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昭昭的声音里满是不加隐藏的嘲讽。
出现在房间的电子音沉默良久，才再次开口：“只要有时间和毅力，没有什么是不能成功的。”
祝昭昭敷衍地附和：“那你加油。”
她动了动被绑住的手脚，“我只有一个问题，在确定我的身份之前，你要一直困住我吗？”
“我不确定。”电子音带着几分明显的迷茫，“……原本，我并不想见你。”
“但是你因为我的身份改变了主意。”祝昭昭肯定地开口：“你无法想象，你观察了至少十年的人，不是你认为的那个人。”
祝昭昭感叹道：“甚至于，你不知道你一直观察的人，是什么时候被替换的？”
“是……2016年。”电子音声音笃定。
“不是。”
“2018年？”
“也不是。”
“2021！”
“更不是。”
……
电子音音量渐高，气急败坏地质问：“到底是什么时候？”
祝昭昭哈哈大笑，“我就是祝昭昭，所以哪一年……都不是！”
“滋——哇！”
祝昭昭听见一声类似电子产品信号受到影响发出的爆鸣声，她知道，对方着急了。
从刚才的谈话中，她确定了几件事，首先，电子音就是Joker；其次，Joker确实是在观察祝昭昭。
最后，2016年、2018年、2021年，这三处时间节点是Joker认为的漏洞期，侧面说明Joker并没有‘观察’祝昭昭，那这三个时间节点，Joker在做什么？
祝昭昭的大脑在飞速运转，面上却吊儿郎当地继续追问：“你怎么不说话了？”
“喂！喂！”
“电子小人！”
祝昭昭呼喊半天，电子音终于再度出现，“你可以叫我J。”
祝昭昭惊讶，“啊？你是Joker？”
电子音明显沉默，“……你不是已经猜到了吗？”
“哎呀！我们当警察的，需要犯人亲口承认才能当证据。”
祝昭昭痞里痞气的，“何况是你这么大的犯罪头目，更需要确定一定以及肯定……”
“你……”电子音打断祝昭昭的话，“说没有证据的结论，是造谣，我没有犯罪。”
他的声音明显变得轻快，“我是创建了‘自由意志’，但那只是一个普通的网络交流平台，上面产生的一切犯罪行为都与我无关。”
“而且，自从AI诞生后，我已经不再管理这个平台，一切都交由‘自由意志’的AI。”
祝昭昭恍然，“原来你所创建的暗网有名字？”
电子音再次沉默，“……登入页的左上角就有网站名称。”
“那你的网站确实很自由，所有人都称呼它为‘暗网’，根本没有按照你的命名去称呼它。”
祝昭昭在气人上一向有天赋，“而且，你犯罪了，你绑架了我。”
“我没有。”电子音快速而肯定地反驳，“我只是请我的老朋友前来做客，谁知她告诉我，我的老朋友是被人冒充的，我只是太担心我的朋友，所以才将你留在这里，想问出我朋友的下落。”
“精彩。”祝昭昭边听边点头，“主人蒙住客人的眼睛，束缚她的自由。”
“客人很不理解，主人在害怕什么呢？”
“滋——！”
电流声再次传出！
电子音消失。
良久，一直跟在祝昭昭身边的人，解开了她脚上的束缚。
……
现实世界，2025年5月12日晚上六点，建江市局。
法医部没日没夜的工作，终于做完在地下室找到的苗淼淼的尸检工作。
段枭扫了眼躺在冰冷的铁床上的少女，迅速接过新鲜出炉的尸检报告。
【苗淼淼，女，25岁，前额颅骨击打伤为致命伤。尸体双肾和心脏消失，为死后摘除，体内未检测到麻醉剂成分……推断死亡时间为5月5日左右……】
段枭看向苗淼淼空荡荡的腹部，“死后摘除，至少要在死后半小时内……”
他复又抬头问负责的法医，“其他外来人口的尸体，也是死后被摘除器官吗？”
法医摇头，“不是。”
段枭紧皱了一下眉头，看向身旁的阿祖，“若苗淼淼是被白鲤村的人杀害，应该是死前被摘除器官，苗淼淼死后被摘除器官，凶手有很大可能不是白鲤村的人，但是知道白鲤村的恶行。”
“苗淼淼的死亡地点也不在白鲤村，应该在白鲤村附近，不会太远。”
“我现在就安排人去周边探察。”
两人一边说一边拐去痕检室，取苗淼淼的证物检测结果。
苗淼淼死亡时所穿的衣服是她5月5日凌晨出门时的那身衣物。
痕检员拿出检测报告，“死者没有鞋袜。”
【粉色雪纺上衣，前胸、腰腹存在多处撕扯痕迹，且有勾丝情况。
白色百褶裙，多处赃物、血迹，dNA斑杂。
衣物上有明显泥土痕迹，检测到植物纤维……】
在看见‘泥土’和‘植物’的瞬间，段枭立刻想到西山！
“祖警官，让仍在白鲤村的警察送些土样回来，同时将搜查的重点放在西山！”
……
整座建江市的警察几乎倾巢而出，在市里及周边来回奔波，路上是随处可见的警车和一群看似普通人的便衣。
段枭和张志刚来到随英的病房。
苗淼淼的死亡时间在5月5日左右，几乎可以肯定是在5月6日晚上随宁回来之前死亡，那么随宁的行为就很可疑。
随英看见两人，无神的双眼瞬间变得明亮，强撑着支起上半身，“有宁宁的消息了吗？”
“呃……还没……”张志刚犹豫着怎么开口的时候，段枭突然拉开他，居高临下地站到病床边。
“随英，我们要向你了解一下随宁的基本情况。”
熟悉的问话开头。
随英没有血色的脸上更加苍白，“什么意思？宁宁她……她从小就开朗又善良……”
……
几乎是同一时刻，远在不知名某处的祝昭昭，终于可以看清所处的环境。
——一处明显的、欧式宫廷风的房间。
目测有四十多平。
房间内摆放着一张顶部垂下纱幔的圆床、一个大衣柜、一个梳妆台，梳妆台上没有镜子。
祝昭昭视线平移，落在站在门口的少女身上。
她注视着那张躲闪的、布满心虚的脸，语气肯定地唤了一声，“随宁。”
少女的身躯颤抖。
祝昭昭走到她面前，强硬地掰过她的脸，“你的哥哥，是警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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