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春兰对上了鱼鱼的眼神。
脸色一僵，嘴唇紧抿，十分紧张。
“求求你了，别告诉陈青玉。”
她的灵魂太虚弱，完全斗不过陈青玉的灵魂，只能像个狼狈的老鼠一样，躲在陈青玉的身后。
见小鱼鱼不说话，陈春兰又急急忙忙补充道：“青玉身上的狐狸走了，她也没什么玄学本领了，连我的声音都听不到。”
“我已经死了，剩下的日子只想留在她身上，陪她在监狱里度过最后的时光。”
陈春兰假惺惺，想博取鱼鱼的同情心。
“鱼鱼，你行行好，放过我们可怜的母女俩吧。”
她不清楚鱼鱼来找陈青玉做什么，但直觉，没什么好事。
毕竟她们母女以前那么陷害小鱼鱼。
小鱼鱼肯定会报复回来！
小鱼鱼突然冷笑一声。
原来陈春兰这么弱，连附身陈青玉的能力都没有。
小鱼鱼压低声线：“如果我有办法帮你占领陈青玉的身体，你愿意配合我吗？”
陈春兰呼吸一滞。
鱼鱼的声音，陈青玉并不能听到。
难道是真想帮她？
陈春兰黯淡无光的眼睛突然一点一点亮了，但还是忍不住怀疑。
“你......为什么愿意帮我？”
小鱼鱼耸耸肩，状似不在意，故意吸引陈春兰上钩。
“因为比起你，我更恨陈青玉，是她带走我和妈妈，害妈妈在外漂泊那么久！”
陈春兰被巨大的喜悦冲昏了头，来不及过多思考。
“好啊太好了，我早就不想和陈青玉挤在一块了！”
“当初生这个拖油瓶，就是为了这么一天。我给了她生命，是时候该让她报答我了！”
“虽然这副身体后半生只能在监狱里带着，但有总比没有强，说不定哪天运气好，还能出去呢！”
陈春兰太过兴奋，止不住地叨叨。
她没注意到，疯狂的陈青玉渐渐停下了动作，一声不吭，呆呆地站在原地。
小鱼鱼的笑容更冷了，晃了晃手里的符咒，对陈春兰道：“你刚才的话，都被你女儿听到了。”
有什么比亲生母亲的嫌弃和利用，更能击垮一个人的灵魂呢？
陈春兰僵住了。
虽然这些都是她的真心话，但不敢告诉陈青玉啊！
陈春兰慌得不行，着急地祈求小鱼鱼。
“求求你了，不要让青玉知道这些事实，她以为我很爱她，很关心她！”
“如果她知道真相，一定会崩溃，把我赶出去的！”
一声轻到不能再轻的叹息声响起，陈青玉平静地站在原地。
“陈春兰，别藏了，其实我早就知道了。”
她垂眸，喃喃自语。
“很小的时候，我跟在你身边，别人都嘲笑我是没人要的野种，但我不在乎，因为你骂我比其他人骂我更难听。”
“再后来，我到了沈家，才知道世界上并不是所有的父母都会嫌弃自己的孩子，原来也有在爱里出生的小孩。”
陈青玉变了脸色。
“所以我恨沈悠素，因为她与生俱来拥有的一切，是我做梦都得不到的！我的父亲不要我，我的母亲利用我！”
小鱼鱼盯着她，厉声道：“陈春兰确实是这一切的罪魁祸首，但你也好不到哪去！”
“陈春兰把你送到了沈家，有姥姥姥爷那么好的人爱你，把你视如己出，你还是心思扭曲，长成现在这个模样！”
陈青玉突然笑了，破天荒地没有反驳小鱼鱼。
“是啊，我这一生，终究是错付了。”
“身边有那么好的沈家夫妻，我非得盯着这个变态陈春兰，一次次被她利用，又一次次被她抛弃！”
甚至陈青玉入狱后。
她的亲生母亲陈春兰一次都没有探望过！
或许是陈春兰刚才那番话戳破了她最后的执念，让她发现，从头到尾就是陈春兰的一枚棋子。
陈青玉哈哈大笑，笑到眼泪飚出来。
“陈春兰，你赢了，这副身体送给你了！活着太没有意思，下辈子，我再也不要当你的孩子！”
小鱼鱼复杂地看着她。
虽然眼前的陈青玉没有张牙舞爪，但鱼鱼觉得，她比刚才更疯狂，更崩溃。
陈春兰也害怕了。
着急地想说点什么，替自己辩解。
陈青玉收敛笑容：“别找补了，说再多也不能抹平你的罪过。我也有错，伤害了我的孩子，把他们炼成恶鬼。”
或许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陈青玉涣散的目光忽然收紧，用之前从来都没有过的眼神望着小鱼鱼。
“对不起，真心的。如果有下辈子，我想做个好人，向这辈子被我伤害过的人赎罪。”
小鱼鱼张张嘴，又闭上。
始终没说什么。
陈青玉也没有强求。
她的灵魂已经被陈春兰伤透了，万念俱灰，迅速变成一缕烟，消失在空中。
陈青玉的灵魂......自杀了。
空气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陈春兰像是受到刺激一样，恶狠狠地盯着小鱼鱼。
“你好狠的心！”
“为什么要把我说的话告诉青玉，你不知道她这辈子最渴望得到的就是母爱吗？如果知道你是这样帮助我得到青玉的身体，我一定不会同意的！”
小鱼鱼甩出符咒。
“少在这里推锅，得了便宜还卖乖！”
鱼鱼只是让陈青玉知道真相，说到底，还是她们母女之间的战争。
和陈春兰对沈悠素做的行为比起来，只不过是九牛一毛！
而现在，轮到鱼鱼讨债了！
小鱼鱼回忆着北阴王曾经使用过的术法，口中念念有词。
“天地自然，秽气分散！”
一声令下，陈春兰痛苦惨叫，身上金光乍现。
紫金色的能量球缓缓浮起。
小鱼鱼心潮澎湃，深吸一口气，轻轻地捧住能量球。
“太好了，妈妈有救了！”
小心翼翼地把能量球装进玉葫芦里，小鱼鱼来不及回头看身后的陈春兰。
刚想推门离开，忽然被人喊住。
“鱼鱼？”
小鱼鱼蹙眉。
转过身去，发现陈春兰站了起来，正望着她。
脸上带着柔和的笑意，目光还有点......慈爱？
小鱼鱼猛地后退两步。
陈春兰竟然会慈爱？
真是活见鬼了！
性格大变的陈春兰笑了，柔声道：“鱼鱼，你来探望姨姥姥吗，真是个好孩子。”
小鱼鱼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不知道怎么回应她。
陈春兰也不尴尬，自顾自道：“你看见青玉了吗，我怎么找不到她呢？她可是我唯一的女儿，年纪大了，真是想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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