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在战锤当暗精

不会水的鱼大仙

首页 >> 苟在战锤当暗精 >> 苟在战锤当暗精最新章节(目录)
大家在看你们最高元婴期,我直接飞升成仙龙鳞剑皇龙羽至尊隐形者的世界道途仙踪开局复仇全宗门,靠着双修无敌一同转生,凭啥我成了妖王?!住手!魅魔天赋不是让你这么用的无敌天命反派:绝美师尊废我修为,黑化了
苟在战锤当暗精 不会水的鱼大仙 - 苟在战锤当暗精全文阅读 - 苟在战锤当暗精txt下载 - 苟在战锤当暗精最新章节 - 好看的玄幻魔法小说

第900章 四十米大刀(下)(整个活,有点抽象)

上一章目录下一章阅读记录

视线转动的那一刻,远方那幅撕裂天穹的图景变成了锚,达克乌斯不自觉地看了过去。

那条……不,那道桥梁,或者说,那条管道的脉动比之前更加的疯狂,几乎到了要从视觉中突出、贯穿灵魂的程度。八色的魔法之风像被强行拧在一起的巨蟒,在垂死的挣扎中彼此撕咬、湮灭、又重生,将天空扯开一道道流淌着异色光芒的、永不愈合的伤口。

空气在那方向被彻底压榨,云层像被粗暴撕碎的羊皮纸一般卷成灰白色的漩片,随着虹光的震动起伏不定。

它从大漩涡那狂暴的核心延伸而出,贪婪而精准地刺入洛瑟恩的方向,虹光构成的管壁在视觉中不断扭曲、折射,整片天空都成了哈哈镜,映照着一个高烧不退、正在被粗暴急救的世界,甚至连光线都像是被什么巨力抓住,强行扭成畸形的弧。

他不久前为它找到的比喻——连接病体与肾脏的透析管道,此刻这不再是一个冰冷的医学类比,而是在他意识中轰然鸣响的、具象化的真理。

世界,确实躺在手术台上。

并且正在被粗暴、仓促、近乎暴力地抢救。

他感觉他的额头在灼烧,在鼓动,他似乎要长天眼了?那种胀热感像是有无形的手指在眉心后不断敲击,敲得他眼皮微微跳动。

但遗憾的是并没有,这一切都是他的错觉。

精灵不同于人类,是不会出现在变异的,这点他理智上清楚得很,但那一瞬的错觉依旧强烈得如同电流窜过脊椎。

但他『看』到了!

不是用精灵锐利的双眼,而是用某种……超越这具躯体、源于遥远灵魂烙印的另一双眼睛。那双眼睛曾凝视过月下松涛、山间流泉,曾在寂静中照见山河与法身不二的奥义。那些记忆如同古老幻灯片般闪烁,让他的心脏随之重击胸腔。

此刻,这双内在的天眼,正强行将眼前的末日景象纳入它的观照之中。那不是温柔的观察,而像是被迫张开眼皮、逼着直视世界内部的真实结构。

他首先『看』到的,是剥离。

虹光桥那暴虐的外在形态,撕裂的天空、蒸发的云层、毁灭性的能量乱流,像一层粗糙的、令人恐惧的表皮,被悄然剥去。随着那层表皮被剥落,他甚至觉得耳边的轰鸣都低了一度,就像噪音被某种无形的滤网隔绝。

显露出的是其下冰冷、精确、宏大的运行逻辑。

那八色魔风的狂暴纠缠,并非无意义的混乱,而是一种在极端压力下达到的、动态而残酷的平衡。每一种能量都在被另一种能量制约、转化、输送,就像巨型机关内部的齿轮互相咬合,带着必然的火花摩擦向前推进。

这不是排泄,是吸收;不是毁灭,是代谢。

世界并没有在烂掉,它是在被迫进行一场极限程度的换血。

大漩涡,是这个世界的天眼?

那感觉再强烈不过了。

它并非生灵,却拥有一种超越生灵的、系统性的觉察。它看见了洛瑟恩的能量脓疮,于是伸出了这条虹光之手。那只手既不像救援,也不像惩戒,而是一种冷静至近乎冷酷的必然行动,就像本能地维持生命体平衡的反射弧,毫无情绪,却绝对不容违逆。

而洛瑟恩,那些燃烧的塔楼、死战的灵魂、逸散的魔法,所有构成战场这一庞杂山河景象的元素,此刻在这天眼的观照下,褪去了种族、仇恨、荣耀与悲壮的情感色彩,还原为最纯粹的能量参数——过高、过载、危险、待处理。

如同医者眼中,无论美丑贵贱的躯体,都只是组织、器官与生化指标的集合。

这种看法,冷酷到令人骨髓发寒,却又真实到洞穿表象。

紧接着,山河与天眼的界限开始模糊。

执行透析的与被透析的,以及作为净化核心的,三者同处于一个更大的、封闭的、自我维持的系统之中。这个系统,就是这个世界本身为了存续而显现出的、最根本的形态。

法身!

这个词,撞入他的脑海。

在故乡的语境中,它圆满、慈悲、不生不灭、涵盖万物。

而在这里,在这片挣扎求存的黑暗宇宙,它的显现却如此痛苦而暴烈,它必须通过这种自我撕扯、自我净化来证明自己的存在。

山河、万物都在其中,被观照、被处理、被维系。

毁灭与维系,在此刻成为一体两面的同一过程。

就像身体的细胞不断死亡与新生,维持着生命这个整体。

达克乌斯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清明与沉重。

清明的是,他从未如此透彻地理解这个世界的运行本质,一种黑暗的、动态的、以痛苦为代价的平衡。那份清明像冰冷的刀锋沿着意识边缘划过,让他的精神在短暂的刺痛中反而变得前所未有的锐利。

沉重的是,这份理解毫无解脱的喜悦,只有承载真相的庞然压力,那种肩头被压上一座失控神庙的重量,让他的脊背在不自觉中微微紧绷。

他目睹的,不是灾难。

是世界正在活着的样子,是它挣扎的脉搏,是它免疫系统的嘶吼,是它在残酷现实中的显现。那种活着的震动一波波从虹桥方向压来,连空气都像是随之一同呼吸、膨胀、收缩,带着烧焦云层与被炼化魔力的刺鼻混合味。

嘴唇微微翕动,那句遥远故乡的诗句,不再是记忆中的文字,而是从眼前景象深处自然浮现、凝结出的唯一注解。它褪去了田园的静谧,染上了这个宇宙铁与血的重量,从他干涩的喉咙里,化为一声近乎叹息的喃喃。

“山河天眼里……”

话音飘散在充满能量焦灼味的空气中,他尚未说出下半句,但目光所及之处,那扭曲的虹桥、沸腾的内海、伤痕累累的天空,无不是那下半句最残酷的注脚。每一道闪烁的裂痕都像诗句的延伸,每一次虹光的脉动都像在提醒,这世界并非静穆的画卷,而是一具正在被撕开又缝合的巨体。

整个世界,都在那维系存在的、暴烈而痛苦的法身之中。而他,以及所有挣扎的生灵,皆是这法身内,或将被净化、或正参与净化的一部分。

“什么?”

沙哑低沉的声音从旁响起,带着刚脱离深度观察后的干涩。那声音像是砂砾与铁屑在嗓中摩擦,带着疲惫、冷意与不耐混杂出的独特质地。

马雷基斯睁开了眼,那双蕴藏着千年烽火与午夜寒冰的眼眸,此刻罕见地流露出些许疲惫后的空茫,但瞬间便被惯有的锐利与审视取代。他捕捉到了达克乌斯那声近乎叹息的呢喃,却无法理解那几个音节在对方灵魂中激起的滔天巨浪。

达克乌斯没有立刻回答,他甚至没有转头,只是极其轻微地摇了摇头,那动作轻到仿佛只是风吹过的幻觉。他的视线,依旧被远方那毁灭与维系共舞的奇景牢牢攫取,像被某种无法抗拒的力量牵住,迟迟无法回到现实。

沉默在两人之间弥漫,只有永不止息的风声,以及远方那虹光管道能量湍流发出的、仿佛世界骨骼被碾压的沉闷低吼作为背景。

马雷基斯的目光也从达克乌斯侧脸移开,重新投向远方。他的眉头蹙起,那不是困惑,而是一种……面对过于宏大、超出了个人意志与千年经验所能完全框定之事物的本能凝重。

那种神情让他看起来不像是王,而像是某位年迈却仍不得不继续战斗的祭司,在凝视世界的深渊。

时间在寂静中流淌,被那虹光不稳定的脉动切割成碎片。

达克乌斯的目光,穿透了那狂暴绚烂的能量外衣,穿透了被撕裂的天空,甚至穿透了大漩涡本身。他看得极深、极远,深到连他自己都无法准确描述那一瞬意识延伸的轨迹,灵魂被一只无形大手轻轻托起,拔离凡世的视线高度,俯瞰着一个赤裸、庞大、毫不掩饰其残酷本质的世界运行机制。

他缓缓地,几乎是以一种仪式般的语调,吐出了后半句,为之前的呢喃,也为眼前的一切,落下最终的判词。

“世界法身中……”

声音不大,却奇异地穿透了风声与能量的嘶鸣,清晰地传入马雷基斯的耳中。那声音带着一种超出凡人的共振,让空气都微微颤了颤,就像世界本身在回应。

马雷基斯倏然转头,目光如淬火的利刃,刺向达克乌斯。他听懂了词语,却无法立刻理解这些词语在这特定情境下所承载的、足以颠覆常人世界观的磅礴重量。

他能感受到这句话里蕴含的某种超然,甚至是……神性?但那绝非阿苏焉或凯恩那种神性,而是一种更冰冷、更浩瀚、更接近规则本身的东西?

那种质感让他脊背微微战栗,不是恐惧,而是一种来自古老本能的、对更高层级存在的感知。

他有一种错觉,达克乌斯似乎更强了,在这片刻的功夫,完成了某种超越?

这种强不是因为装备,不是因为肉体,也不是灵魂的强度,而是某种精神?某种视角?

那一瞬,马雷基斯竟产生了一个完全不属于他性格、不属于他逻辑的念头:达克乌斯好像被世界本身『点了一下』。

达克乌斯终于侧过脸,缓缓、像卸下千斤重担般转动着颈项,迎上马雷基斯探究的目光。他的眼中没有顿悟后的狂喜,没有看破后应有的疏离,没有任何领悟者理应出现的超然神色,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疲惫,而在那疲惫之下,又沉着一层如同黑色玄武岩般坚硬、冷静、不可撼动的明澈。

他没有解释。

有些认知本就无法用语言承载,也无法在对话中辗转。那不是能够交换的知识,而像是一场只能独自经历、独自坠落、独自攀登的幻视与触摸。

只能靠对方自己去看,或者永远也看不到。

他抬起手,动作缓慢而坚定,指向那条横亘天际、如同世界静脉般跳动的虹光管道。

仿佛在说,看吧,这就是我们的世界。

它就在那里,在挣扎,在疼痛,在以一种我们难以理解、却又必须共同承受的方式,努力地活着。而我们,无论愿意与否,都是这活着的一部分,是这具法身中或闪亮或黯淡、或可有可无的微尘。

马雷基斯顺着他的手指望去,盯着那狂暴得近乎失控、却仍在维系秩序的净化之桥,沉默了很久。这一次,他眼中那千年沉淀的锐利之下,也掠过了一丝极其细微的波动,不是恐惧,也不是敬畏,而是一种对某种远超他掌控范畴之伟力的重新估量。

风,依旧在吹。

虹桥,依旧在撕裂与维系中脉动。

世界的手术,仍在继续。

马雷基斯猛地转过头,动作像鞭子抽裂空气般迅捷。他的目光死死锁住达克乌斯,锋芒逼得周围的空气都似乎变得粘稠、沉重了几分。

“世界法身中……”他低声重复,每一个音节都像在咀嚼一块坚硬的金属,沉甸甸、带着压迫感,“你参悟了?”

他声音里没有丝毫好奇或赞叹,甚至没有惊讶,只有一种近乎尖锐的评估。他嗅到了某种东西,一种超越了他漫长生命中所积累的、关于力量、权谋乃至黑暗诸神秘密的知识。

一种更底层、更不容置疑的规则的味道。

达克乌斯迎着他的注视,脸上依旧没有波澜。那疲惫之下的明澈,此刻仿佛凝结成了一层薄冰,隔绝了所有情绪的渗透,让他整个人像从风暴后遗留的碎片中雕琢出来。

“参悟?”

他缓缓摇头,动作轻微,却带着一种从根部否认的果决,嘴角勾起一丝难以察觉、近乎苦涩的弧度。

“不,不是参悟,是看见。”

他抬起手,这一次并非指向虹桥,而是虚虚地,在身前、在空气中划过一道无形的弧线。那弧线像在勾勒整个内海,整个天空,乃至整个正在痛苦自愈的世界。

“参悟,意味着理解、消化、乃至拥有。”

他的声音平稳,却带着一种奇特的、仿佛来自极远处、穿过风声与潮汐的回响。

“它就是你我所站立的土地,是我们呼吸的空气,是流淌在大地脉络中的魔法。它是洛瑟恩的火焰,是大漩涡的咆哮,是你我的血脉,也是那虹桥每一次能量的痉挛。”

“它包容一切,消化一切,维系着一种……我们称之为存在的、脆弱而暴烈的平衡。”

“我只是……不再试图用我的眼睛去看。”

他轻声道,像是在陈述一个迟到了许久的事实。

“你在面对恶魔时,恐惧吗?”

“从不!”

“因为什么?”

马雷基斯沉默了,达克乌斯的话语,像一把没有柄的钥匙,形状古怪,无法抓握,却似乎能插进他千年认知的锁孔,只是他尚不知道,或者不愿去拧动。

“哲学?”他冷哼了一声。

“哲学!”

马雷基斯正要开口。

嗡——!

一声迥异于大漩涡低沉咆哮的尖细颤鸣撕裂空气,行宫的上方一道边缘流淌着桃紫与肉粉色魅光的裂隙猛然绽开,色孽传送门正在强行撕裂现实。

但它极不稳定,它剧烈地跃动、抽搐,并非在自我生长,而是像被一只无形的、覆盖整个天空的巨手死死攥住、挤压、拖拽。门户的形状在浑圆与细窄间疯狂变幻,仿佛正与某种笼罩天地的宏大力量进行着肉眼不可见的恐怖角力。

甜腻的紫光试图扩散,却总在即将蔓延时被一股沛然之力强行扯回,门户位置也随之在数千米范围内诡异地漂移、闪烁。

仿佛世界本身在拒绝它的切入。

轰隆——!

第二道爆响加入这场空间的拔河,赤红如凝血、边缘燃烧着永不熄灭怒焰的恐虐传送门,以更暴烈的方式在另一侧炸开,仿佛一柄战斧狠劈在世界的屏障上。

然而它同样无法稳固。

两道传送门都呈现出一种诡异的被干扰状态。

它们的位置在天空中无规律地闪烁、跳跃,前一秒还在东方,下一秒就被无形力量拖拽至北方。色孽门户内传出的癫狂笑声变得断断续续、扭曲失真;恐虐门户中喷涌的战吼则夹杂着被强行压抑的、更加暴怒的咆哮。

这不是邪神间的内斗。

这是邪神的力量与大漩涡的净化意志之间,在现实维度上展开的、最直接的空间争夺战。大漩涡正化作无形的空间锚定力场,疯狂干扰、排斥着这两道试图在它净化作业现场附近开启的污染源入口。

达克乌斯沉默地望着天空那两处不断挣扎的混沌伤疤,眼中映照着它们被无形之力拉扯、变形的轨迹。他感到的不是单纯的威胁,而是一种更深层次的印证——世界正在主动免疫,对抗外来的病原体。

这本身就是手术的一部分,只是更加激烈、更加凶险。

风,依旧在吹。

虹桥,依旧在远方咆哮。

然而,角力的天平似乎在某个瞬间发生了细微的倾斜,或许是邪神投入了更多力量,或许是祂们找到了微不可察的波动间隙。

那两道不断跳跃闪烁的传送门,闪烁的频率骤然加快,位移的幅度却急剧缩小……它们的轨迹,竟开始诡异地向着达克乌斯与马雷基斯所在的空域收束、聚焦!

最后一次剧烈的空间震颤。

嗡!轰!

仿佛被两只来自不同方向的、蛮横无比的手,强行钉在了同一片天穹上。

桃紫色的欲望漩涡与赤黄色的暴怒裂口,停止了闪烁与漂移。它们不再遥远,不再飘忽,而是稳稳地、并排地、高悬于达克乌斯与马雷基斯头顶正上方不足百米的虚空之中。

如同两只终于锁定目标的、充满恶意的邪神之眼,同时睁开,投下了交织着堕落欢愉与纯粹杀戮意志的、令人窒息的目光。

一切的空间干扰、角力迹象突然消失了。只剩下两道稳定得令人心悸的、散发着滔天恶意与毁灭气息的——传送门。

“看来我们省了赶路的力气?”马雷基斯说的同时拔出了阳炎剑,“看来你的哲学时间到此为止了。”

“还在继续!”达克乌斯先是笑了笑,随后斩钉截铁地说道。说完,他伸手指向了色孽大魔即将踏出的门户。

“天地与我并生!”他看向马雷基斯,目光里没有告别,只有一种近乎狂热的清明。

话音刚落,他动了。

站在三叉戟杆部上的他毫无征兆地原地起跳,转身的瞬间,三叉戟出现在他的手中,一个行云流水的横甩,他的身躯化作一道缠绕着电弧与水汽的深蓝轨迹,径直射向那道散发着甜腻恶臭的色孽传送门。

“天地与我……并生?”马雷基斯咀嚼的同时,几乎在达克乌斯动身的同一刹那也动了。

他的移动方式截然不同,不是冲刺,而是一种阴影的流淌。阴影如同活物般裹挟他的身躯,让他的步伐在现实与夹缝中闪烁,每踏出一步都留下淡淡的残影,速度却快得匪夷所思。

他在理解,以战斗的方式理解。

并非天地养育我,亦非我掌控天地。

达克乌斯的话语里,有一种更彻底、更狂妄也更谦卑的意味——无分先后,无分主次,同时涌现,同源同质。

就像此刻。

马雷基斯侧身,他手中的阳炎剑顺势上撩,这一刻,他能感觉到大地的震动,头顶狂风的流向,远处虹桥能量脉动带来的空气震颤。

这一切,并非环境。

达克乌斯是在说:这一切都是我。

战场是他的肢体延伸,狂风的尖啸是他的呼吸,大地的震颤是他的脉搏,甚至那两道邪神门户散发的恶意——也是这天地与我整体中,正在发作的、需要被肃清的病灶或妄念。

“荒谬!”

马雷基斯在心底冷嗤,手腕却下意识地调整了握剑的角度。

但……如果暂时接受这种荒谬呢?

他忽然明白了达克乌斯那句话的意思,真正用途——不是宣言,是切换视角。

将自己从立于天地间的战士,切换成天地本身在排除异己。当视自己为这战场的一部分、乃至这天地的一部分时,敌人的攻击就不再是针对你的威胁,而是针对整个天地系统的扰动。

而反击,也就成了系统自我调节的必然。

“哈!”

一声短促、冰冷、近乎自嘲的笑声从他的嘴中溢出。

原来如此。

马雷基斯抬头,望向达克乌斯即将没入的色孽门户,又瞥向眼前愈发狂暴、正试图完全洞开的恐虐裂口。

“那么!”

他将阳炎剑置于身前,不是为了施展某种已知的魔法或剑技,而是在尝试,仅仅是一瞬的尝试将自己代入这荒谬的视角。

将下面的土地视为己躯,将呼啸狂风视为己息,将天地间奔流的、被大漩涡虹桥和大魔门户搅乱的魔法之风,视为……自身的血液与神经信号。

“如果天地与我并生,”他低语,声音淹没在愈发凄厉的风中,“那清理门户……便同打扫厅堂无异!”

话音落时,他身影化为一抹同时燃烧着光与暗的锐痕,直刺向恐虐传送门核心——不再是为了斩杀某个敌人,而是为了闭合这处天地躯壳上不该存在的创口。

一道清冷、浩渺、仿佛自远古星空坠落的纯粹银华。它从达克乌斯手中迸发,如同一柄无形巨椽,在这空间中硬生生撑开了一处绝对的无。

银光收敛,显露出其本体,神剑维斯扎尔出现在达克乌斯的手中,

“天地与我并生。”

他开口,声音平静,却压过了所有混沌的喧嚣,他在陈述一个正在成为现实的状态。他感受到了——不是用皮肤,不是用魔法,而是用某种更根本的知觉。

无分内外,无分彼我。

他与这个世界,在存在的层面上,同时发生,同源共在。

“万物与我为一!”

后半句吐出,神剑维斯扎尔随之抬起。

这一抬,并非攻击的起手式,而是一次确认。

色孽是极致个人主义、感官分离与自我放纵的邪神,祂许诺信徒成为独一无二、永恒闪耀的个体,通过感官的极致体验实现超越,祂强调我的独特与不朽。

而在达克乌斯的认知中,并生意味着没有先后,没有高下。

天地、宇宙与我是同时涌现、同源同构的。

独一无二的堕落神性,与天地间一块石头、一缕风、一道光同出一源,并无本质特殊。所谓的永恒欢愉,在并生的浩瀚时序中,不过是一瞬的涟漪。

色孽制造极致的感官差异、身份隔阂、以及自我与他者的绝对分离,祂的力量源于区分与沉迷于特定。

而达克乌斯要面对的是整体中一个试图自我剥离、并宣称自身高于整体的癌变错觉。色孽大魔作为分离主义的极致产物,在万物为一的宣言面前,其存在本身就成了一个待被弥合的裂痕。

在道的层面回归为一,没有敌我,只有宇宙韵律的一次自我调节。

这从根本上剥夺了色孽赋予其造物的虚假的位格崇高感,这对色孽简直是终极嘲讽,是存在意义的消解。

那尊庞然、妖异、散发着令人疯狂魅力的色孽大魔终于彻底凝实,它像是由无数极致欢愉与痛苦瞬间熔铸而成的活体雕像,每一寸肌肤都在歌唱,每一道目光都在许诺堕落的天堂。

它看见了达克乌斯,看见了那柄剑,发出了融合了亿万生灵渴求与叹息的、足以令半神心智崩毁的尖啸。

达克乌斯动了。

他的动作并非迎战,也不是那种在杀戮与求生之间腾挪的本能反击,而更像是一种事前早已决定好的——整理。

像是将一张被风吹乱的卷宗重新铺平,又像是把偏离轨道的一缕意识轻轻拨回该在的位置。

神剑维斯扎尔划出的轨迹,朴素、清晰、毫无多余花巧。

那剑锋在空中留下的银辉既没有呼啸,也没有撕裂空气的暴戾,而是如同在虚空中点亮一笔安静的线条。

那不是剑招,而是一道界限的勾勒,一次区分的施行,像是天地本身借由他的手,完成了某个必须的、延迟许久的判断。

他的劈砍轨迹,不是武技,而是自然规律本身,仿佛海啸卷去沙堡,狂风折断枯枝,雪线在春日里自行后退。

无关善恶,无关意志,只是更大整体对不谐部分的自然消解。

色孽大魔的抵抗,在这种万物为一的宏大背景下,显得可怜而渺小。它的每一次嘶吼、每一次振臂、每一次试图扩散的欲望波动,都像是一粒沙子试图对抗整个海浪,却又妄图宣称自己独立。

他并非要消灭夏拉希,而是要将它从与我为一的和谐整体认知中,厘清出去。

将它摆回应有的位置,不是敌人,而是错误的注脚;不是要杀掉,而是要擦掉。

没有惊天碰撞。

维斯扎尔的银辉接触到夏拉希的盾牌时,那盾牌如同投入静水的幻影,开始无声地溶解、弥散。不是被击碎,而是其赖以存在的分离的独特性、诱惑的针对性,被从根本上否定了,不再被世界承认。

夏拉希的力量根基成了无根之木,悬浮在半空、无所依附。它发出了惊怒与困惑交织的尖啸,那声音尖锐得几乎撕裂自身。它无法理解为何自己的力量在消散,为何对方的存在感正在变得如同天地本身般无可撼动,又无可攻击。

“你……是什么?!”

夏拉希的尖啸中终于带上了一丝源自本能的、对存在意义被消解的恐惧。

那不是怕死,而是怕不被承认。

达克乌斯第一次真正『看』向这尊邪魔,他的眼中没有憎恨,没有鄙夷,更没有丝毫的赞赏,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属于整个天地的淡然。

那种冷静,不像个人,而像一处自然景象——如晨雾,如潮汐,如大漩涡的潮声。

“我即万物,万物即我。而你,只是一个尚未醒来的……关于分离的梦呓。”

剑光斩落。

不是斩杀,而是唤醒。

或者说,是将这个过于逼真、过于固执、过于执迷于自身的梦呓,轻柔而坚决地,抹平在万物归一的无垠背景之中。

银辉所过之处,桃紫色的欲望漩涡开始褪色、透明。

那些翻腾、黏腻、噬人的色彩仿佛一幅被大雨淋透的油画,浓烈的笔触松散开来,一层层解体,失去凝聚,最终流淌成一片清澈的、几乎能映照整个战场的虚空。

色孽传送门,连同其中孕育的大魔,没有爆炸,没有哀嚎。只是如同从未存在过一般,不带情绪、不留痕迹地静静消散,就像它原本就不该存在,只是被某个错误的念头短暂地想象出来。

在旁观视角看,这一切显得更荒诞。

传送门出现了,达克乌斯和马雷基斯A了过去,马雷基斯扫了一记横劈,达克乌斯砍了一记竖劈,大魔连同传送门一同消失了。

随之消失的,还有分布在洛瑟恩各处的传送门、恶魔。

而那天上的奇特幻象也正在抽离,像退潮般向大漩涡方向褪去,留下一片被重新擦亮的天空。

喜欢苟在战锤当暗精请大家收藏:(m.motanshuwu.com)苟在战锤当暗精墨坛书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上一章目录下一章存书签
站内强推冰河末世,坐拥百亿物资化工大唐余生只想宠爱你救命!刚重生就和死对头纵情疯狂混迹两年余,我咸鱼身份藏不住了我在古代逃荒路上如鱼得水第一符师:轻狂太子妃穿越热血世界旅行之旅诸天:找乐子之旅盛唐小园丁无限之天赋掠夺宠妻入骨:神秘老公有点坏汉世祖无限末日:我靠空间囤货虐渣李牝安婉怡全本免费阅读大明:直播夺嫡贴身兵皇天虹收容所我,装了三年废物,出手人间无敌李牝安婉怡全文阅读
经典收藏玄幻:手握亿点大招,开局即巅峰叫我无敌大反派被偏执男配盯上了我,合欢仙体,开局女帝求亲重生豪门:霍少暖妻狠撩人诸天影视剧变杀人夺寿修魔祭神的我真是个好人灵炼乾坤星空主宰灵气复苏:我回收超级加倍凡骨修仙异界装逼犯斗罗大陆之缘定今生武帝破天决最强修炼系统深渊里的修骑士大舅子,你应该换个思路称帝吧!公子难缠,纨绔九小姐元界之王法通百家,独尊儒术
最近更新琥魂:救世主与流浪少女逆天改命腹黑萌宝清冷仙尊掌心宠万界:我的观众是奥特曼天降美女师尊:目标是成为源神七星山海超凡的蒸汽时代我在冰封监狱建立万族圣地综武:我的抽奖能召唤历史幽冥地府大改革之阿槐开心张小六穿越之文君传这个反派过于作死你们口中的荒古废体,成了救世主救妈途中被召唤,我会是真正的魔我,神级领主,兵种全靠合!女汉子逆袭修真笑闹记绿了魔君,他非要和我搞纯爱高武:我乃世间神亦魔!往界追忆快穿之逆袭万千世万界垂钓,开局钓起太古神池
苟在战锤当暗精 不会水的鱼大仙 - 苟在战锤当暗精txt下载 - 苟在战锤当暗精最新章节 - 苟在战锤当暗精全文阅读 - 好看的玄幻魔法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