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饭馆吃着早饭，手机震动，看到来电是花秋霞，这才想起来，夜里她住在了林婵家。
接起电话，我问道：“干啥？”
“给我开门，我在门外站着呢。”
“我在外面吃早饭。”
不想多说什么，立马就挂断了电话。
这娘们，清晨来了兴趣，可我哪有心情？
花秋霞的微信消息来了：“给我和林婵带早饭。”
我没回消息，但是离开饭馆时，给她们带了早饭。
回到福园小区，首先把早饭送到了林婵家。
豆腐脑，油条，茶叶蛋。
林婵微笑说：“如果在蓉都，我吃早饭都是抄手，担担面……”
“你想家了？”
“是啊，最近很想念父母和孩子，也许今年秋，我会回去一趟。”
“我也很想念自己的父亲，可是我坐火车或者坐飞机，都找不到他，我只能看着他的相片说话。”
“可怜的孩子，等会林姐带你去找妈妈。”
“林婵，你是不是活腻歪了？”我的怒火翻滚起来。
“瓜娃子，攥拳没用，你打不过我。实力不对等，你的反抗越是激烈，被收拾得就越是惨。”林婵戏谑道。
“大兄弟，打死犟嘴的，识时务者为俊杰。”花秋霞补充道。
看到了她们的态度，我约莫能想到，去了枫海别墅面临的场面。
王莲那娘们，看到软的不行，可能会来硬的。
看到了我的窘态，花秋霞轻笑道：“吃着你买的早饭，顺便调教你，这感觉真爽。”
“霞姐，你就是骚。友情提醒你，在那个网赌站赢了一笔，就不要再玩了。背后老板看到你脱钩了，那才叫生气呢。”
“我玩牌不是为了让谁生气，甚至不在乎输赢，只为了让自己开心。”
“你简直胡说八道，如果不在乎输赢，来了好牌你喊什么？如果没钱了，你甚至还去戒赌吧发帖……”
“人都有多面性，我这种修炼了三四十年的骚狐狸更复杂。董航，你只是看到了我的身体，但你看不到我五彩斑斓的心。
你不认自己的母亲王莲，可我想给王莲当干女儿都没资格，我这种约莫等于半个婊子的女人，不配给大企业王总当干女儿。
林婵，我好羡慕你，见了王莲，你能喊一声干妈。”
“那是。”
林婵倨傲看向我，“问你，去了枫海别墅能冷静么，如果不能，提前干你一顿。”
“好啊，直接把我送进医院，我就不用去枫海别墅了，我本来也不想见到住在那里的人。”
每当委屈的时刻，我心里都会想到父亲。
可即便父亲活着，他也只是个平凡的厨子。
如果得罪了权贵和江湖狠人，父亲罩不住我，但他会陪着我一起面对。
如果谁伤害了我，父亲会提着厨师刀玩命。
看着我，林婵眸子里泛起了泪光。
她改变了话题：“我给家里打了电话，之后两周内，会安排上千人注册那个网赌站，但愿能给背后的人带来几千万损失。”
我心不在焉，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林婵和花秋霞继续谈论那个网赌站。
花秋霞表示，她会从赢到的钱里面拿出十万来，继续战斗。
如果一直赢，就玩，如果输了，就不玩了。
林婵笑道：“网赌站有流水返利，钓着你呢。”
花秋霞一脸不屑：“你要相信我的自控能力。”
“我不信你能控制住自己，如果到头来你输光了赢到手的钱，然后把自己的存款也搭进去了，那你就去找董航麻烦，是他让你注册的。”林婵愠声道。
“我本来就是这么想的。”
花秋霞朝着我看过来，“董航，到头来霞姐输了多少钱，你双倍赔给我。”
“我都提醒你了，保住自己的胜利果实，你非要继续在那个网赌站玩，输光了活该。
当然啦，霞姐，如果你忽然又没钱吃饭了，我会送你仨瓜俩枣。”
“我在你的火锅店当主管，怎么会没饭吃？你的火锅店生意很火，饿不到主管。”
花秋霞这么说话，可见她很敏感的洞察到了我的心思。
林婵也很是担心，问道：“董航，你到底怎么想的？”
“今天，我会和王莲划清界限，我也会把火锅店和店面还给唐家。”
“你确定自己考虑清楚了，你确定自己到什么时候都不后悔？”
“我肯定不后悔，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我的决定。
让林婵很伤感，让花秋霞很痛苦。
“妈比啊，刚找到了自己喜欢的工作就要失业了？董航，我把第一次给了你，你居然让我失业？”
“霞姐，你弄反了，是我把第一次给了你。”
“可我怎么觉得，女人的第N次，比男人的第一次都值钱？”
“花秋霞，你臭不要脸！”
“虽然我有过婚姻，孩子都那么大了，可我一直当自己是处女呢。”
“花秋霞，你……”
“董航，你信不信，如果霞姐明年把自己嫁出去，要到的彩礼比很多黄花大闺女都多？”
“这我信，像你这种四十岁左右的漂亮女人，对某些男人有着致命吸引力。更何况你道行那么深，功夫那么高，你蛊惑了对方之后，要多少彩礼都是你说了算。”
“感谢赞美。”
花秋霞眸子噙泪，说道，“董航，不管你做出什么样的决定，霞姐都支持你！
如果你在京城待不下去了，霞姐带你去东北，早饭就是你喜欢的老三样，豆腐脑油条茶叶蛋，豆腐脑不加糖。
午饭和晚饭吃东北菜，喝大酒。咱俩啥都不干，就是玩牌和睡觉。我给你生两个孩子，你的存款差不多一辈子够用。”
我的思绪被花秋霞带走了。
发现霞姐为我安排的生活，很不错。
林婵怒了，冷声道：“花秋霞，你先扇自己两巴掌冷静一下，然后仔细回想自己都说了什么。”
“林婵，你不用警告我，我知道自己说了什么。怎么过不都是一辈子，从今天开始，我会一直向着董航说话。”
“霞姐，你又骚又傻，你不能带走了董航！”林婵扭腰跺脚，看起来很纠结。
“天大地大，一个人走到了哪里，哪里就是故乡，我带走了董航怎么了？”
花秋霞忽然一声叹息，朝着我看过来，“董航，霞姐那些话都是说着玩的，你别当真。”
“我知道你说着玩的，我也不会当真。”
“那就好。”
花秋霞如释重负。
九点多。
先把花秋霞送到了居民区商业街。
然后，我和林婵去往枫海别墅区。
或许是为了软化我倔强的心，车里一直在播放熊天平和游鸿明的情歌。
林婵双手扶着方向盘，表情恬静目视前方，柔声道：“今天是你这一生最大的转折，荣华富贵或者一世平庸都是你自己说了算。”
“我心里早就有答案了，别人试图左右我的各种行为，都是多此一举。”
“那好，从现在开始，涉及到了你和王莲的关系，我保持中立。
但是，王莲永远是我的干妈，如果你看我不顺眼，今天之后，咱们可以绝交。
就算对门住着，低头不见抬头见，但是可以不打招呼。”
“我当你是邻居，当你是朋友。”
“可我看你越来越不顺眼，我发自内心鄙视你的情商。”
“林姐，以后你不用搭理我了。”
点燃一支烟，我看向了车外。
车速似乎越来越快，能够感受到林婵的愤怒。
我问：“都会见到谁？”
林婵清冷瞟了我一眼：“你当我是司机算了，我什么都不晓得！”
不远处就是枫海别墅区。
地段好，自然风景秀美。
四通八达，公共设施完善。
这里都是奢华的独栋别墅，住在这里的人，大部分非富即贵。
路边。
王莲牵着白雨柔的手在等候。
王莲穿着套装，扎着发髻，看起来高贵而雍容。
白雨柔穿着某中学校服，依然还是短发，身材高挑，素颜很美。
林婵降低了车速，缓慢靠了过去。
王莲打开了车门，和白雨柔坐到了后座上。
林婵开车进入了枫海别墅区，笑问：“雨柔，今天你怎么没去学校？”
“请假了，在家等我哥。”
白雨柔脆声说着，笑盈盈朝着我看过来。
“哥，我不但学习成绩好，我还会弹钢琴，会弹吉他，会画画。”
“白雨柔，你很漂亮，很聪明。”
“我15岁了，比你刚好小10岁。妈妈说，我一岁那年就见过你，但我不记得了。”
白雨柔一岁那年，我才11岁，还在上小学。
如果她见过我，那一定是坐在车里，钻在王莲怀里见过我。
偷偷摸摸，不能让白致远知道。
因为当年，白致远眼里，我和董永强都是多余的。
我没有回头去看白雨柔和王莲。
但是能够感受到她们的恐惧。
害怕我会爆发，可我来了这里，注定会爆发。
一座别墅的大门打开了，林婵把车开了进去……
院子里有花池，有绿化带，甚至有一片菜地。
三层别墅楼房是中西合璧风格，楼房建筑面积可能超过了一千平。
白致远走了过来。
在家里穿的也是一丝不苟。
素色衬衫系在长裤里，皮鞋油亮。
跟在他身边的人，是唐涌和唐欣。
唐涌面色深沉，不知道在想什么。
唐欣面色桀骜，似乎在警告我，敢对她的老师不敬，就让我好看。
白致远伸出手来。
我清冷看着，并没有跟他握手。
白致远不得不把手放下，戴着眼镜，看起来不怎么帅的老脸满是尴尬。
“你什么学历？”
虽然我很被动，但忽然有了灵感，知道自己该怎么发挥了。
“我博士生导师，你说我什么学历？”
白致远微笑优雅，但是语气有点不善，想必不想在自己家里，在一个后生面前栽了面子。
“老白狗，你怕我不知道最高学历是硕士？”
“你叫我什么？”
白致远脸色冷了下来。
一旁的唐欣要对我动手，被唐涌拽住了。
“白致远，你人模狗样，但你真比不上董永强！所以当年，你还在读书时，你的女朋友王莲，跟你分手了，选择了董永强。
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这世上，比董永强厨艺更高的厨子不多，但是像你这种博士生导师有很多。”
这番话说出来，我心里难以言喻的痛快。
唐欣又怒了，忽地抽出了甩棍，挥手时，甩棍的尖端朝着我抽了过来。
嘴里喊着，你来了，果然不善！
我躲开了，环顾四周发现，这场面没有谁会帮我。
王莲和白致远要对我来硬的。
住我对门的林婵，已经站到了王莲身边。
林婵路上还说保持中立，可现在都跟干妈贴到一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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