适,他仍不由自主地感到束缚。站在门口的守卫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他礼貌地点点头,心中却清楚自己在某种意义上依然是个囚徒。洛塔尔要求……不,是命令他前往黑顶,调查加罗娜提供的线索。

点燃灯火时,橙黄的光晕驱散了房间内的阴影,却无法平息他心中的纷乱。脑海中的思绪像脱缰的飞马,奔腾不止。加罗娜、兽人、邪能——如此庞大的信息涌入他的脑海,让他难以理清头绪。他关上房门,插上门闩,靠在门上长出一口气。事实上,他不得不承认,自己很久没有感受到这样的兴奋了。

暴风城的生活安定却单调,尤其相比他在基尔图纳尔那段充满挑战的岁月。那时的他尽管是个跑腿小子,却能时刻接触到新奇的事物。如今,探索未知的机会对他来说弥足珍贵。而这次的任务——黑顶,足够广阔,可以藏下整支军队。这对那些来自异世界的外来者而言,无疑是一个理想的据点。当然,这一切都基于加罗娜的线索是否可信。

卡德加想起那个女人,她的形象再次浮现在脑海中。她是如此奇特——迷人而危险。她的气场中透出一种难以言喻的力量,甚至让人忽略了她是囚徒的事实。然而,他知道,现在不是分神的时候。他摇了摇头,努力将思绪从加罗娜身上拉回来。

他伸手探入衬衫内,取出一件珍藏已久的物品——一本书。书的封面简单而不起眼,但它的存在对卡德加而言却意义非凡。他一直小心翼翼地将它藏在身边,担心某一天它会从他的怀中滑落,而直到今天,这种担忧都未成现实。

卡德加将书小心地放在桌上,深吸一口气,缓缓打开。书页上密布着奇异的符文,立刻吸引了他的全部注意力。每一行字符都像是某种召唤,勾起他对未知的渴望。翻页时,一幅插图映入眼帘,让他屏住了呼吸。

插图中描绘的是一群奇异的生物,那些咆哮的兽人,正是他今天亲眼目睹的模样。他们成群结队,挥舞着各式武器,从一座巨大的石制建筑中涌出,就像汹涌的洪流冲出堤坝。这一幕的气势和暴烈,让他的心脏不由自主地加快了跳动。

“伟大的门……”他低声喃喃,感到一阵寒意从脊背爬上脑海。

他的目光从兽人的插图上移开,转向插图上方的符文。那是他不熟悉的语言,但其中两个符号被人特别标注了出来,旁边用熟悉的文字写着注释:“光中来暗,暗中来光。向阿洛迪询问。”

“阿洛迪……”卡德加重复着这个陌生的名字,感到既陌生又熟悉,仿佛它从遥远的地方唤起了某种记忆。

他取出随身携带的文具,蘸上墨水,小心翼翼地将一张羊皮纸压在书页上。他深吸了一口气,开始仔细描摹那幅震撼他的插图。笔尖划过羊皮纸,细致地记录下每一个符号和线条。他的手轻微颤抖,但却未曾停顿。

“光中来暗,暗中来光……”他低声重复着这句话,仿佛每念一次,都能更接近某种真相。

随着时间的推移,房间内唯有笔尖与纸张摩擦的沙沙声回荡。卡德加沉浸在这片短暂的孤独与宁静中,仿佛外界的一切战火与喧嚣都被隔绝。他的手停了下来,抬起头,盯着那幅复制完成的插图,眉头紧锁。

黑顶的谜团远未解开,但他知道,这扇“伟大的门”后面,等待着他们的,绝不会是希望。

他们告诉加罗娜,这里是国王的私人监牢,而不是拷问室。尽管房间里有一扇小窗,月光透过铁栏倾泻而下,为整个房间涂上一层银白色的光辉,但她依然感到强烈的不适。这不是地牢中无边的黑暗,却让她更加清楚自己身处牢笼,无法逃离。

这房间狭小,三面被铁栅栏围住,四周弥漫着一种冰冷的肃杀感。中央有一张所谓的“床”,用硬木和布料粗制而成,没有睡垫,既不像兽人战士的草堆,也不像她曾用过的兽皮垫。她躺过一次后,便不再尝试。角落里的小壶让她感到困惑,她不清楚它的用途,也懒得去猜。桌上有个水壶和一个过于细小的洗盆,显然不适合实际用途。唯一让她感到安慰的,是送来的食物——尽管陌生,却被她尽数吃下,因为她明白力量的重要性。

水壶里的水清冽冰凉。她喝下一口,擦了擦嘴,放回原处。就在这一刻,她注意到一道不自然的阴影。

“我看到你了。”

她的声音低沉,却透着戒备与嘲讽。

那个被称作“守护者”的人从阴影中走了出来。他的目光锐利,仿佛某种掠食的鸟类。他站在昏暗的光线中,双手交叉在胸前,静静地注视着她,好奇中带着审视的意味。这种目光让加罗娜本能地想要回避,却又不能。

“那些门,”他开口,声音低沉而冷静,语气却带着某种压迫感,“是谁把它们展示给古尔丹的?是谁把他带到艾泽拉斯的?”

他的直白让加罗娜感到意外,也让她稍稍放下防备。她深吸一口气,目光转向那扇窗外的月光,声音低低地回应:

“古尔丹称他为‘恶魔’。”

梅迪夫静静地听着,没有回应,也没有露出惊讶的表情。他的沉默让加罗娜不由得回想起那些声音,那些梦魇般的低语。

“你见过他吗?”他追问。

这个问题让加罗娜的心脏一紧。她迅速摇了摇头,试图摆脱脑海中的回忆。虽然她已经掌握了人类的语言,但有些词汇始终无法精准表达出她的感受。

“没有……没有面孔,只有声音。”她低声说道,语气中带着些许犹豫。她的目光落在房间内微微摇曳的火光上,“听起来像……火焰与灰烬。”

这是她能想到的最贴切的描述。这不是对声音的简单描绘,而是她听到那声音时的感受——如烈火灼烧,又如灰烬飘散,令人心生恐惧。

梅迪夫停下了脚步,目光更加深邃,像利刃一般刺入她的灵魂。

“你几岁?”

加罗娜一怔,不明白这问题从何而来。然而,还未等她开口回答,金属栅栏的门突然发出刺耳的声响,打断了他们的对话。加罗娜微微回头,警觉地看向声音的方向。

身后传来一阵轻微的沙沙声,像鸟儿拍打翅膀的声音。她再次看向梅迪夫,但他已经消失无踪,只剩下空气中残留的一丝诡异的静谧。

加罗娜心中隐隐不安,抬起头望向窗外。月光下,一只巨大的乌鸦正停留在铁栏杆外,乌黑的身影与银白的月光形成鲜明对比。它歪着头,似乎在注视她。加罗娜与它对视片刻,那种被审视的刺痛感再次涌上心头。

随后,那只乌鸦拍动翅膀,轻盈地飞入夜空,消失在远方。加罗娜的目光追随着它的身影,久久未移开。

“萨满。”

这个词像一缕冷风般划过加罗娜的脑海,勾起她对过往的模糊记忆。她深吸了一口气,将思绪压下,警觉地注视着门口的动静。

一个高大的身影迈入房间——是洛塔尔。他的出现让加罗娜不由自主地挺直了脊背。这个男人曾在战场上为保护她而斩杀北方狼,却又在不久后用威胁的语气直面她。他身后是一名瘦弱的女性。那女人像由细枝编织而成,显得脆弱而纤细。但她的大眼睛却柔和而专注,像猎犬般警觉地注视着加罗娜。

在她身后跟着一位矮小的侍女,双手端着一块细木板,木板上放着两个冒着蒸汽的容器,以及几张厚实的毛皮。加罗娜眯起眼,试图猜测容器的用途。

洛塔尔将手轻轻搭在那名女性瘦削的肩上,声音低沉而笃定。

“我会在旁边。如果有任何需要,叫我。”

他说着,目光警惕地扫过加罗娜,像在监视一头潜伏的猎豹。

那女人点了点头,随后退到一旁,守卫迅速打开牢房门,让她和侍女进入。

“别靠近她。”

守卫低声警告。

加罗娜保持沉默,昂首挺胸,任由他们关上铁栏的门。她感到自己的每一寸肌肉都绷紧了,目光紧锁在那名女人身上。

“你的男人,”

她开口,语调中带着一丝冷笑,

“我可以在他到达之前杀了你。”

这句话犹如匕首般投向对方,但那女人并没有立刻反应,而是微微扬起眉,随后恍然大悟般笑了。

“洛塔尔?他是我的兄弟。而我的男人……是国王。”

“国王。”

加罗娜重复着这个词,唇角微微上扬,像是一头野兽捕捉到猎物的气息。

“莱因。首领。”

她的语气中透出几分试探,几分轻蔑。

“所以,你是首领的妻子?”

来访者略显困惑,眉头轻轻蹙起。

“可以这么说。”

加罗娜缓缓靠近她,故意让自己的身影笼罩在那瘦小的女人身上。

“那么,杀了你将为我带来更大的荣誉。”

她观察着对方的表情,期待看到恐惧。那个女人看起来如此脆弱,这样的威胁本应让她颤抖。然而,她只是轻轻摇了摇头,语气平静得出奇。

“在我的同胞面前,你办不到。”

她的声音柔和,却带着不可忽视的笃定。这种平静反而让加罗娜一时间哑口无言。那名侍女见状,趁机从加罗娜身旁小心翼翼地走过,将几张厚实的毛皮放在了那张简陋的床上。

“今晚很冷,”

女人说道,声音中没有半点敌意,

“我想这些对你会有帮助。”

侍女显然害怕加罗娜。她的动作轻快而紧张,将木板上的东西摆在桌上,倒满一杯热饮,随后将杯子递到加罗娜手中。

加罗娜的目光落在那冒着蒸汽的小容器上,狐疑地盯了片刻。

“这会让你暖和些,”

女人解释道,声音中带着一丝温柔。

“这是我最喜欢的饮品。米罗草。”

饮料散发着淡淡的草药香气和一丝清新的气息。加罗娜伸手接过陶瓷杯,一股沁人的温暖从手指传来。她犹豫了一瞬,随后轻轻啜饮了一口。那种陌生而微妙的味道迅速充盈她的口腔,温暖顺着喉咙滑入胸膛。

她愣了一下。然后,几乎是出于本能地,她贪婪地将整杯液体一饮而尽,完全不顾热饮烫得她的嘴。

“今晚又有更多的村庄被烧毁。”

那名女性低声说道,目光落在加罗娜手中的茶杯上。她的声音平静,却透着难以掩饰的哀伤。

“其中一个是我出生的村庄。”

她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斟酌接下来的话。咬了咬下唇后,她还是继续了:

“我看到你的伤痕。那些旧伤与疤痕。我无法想象你曾经历过怎样的恐怖,加罗娜,但现在谈这些毫无意义。曾经,这片土地上有和平,各个种族之间的和平。生活在阿泽拉斯的人们,至少在一段时间里,拥有过安宁。”

加罗娜没有回应,只是低头盯着杯中所剩不多的茶水。她的指尖在陶瓷杯上游移,感受着那尚未散尽的温热。**“米罗草,”**她默念着这个名字,心中浮现出一丝疑惑。

“她是故意选择这种饮品,还是仅仅是巧合?”

茶的香气还在唇齿间弥漫,但加罗娜的注意力已被那女人的下一步动作吸引。她转身从毛皮上拾起一件斗篷,将其披在肩上时,锁链发出的轻响似乎让空气都变得沉重了几分。金属项圈的冰冷感刺痛了她的肌肤,仿佛在提醒她自己的囚徒身份。

就在这时,首领的妻子向她走近了几步。她那双柔软、没有茧的手轻轻伸出,触碰到加罗娜脖子上的铁环。那一刻,加罗娜的整个身体绷得像弓弦一般。

“我可以命令人将它取下……”

女人的话未说完,便被加罗娜的激烈反应打断。

半兽人猛地后退,茶杯从手中滑落,滚烫的液体洒在地上,氤氲出一阵热气。她的眼睛微微眯起,警惕地盯着对方,像一只被逼入绝境的猛兽。项圈因她的动作而摇晃,发出清脆的声响。

那女人愣了一下,随后缓缓收回手,脸上依然挂着善意与歉意的神色。

“对不起,我不是想吓到你。”

她低声叹息,语气中带着深深的遗憾与一种难以言喻的温柔。

“如果你愿意,加罗娜,你可以和我们一起生活。”

这句话在加罗娜心中激起一阵剧烈的涟漪。她怔住了,记忆的潮水猛然涌来。只有一次,有人以这样的温柔接触过她。那是德拉卡,杜洛坦的妻子。她的表情也是这样——带着对加罗娜所承受痛苦的同情与愤怒。

但那个过去的身影很快被压下。加罗娜咬紧牙关,将涌动的情绪深埋心底。她甚至逃避过杜洛坦——那个对她怀有善意的酋长——只为了远离部落的残酷生活。她知道自己在逃避什么,也知道那生活并不属于她。可现在,这是否是她真正追求的目标?

她低下头,目光落在散落一地的陶杯碎片上,像是在寻找一个答案。而那答案,却深埋在她混乱的记忆与复杂的情感之中。

“今晚又有更多的村庄被烧毁。”

女人的声音低缓,带着某种压抑的情绪。她的目光落在加罗娜手中的茶杯上,似乎在寻找某种安慰。“其中一个是我出生的村庄。”

话音刚落,她抬起头,试图直视加罗娜的眼睛。但当两人的目光相遇时,空气中却涌动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张力。女人咬了咬下唇,像是在权衡继续开口的意义。然而,她还是选择了继续:

“我看到你的伤痕。旧伤。疤痕。”

她的声音愈发轻柔,但每一个字都像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在加罗娜心中激起涟漪。

“我无法想象你经历了怎样的恐怖,加罗娜。但现在谈这些毫无意义。在这些土地上,多年来一直维持着和平。各个种族之间的和平,生活在阿泽拉斯的和平。”

加罗娜没有回答,只是低头将目光落在茶水上,指尖轻轻敲击着杯沿。

“米罗草。”

她默念着,眼神闪过一丝警觉。

“她是故意选择这种饮品,还是仅仅是巧合?”

斗篷铺在毛皮上,加罗娜伸手拿起时,锁链随之作响,冰冷的金属碰撞声在安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刺耳。脖子上的项圈压得她的皮肤隐隐作痛,那种束缚感仿佛在提醒她,她依然是个囚徒。

这时,首领的妻子迈了一步,靠近加罗娜。她那双没有茧的手缓缓抬起,轻轻触碰加罗娜脖子上的铁环。那触感柔软而温暖,与冰冷的金属形成了鲜明对比。

“我可以命令人将它取下……”

她的声音低而柔,像是在试探。

然而,她的话还未说完,加罗娜的身体便猛然一震,向后退去。茶杯从她手中滑落,滚烫的液体洒在地上,发出轻微的“嗞嗞”声。她的目光犀利如刀,紧盯着眼前的女人,浑身绷紧,仿佛一只被逼入绝境的野兽。

那女人明显被吓了一跳,僵了一瞬后才缓缓收回手,眼神里却没有丝毫责备,只有难以言喻的善意与歉意。

“对不起,我不是想吓到你。”

她的语气轻柔,像是在安抚一只受伤的动物。随后,她叹了口气,带着一丝恳切与真诚继续说道:

“如果你愿意,加罗娜,你可以和我们一起生活。”

这句话像一颗石子掷入加罗娜心底最深处,激起她记忆的暗潮。她的目光微微晃动,想要从对方的表情中寻找答案,却又不愿意面对自己的真实情感。

只有一次,有人以这样的温柔接触过她。那是德拉卡,杜洛坦的妻子。德拉卡的目光中也有同样的神情——对她所承受痛苦的深切同情与愤怒。

“他们的善意……”

加罗娜在心中低语,忽然感到一种难以言喻的沉重。

她甚至逃避过杜洛坦——那个对她怀有善意的酋长——只为了远离部落的残酷生活。她知道自己在逃避什么,也知道那生活并不属于她。可是现在,这里,她的囚徒身份,和这个陌生的女人,那柔软的目光与温暖的手触,又能带来什么?

加罗娜低下头,望向散落在地的茶杯碎片。片片陶瓷反射着火光,仿佛在映照着她支离破碎的内心。她的手无意识地攥紧了斗篷的一角,像是在寻找某种微弱的支撑。而那个答案,或许深埋在她从未敢正视的记忆深处。

杜洛坦的目光定定地落在远处那些繁忙的兽人战士身上,他们正将俘虏的苦痛与汗水一点一点地编织成部落的新命运。这一幕让他心头发紧,他需要集中注意力,否则那深藏心底的疑虑便会如冰川般裂开,吞没他的理智。

奥格里姆沉默了片刻,重新坐直身体。平日里总是带着些许轻松玩笑的脸,此刻被一种陌生的沉重所覆盖。他低头盯着手里的草叶,随意地揉搓着,像是对杜洛坦的话不知该作何回应。

“古尔丹确实带来了力量,”奥格里姆最终低声说道,但他的话听起来更像是自言自语。“那力量让我们能够开辟新的道路,甚至战胜了这个世界的强大生物……但有时候,我也会想,代价是不是太高了?”

杜洛坦转头看着他的朋友,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感。他很清楚奥格里姆口中的“代价”指的是什么——燃烧军团,恶魔之血,堕落的萨满,甚至是那些被毁灭的村庄和毫无希望的俘虏。对他们来说,这不仅是背离传统的问题,而是一种根本性的失落。

“你从未质疑过吗?”杜洛坦压低声音,目光变得锋利,如同要刺入奥格里姆的灵魂深处。“不曾想过,这一切的起点是什么?”

奥格里姆抬起头,眼神与杜洛坦相遇。片刻的寂静在两人之间流淌,仿佛连风都刻意避开了这片小小的山坡。最终,奥格里姆轻轻点了点头。

“我们都在战斗,杜洛坦。只是战斗的理由变了。”他的声音带着沙哑,仿佛是从胸腔深处挤出来的。“但……你想要我说什么?我们还能选择吗?”

杜洛坦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将目光转向远处那片树林的阴影。那些高大的树木静静伫立,像守护某种古老秘密的哨兵。它们的气息和故土的雪松很不一样,却依然让杜洛坦心生熟悉之感。

“或许我们已经失去了选择,”他低声说道,语气中满是疲惫。“但如果我们连质疑的勇气都没有……我们还有资格说自己是部落吗?”

奥格里姆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目光复杂地扫过杜洛坦的脸。他想反驳,甚至想用一句玩笑来冲淡这危险的对话,但最终却什么也没说。两人都明白,这不是一句轻描淡写的辩驳能解决的问题。

远处,一个兽人发出愤怒的吼叫声,打破了沉默。杜洛坦的目光转回到山下的景象,他的心情变得更加沉重。被俘的人类中有几个试图反抗,结果被粗暴地镇压下去。哭喊声和锁链的碰撞声再一次填满了空气。

“奥格里姆,”杜洛坦的声音比以往更低沉,带着一种近乎祈求的语调。“我希望你记住今天这段对话。无论将来发生什么,无论我们走到哪里,你都要记住。”

奥格里姆没有回答,但他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他明白杜洛坦在说什么,也明白他为何要冒险提起这些。然而,这一切是否有意义,他自己也无法确定。

两人沉默地并肩坐着,目光凝视着同一个方向——那个被囚禁的未来。

奥格里姆的眉头皱得更紧,他的目光在杜洛坦脸上停留片刻,像是在试图看穿这位老友的内心。

“有人?”他的声音低沉而充满疑虑。“谁会帮助我们?人类的国王?还是那些被俘虏的村民?”

杜洛坦摇了摇头,脸上的表情既坚定又隐约带着一丝忧虑。

**“不是人类。他们现在恨我们,或许比恨古尔丹还要深。但这个世界不仅仅只有人类。”**他说,语气中透着谨慎的希望。

奥格里姆的眼神微微一变,似乎捕捉到了杜洛坦话语中的某种含义。

“精灵?矮人?还是那些隐藏在森林里的古老种族?”他的声音透着不信任。“他们会帮我们吗?我们刚刚踏上这片土地时,就已经开始烧毁他们的家园了。”

杜洛坦沉默了一会儿。他的目光投向远方,仿佛试图从那些白雪皑皑的山脉中找到答案。他知道奥格里姆说得对。兽人入侵这个世界的所作所为,已经让他们在阿泽拉斯的所有种族中树立了敌人。但即便如此,他仍然坚信,这个世界上一定还有某些未被古尔丹的阴影吞噬的力量。

“或许他们恨我们,但他们更憎恶古尔丹和他背后的恶魔。”杜洛坦的声音低沉而坚定。“他们愿意为保护自己的土地而战。我们需要向他们证明,我们也在为同样的目标而战。”

奥格里姆冷笑了一声,带着一丝苦涩的嘲讽。

“我们这些杀戮者和征服者,现在要向他们证明自己有多高尚?”

“不是为了高尚,”杜洛坦的声音突然变得严厉,目光如同一把利刃刺向奥格里姆。“而是为了生存!为了让部落拥有未来。”

两人对视了很久,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无形的张力。最终,奥格里姆叹了口气,目光稍微软化了一些。

**“就算我们能够找到愿意倾听的人,你如何确保他们会相信我们,而不是将我们视为敌人?”**他问道,语气中透着深深的疑虑。

杜洛坦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沉重的表情。他知道这个问题没有简单的答案。但他必须尝试。

“如果他们不相信我们,”他说,语气缓缓却坚定,“那我们就证明给他们看。用行动,而不是言语。”

奥格里姆盯着他,似乎仍在评估这个计划的可能性。最终,他点了点头,尽管动作缓慢而沉重。

“你是我的首领,杜洛坦。我会跟随你,无论这条路通向哪里。”

杜洛坦伸出一只手,紧紧抓住了奥格里姆的前臂,两人之间的友谊和信任在这一刻再次得到了印证。但他们都明白,这条道路将充满危险和未知。他们面对的,不只是古尔丹,还有整个部落被贪欲与堕落侵蚀的现实。

“那就开始吧,”杜洛坦说道,目光中闪烁着决绝的光芒。“为了我们的人民,为了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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