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晋王杨广系念张丽华,来到建康,在途中听闻到高颎违背自己命令,竟然把张丽华杀死,不由的感到惊愤地自言自语道:“古云无德不报,我必有以报高公。”
言下犹恨恨不已。
杨广及既入建康,高颎等上前迎接,杨广虽然心里非常怨恨高颎,但是面上却不露声色,仍然照常相见,随即慰劳三军,安抚百姓,一面拿住施文庆、沈客卿、阳惠朗、徐哲、暨慧景五人,责备他们蔽主害民,一并将其斩首,即令高颎与元帅府记室裴矩,收图籍,封府库,所有金帛珍玩,广皆不取。
当时军民人等,统说晋王杨广贤德,哪知他是沽名钓誉,笼络人心呢。隐伏下文。
贺若弼先期决战,违背军令,杨广收服属吏,并遣使驰驿奏闻。
隋文帝杨坚听闻江南地区已经平定,很是感到欣慰,且传诏示杨广,谓:“平定江表,功出韩、贺二人,不应吹求微疵,可将功抵罪,各赐帛万匹。”
隋文帝杨坚又别诏褒美韩、贺,并及前敌各将士。陈使许善心,尚留在隋朝的客馆中,隋文帝杨坚遣人相告,谓陈朝已经灭亡,可归臣我朝。
许善心不禁大恸,改着缞服,就西阶下席草危坐,东向涕泣,三日不移。
隋文帝杨坚复颁敕慰唁,越日又有诏至馆,命许善心为通直散骑常侍,赐衣一袭。
许善心号哭尽哀,乃入房改服,出就北面,垂泪再拜,受隋敕书。既愿事仇,何必如此做作?
翌晨,许善心诣阙谢敕,伏泣殿下,悲不能兴。
隋文帝杨坚顾左右之人说道:“我平陈国,只幸得此人,彼能怀念旧君,他日即我朝纯臣呢。”
遂谕令平身,入直门下省,许善心泣拜而退。从此遂低首下心,长作隋朝臣仆了。含蓄不尽。
陈水军都督周罗洌与郢州刺史荀法尚,尚守江夏。隋秦王杨俊督三十六总管,及水陆十余万众,屯守驻扎在汉口,不得前进。
隋朝开皇九年(589年)正月,陈朝荆州刺史陈慧纪派遣内史吕忠肃率军进驻巫峡,采取凿岩系链的方式封锁长江上游,企图阻挡隋军东进。这一军事行动是陈朝在隋陈战争中为保卫建康(今南京)而设置的长江防线关键一环。
隋清河公杨素在伐陈战役中,与陈朝将领吕忠肃(南康内史)在巫峡一带展开激烈战斗。双方大小交战四十余次,吕忠肃凭借险要地形顽强抵抗,一度造成隋军重大伤亡,据记载隋兵死伤逾五千人。?
嗣闻建康被困,士无斗志,杨素乘间猛攻,吕忠肃不能固守,弃栅南奔,退据荆门境内的延洲,杨素驶舟追击,大破吕忠肃军队,俘得甲士三千余人,吕忠肃孑身遁去。
于是陈慧纪亦自知难守,于是毁去储蓄,引兵东下。
巴陵以东,尽为隋有。
陈晋王陈叔文在湘州刺史任上卸任后,返回巴县途中,恰逢陈朝将领陈慧纪试图组织沿江兵力救援建康(今南京),便被推举为盟主以统一指挥。这一事件发生在隋朝伐陈的关键阶段,当时建康已处于隋军围攻之下,陈朝各地守将纷纷试图集结力量反击。
陈叔文又率巴州刺史毕宝等,向杨俊请降。陈慧纪徒望东慨叹,无计可施。
建康平定后,晋王杨广命令陈叔宝写信,招抚上游江陵一带的陈朝将领,各城闻讯后纷纷解除武装投降。?陈朝水军都督周罗睺与郢州刺史荀法尚原本坚守江夏,但在接到陈叔宝的招降书后,周罗睺与诸将痛哭三日,随后解散军队、放出战马,向隋秦王杨俊的军队请求投降。?
陈朝荆州刺史陈慧纪见大势已去,也只好出城归顺,至此长江上游地区全部平定。?随后,隋军继续推进,岭南地区在冼太夫人的决策下归附隋朝,最终陈朝全境纳入隋朝版图。
陈慧纪势孤力蹙,也只好出来投降,上江皆平。
隋将王世积在蕲口,移书告谕江南诸郡,江州、豫章,依次投降隋朝,隋朝廷遂撤去淮南行省,但命诸将分途略定。
陈吴州刺史萧麀,自梁投陈,料知隋不相容,独募兵抗隋。
隋大将军宇文述等,引兵进击,萧麀连战皆败,竟然为所擒。
东扬州刺史萧岩,以会稽降,宇文述将他弟兄并入囚车,押解长安。
隋文帝杨坚责他负国忘恩,立命处斩。了结萧岩、萧麀他们性命。
独湘州刺史岳阳王陈叔慎,乃是高宗陈顼之第十六子,年甫十八岁,方才莅任,城中将士,听闻隋军已经据荆门,相距不远,相率谋降。
陈叔慎设宴厅中,召集文武僚吏,举酒相属道:“君臣大义,就此扫地么?”
长史谢基,投袂起座,伏地呜咽,助防遂兴侯陈正理,陈宗室。亦慨然起语道:“主辱臣死,诸君独非陈臣么?今天下有难,正当见危授命,就使无成,尚见臣节,今日不宜再误,宜力图恢复,后应者斩!”
众闻此言,于是齐声许诺,自是刑牲结盟,誓同生死。
适隋将庞晖,奉杨素之命,招抚湘州,陈正理与陈叔慎商定密计,遣人赍诈降书,往迎庞晖。
庞晖贸然驰至,陈叔慎伏甲待着,一俟庞晖进入城门,发伏执拿庞晖,斩首徇众。
庞晖之手下有数十人,也同时被拘拿住,杀得一个不留。
陈叔慎亲自来至射堂,募集兵士,数日间得五千人。
衡阳太守樊通,武州刺史邬居业,皆举兵入助。
隋朝廷正命薛胄为湘州刺史,道过荆州,得见杨素,已经得知湘州拒命,便与杨素部下行军总管刘仁恩,会师进攻。
行军至湘州城下,陈正理、樊通督兵迎战,两下相交,隋军比守军加倍,且都是惯战健卒,哪里是陈、樊二人所能抵挡?
战不多时,守兵四溃,陈正理、樊通逃回城中,门未及阖,薛胄已经快马加鞭追入,顺手一槊,击毙了樊通。
隋军一拥而上,突进城中,先擒了陈正理,次擒陈叔慎。
刘仁恩不欲收兵,即往击横桥。横桥为邬居业屯守地,当下拒战失利,也为所擒。三人俱被押解来到汉口,秦王杨俊诘问数语,陈叔慎词色不饶,即为所害。
陈正理、居业,相继受刑。陈叔慎虽死,义烈可风。
湘州已下,进略岭南,高凉郡太夫人冼氏,威爱素孚,望重岭外。子石龙太守冯仆,壮年不禄,竟尔去世。
仆长子魂,尚在少年,赖冼太夫人主持郡事,所有岭南数郡,畏服如初。
及陈朝为隋朝灭,岭南未有所属,便奉冼太夫人为主,称为圣母,保境安民。
陈豫章太守徐回,自豫章奔据南康,意欲联结岭南,独霸一方。
隋朝廷命柱国韦洸等持节安抚,为韦洸所拒,韦洸等不得进,晋王杨广因岭南未平,复令陈叔宝作书,往贻冼太夫人,谕以陈亡,使她归隋。
冼太夫人,于是召集首领会议,相对恸哭,结果是慎重民命,决迎隋使,乃遣冯魂率众迎洸。韦洸已经调动军士,击杀徐回,凑巧冯魂来迎,遂驰至广州,慰谕诸郡,略定岭南。
表冯魂为仪同三司,册封冼太夫人为宋康郡夫人。衡州司马任镶,劝都督王勇据岭南,求陈氏子孙,立以为帝。
王勇不能用,率部众降隋。任镶弃官自去,于是陈地悉入隋朝,得州三十,郡一百,县四百,陈亡。
总计陈自武帝篡梁,至叔宝止,共历五主,凡三十二年。且由晋元帝东渡,偏安江左,中阅东晋、宋、齐、梁、陈五朝,共得二百七十三年,始为北朝所并,中国复归统一。
唐朝的李延寿作《南北史》的时候把隋朝列入《北史》中,无非因他起自朔方,脱胎北周,后又仅得一传,便为李唐所灭,所以因类相聚,不复另起炉灶。
作者就遵循故例,随笔叙下,看官不要疑我界划不明,模糊了事呢。再顾本书卷首,并将南北纪年叙清起讫,一笔不漏。
闲文少叙。
且说晋王杨广振旅将归,奉诏毁平建康宫阙,俾民耕垦,更就石头城增置蒋州,派吏置兵,俱已就绪,乃奏凯还朝。
所有陈叔宝以下,如后妃子女、公卿大臣,一并带归。
水陆相继,累累不绝,隋文帝杨坚亲自来至骊山,慰劳旋师诸军,并入长安,献俘太庙。
陈后主陈叔宝为首列,王公将相,并乘舆服御,天文图籍等,依次继进。两旁用铁骑夹道,由晋王杨广、秦王杨俊引入庙中,献告如仪。
礼毕入朝,晋授晋王杨广为太尉,特赐辂车乘马,衮冕圭璧。
杨广谢恩而出。越日,由隋主坚坐广阳门观,召见陈叔宝等,使纳言宣诏抚慰,又令内史传敕,责他君昏臣佞,乃至灭亡。
陈叔宝及王公大臣,并惶惧伏地,不敢答词。
屏息良久,始下赦书。
陈叔宝舞蹈谢恩,余众亦随着叩谢。
惟陈司空司马消难,之前曾得罪而投奔陈朝,此次陈、隋交战,受任大监军,一筹莫展,也为所虏。
隋文帝杨坚本欲对他加诛,因司马消难曾经为父执,权从末减,特免他死罪,配为乐户。
甫阅二旬,又加恩释免,特别引见,司马消难未免增惭;年又垂老,没多久即死。鲁广达自悼国亡,遇疾不医,也即病终。
隋文帝杨坚再御广阳门,赐宴将士,门外堆满布帛,直达南郭,按班赏赐,计用三百余万匹,封杨素为越国公,贺若弼为宋国公,各赐金宝。
惟韩擒虎为有司所弹劾,说他驭下不严,士卒在建康时,曾经淫污陈宫,所以不得爵赏。
韩擒虎心甚不平,遂与贺若弼争功御前,贺若弼说道:“臣在蒋山死战,破陈锐卒,擒陈骁将,震扬威武,遂平陈国,韩擒虎并未剧战,怎得与臣比功?”
韩擒虎说道:“本奉明旨,令臣与弼同时合势,进取伪都,弼乃先期进兵,遇贼即战,致将士伤毙甚多,臣但率轻骑五百,直捣金陵,降任蛮奴,注见前。执陈叔宝,据府库,倾巢穴,弼至夕方扣北掖门,由臣开关纳入。据此看来,弼功何在,尚得与臣比论么?”仿佛晋初浑浚。
隋文帝杨坚温颜与其语道:“两将俱为上勋,休得相争。”乃进韩擒虎位上柱国,赐帛八千匹,但仍未得封公。韩擒虎于是退出王宫。
隋文帝杨坚又召入高颎,面授其为上柱国,进爵为齐公,赐帛九千匹,且当面谕道:“公伐陈后,有人诬称公反,朕已将他斩讫。君臣道合,岂青蝇所得相间么?”
高颎于是再拜称谢。
隋文帝杨坚又使与贺若弼论平定陈朝之事,高颎回答说道:“贺若弼先献十策,后在蒋山苦战破贼,功劳甚大。臣乃文吏,怎敢与大将论功?”
隋文帝杨坚闻言,大笑道:“让德如公,真不可多得了。”
嗣命秦王杨俊为扬州总管,都督四十四州军事,使镇广陵,令晋王杨广还镇并州。
陈都官尚书孔范,散骑常侍王瑳、王仪,御史中丞沈瓘,统是误国佞臣。
晋王杨广尚未加罪,至是由隋朝廷按查得实,投诸四裔,以谢吴、越。
陈叔宝留寓隋都,尚蒙优待,惟宫人姊妹,大多都被没入掖廷,一妹子进宫为嫔,就是将来的宣华夫人,一妹由隋文帝杨坚赐与了杨素,另一妹子被赐与贺若弼。
陈叔宝已经全不在意,惟屡与监守官言,求一官号。
监守官上宫报告给隋文帝杨坚,隋文帝杨坚听说后,微笑地说道:“叔宝全无心肝。”
说着,隋文帝杨坚又问陈叔宝平日何事?
监守官答称:“叔宝常醉,少有醒时。”
隋文帝杨坚又问他饮酒若干?
监守官又答道:“每日与子弟共饮,约需一石。”
隋文帝杨坚听了,惊诧道:“一石如何使得,须要他节饮方好。”
监守官应旨欲退,隋文帝杨坚又与语道:“随他罢,否则叫他如何过日?”
隋文帝杨坚因此即命陈氏子弟,分置边州,使给田业,作为生计。
隋文帝杨坚又令人常给陈叔宝衣食,且随时引见,班同三品。
并授陈尚书令江总,为上开府仪同三司。
陈仆射袁宪,骠骑将军萧摩诃,领军任忠,为开府仪同三司。
陈吏部尚书姚察为秘书丞。
袁宪素有清操,且建康被攻陷,百官逃散,惟袁宪尚留住殿中,此事已为隋文帝杨坚所闻,隋文帝以为江表称首,陈散骑常侍袁元友,屡次劝谏陈叔宝,隋文帝杨坚嘉他为人忠直,亦擢拜为主爵侍郎。
隋文帝杨坚又曾经对群臣说道:“平陈时候,我悔不杀任蛮奴,彼受人荣禄,兼当重寄,不能横尸徇国,乃云无所用力。古有卫弘演纳肝,见列国时代。今乃有此任蛮奴,相差真太远了。”
既知任忠不忠,奈何授为开府?
况任忠以外,又有误国之江总,不诛杀而赏,俱属谬误。
及陈水军都督周罗入宫得见隋文帝。隋文帝杨坚许以富贵,周罗垂涕答道:“臣荷陈氏厚遇,坐视沦亡,无节可纪,今得免死,已沐陛下厚赐,还想甚么富贵呢?”
隋文帝杨坚颇为嘉叹,竟然授为上仪同三司。
南北混一,朝野清平,于是令武夫子弟,一体学经,所有民间甲仗,悉皆除毁。
贺若弼自矜之前军功,备述平陈计划,称为御授平陈七策,呈入殿廷。
隋文帝杨坚不愿披阅,当即发还,且语贺若弼道:“公欲发扬我名吗?我不求名,公可自载家传。”
贺若弼授书,心怀惭愧而退去。
左卫将军庞晃等,入谮高颎,俱被隋文帝杨坚叱退,并召语高颎道:“独孤公可比一镜,每被磨莹,皎然益明。”
隋文帝杨坚何故呼高颎为独孤公?原来高颎父宾尝为独孤信僚佐,赐姓独孤氏,所以呼为独孤公,优礼不名。
高颎前为帅府长史,曾奉隋文帝杨坚的意旨,向上仪同三司李德林问计,转授晋王杨广。
隋文帝杨坚因为李德林有功,于是加封他为郡公,已经宣诏。或语高颎道:“今若归功李德林,诸将必多愤惋,且公亦虚此一行了。”
高颎于是入宫禀告隋文帝杨坚,谓李德林不应重赏,于是收回成命。
李德林本恃才好胜,眼看自己累年不得升级,已经是感到愤懑不堪,至此又不得叙功,未免因此恨上加恨了。
当时高颎与苏威,大蒙皇帝的宠任,李德林屡次与苏威产生异议,高颎又曾经偏袒苏威,而排斥李德林。
李德林遂被朝廷黜为湖州刺史,没多久复转徙怀州,竟然致而一病而死。
李德林为三朝之臣,死不足惜,但高颎为人亦未免徇私刻薄。
楚州参军李君才,看不惯他,于是向朝廷上书弹劾高颎,隋文帝杨坚见状,顿时大怒,于是召李君才入宫讯问。
李君才抗辞如故,益致隋文帝杨坚心增恼怒,立刻命人把他捶毙。隋文帝也是暴躁恶人了。
隋文帝杨坚自平定陈朝以后,免不得就猜忌起来臣僚了,往往秘密派遣左右之人,觇视朝廷内外,察知群臣微过,并且辄加重罪。
隋文帝杨坚又患令史赃污,私令人赂遗金帛,得犯立斩。
隋文帝每在殿中捶人,鞭挞至死,不死亦即斩首。
高颎等屡谏不省,兵部侍郎冯基,亦再三切谏,方有悔意。
然转恨群臣不谏,隋文帝杨坚又谴责数人。
柱国郑译,乘时贡谀,请朝廷修正雅乐。
此子又来出头。隋文帝杨坚命太常卿牛弘,国子祭酒辛彦之,博士何妥等,会议音律。
牛弘奏言中国旧音,多在江南,今既得梁、陈旧乐,请加修缉,以备雅乐。
所有后魏、后周等乐声,未叶宫商,可悉令停罢。乃诏与许善心、姚察等,参酌订正。
乐尚未成,一声遥警,江南各州郡,又复大乱。
越州乱首高智慧,苏州乱首沈玄懀,皆揭竿起事,自称天子,东攻西掠,陷没许多州县,所有陈国故土,大半震动,几乎前功尽隳,南北又要分疆。笔亦不测。
原来江东习成奢靡,历代刑法,又多疏缓,自隋朝军队平定陈朝,尽反旧政。
在开皇十年(590年),苏威复作《五教》并强制推行,是隋文帝时期江南政策中的一个关键事件,直接引发了当地士民的强烈不满和谣言传播。
《五教》的强制推行导致“士民嗟怨”,士人阶层因政策压制其文化传统而愤懑,民众则因繁琐的诵读要求感到负担?34。谣言迅速蔓延,称隋朝计划将江南百姓全部迁徙至关中地区(“尽徙南人”),这加剧了恐慌?。
至高智慧,苏州乱首沈玄懀两人作乱,百姓相率依附,夺城池,戕杀守令,且哗然道:“尚能使我诵五教么?”
这消息传到隋朝廷,隋文帝杨坚当然感到忧虑,即遣越国公杨素,率兵南征。
杨素即日登程,将要渡江,先派铁杖到江南去侦察。麦铁杖头戴草把,在夜间浮水过江,全部弄清贼营情况后回报杨素,后来又再次到贼营窥探,被贼兵捉住。
贼使三十人监守,麦铁杖夺取贼兵手里的刀,胡乱斫了守役,三十人多被杀伤,得以逃归。
杨素对此大加赏识,奏授他仪同三司,因即麾动舟师,自扬子津逾江击贼。
玄懀败走,追擒伏诛。
杨素乘胜进攻越州,用裨将来护儿为前驱,南下浙江,但见江东岸上,贼营编列,绵亘数十里。江中贼船,亦不可胜计。
护儿用轻舸数百,直登江岸,袭破贼营,复顺风纵火,烟焰蔽天。
杨素麾众继进,大破高智慧军队。高智慧逃入海中,走保闽越。
杨素派遣总管史万岁,率兵二千人,陆行逾岭,堵截海岸,自率大舰浮海,奄至泉州,贼众皆散。
高智慧穷蹙无归,由贼党执拿押送到军前,当然被枭了首级。又分兵追捕余贼,约阅数旬,悉数荡平。
惟史万岁杳无音信,还道他全军陷没,因致消息不通。
后由海中得一竹筩,内藏史万岁的书函,略言:“逾岭越海,攻破溪洞无数,前后七十余战,转斗至千余里,现已肃清海贼,指日北返”等语。
杨素大喜过望,因即班师。且向朝廷上奏史万岁的功绩,隋文帝杨坚也为叹美,厚赐史万岁家属。此外平南诸将,自杨素以下,俱优叙有差。
杨素既北归,番禺夷人王仲宣,忽然起反,纠合叛众,围攻广州。
柱国韦洸,尚在广州驻节,急忙招募兵士,开城拒贼,贼势甚是凶悍。
韦洸与战不利,退回城中,登陴督御,一面向高谅乞援。
冼太夫人遣其孙子冯暄领兵援助韦洸。冯暄至衡岭,遇着贼党陈佛智,屯兵岭上。
陈佛智与冯暄素来认识,彼此通问往来,竟然将战事搁起。
冼夫人听闻冯暄逗留,遣使捉拿冯暄,拘系州狱,另遣其他孙子冯盎往袭佛智。
陈佛智未曾防备,突然看见冯盎军队杀入,不及逃去,遂为所杀。
当时韦洸中箭身亡,副使慕容三藏,代理军事。
隋朝廷亦遣给事郎裴矩,南行剿抚,矩至南康,发兵数千人,击斩仲宣别将,进至南海。
可巧,冯盎与三藏会合,击走仲宣。
冼夫人又亲自接应,共至南海迎接裴矩。
裴矩听闻冼夫人到来,却也不敢心生怠慢,更命军士排班恭候。
过了片刻,前驱已至,来了一位少年军将,唇红齿白,烨烨有光,料知他就是冯盎,已足令人生羡,后面便是宋康郡冼夫人,首戴金冠,身披银铠,上张锦伞,下跨介马,前导骑士,后拥甲瑒,虽然已经年越花龄,尚是春盈眉宇。
裴矩见状,不禁暗暗喝彩,未与会晤交谈,先已下马待着。
非写裴矩有礼,实为冼夫人生色。
冼夫人老眼无花,忙令孙儿下骑,自己亦从容下鞍。
当由慕容三藏,从后趋到,邀同冼夫人及冯盎,上前见矩。
彼此行过了礼,略谈数语,便相偕回入广州。
裴矩因冼夫人望重岭南,请她一同巡行,安抚诸州。
冼夫人绝不推辞,即同裴矩带着兵士,出城巡抚。
苍梧首领陈坦,冈州首领冯岑翁,梁化首领邓马头,藤州首领李光略,罗州首领庞靖等,皆来参谒。
裴矩承制署为刺史县令,还镇旧部,各首领欢跃而去。
岭南复定,裴矩使人驰驿上闻。
隋文帝杨坚闻讯,对冼夫人的英勇和才略大为惊异,于是拜冯盎为高州刺史;由于冼夫人忠心朝廷,立功边陲,特赦冯暄逗留不进之罪,任命他为罗州刺史;追赠冯宝为广州总管、谯国公,册封冼夫人为谯国夫人,同时开谯国夫人幕府,允许她置长史以下官属,赐印章,可调动部落六州兵马。
隋文帝杨坚又下诏赐冼夫人布帛五千段,令其训教子孙,遵奉教化;独孤皇后把首饰和宴服一套赐给冼夫人。
冼夫人把这些赐物一同盛在金箧里,同梁朝、陈朝的赐物各藏在一个仓库里。每年她都会召开大会,把梁、陈、隋三朝朝廷的赐赠物品都陈列于大庭上,告诫族人说:“我历事梁、陈、隋三代君主,用的只是一颗忠诚的心,现在朝廷赏赐的物品俱在,这就是我得到的酬报,你们应该牢记我的话,对天子尽赤心。”
后来,番州总管赵讷贪虐,土着部落多有亡叛。冼夫人令长史张融上书言赵讷罪状。隋文帝杨坚获得赵讷贪贿证据后,将其法办,并降敕委命冼夫人招慰亡叛。
冼夫人亲载诏书,巡抚岭南十余州。冼夫人所到的地方都一一归顺了朝廷。隋文帝再赐冼夫人临振县“汤沐邑”一千五百户;追赠冯仆为岩州总管、平原郡公。
后来到了仁寿二年(602年)的正月十八日,冼夫人逝世,隋文帝杨坚赠物一千段,赐谥为诚敬夫人。
有诗赞道:
几番平虏见奇功,岭表扬仁众口同。
《南北史》中争一席,休言巾帼不英雄!
欲知隋朝后事,待至下回再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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