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月下旬的魔都，晚风裹着黄浦江的潮气，刚漫过外滩的万国建筑群，就被东皇大酒店 36 层的落地窗拦在外面。
总统套房里没拉窗帘，鎏金的灯光从水晶吊灯里漫下来，洒在丝绒地毯上，把窗外的陆家嘴夜景衬得像幅流动的油画 —— 东方明珠的霓虹、环球金融中心的光柱，还有江面上缓缓划过的游船灯影，都成了室内这场缠绵的背景板。
空气里还飘着未散的石榴花味和香薰味，是李大苒带来的雪松调精油，她说这味道能让人放松。
此刻她趴在李文东胸口，指尖轻轻划过他锁骨下的皮肤，那触感细腻得让她忍不住再蹭了蹭。
“你知道吗？” 她的声音还带着刚歇下的喘息，像羽毛似的扫过男人的脖颈，“跟你在一起越久，我就越不想找别人了。以前总觉得谈恋爱累，要猜心思要管着对方，可跟你…… 连呼吸都觉得松快。”
她顿了顿，抬头看他，眼里还蒙着层水汽：“尤其是…… 你连硬件软件都能跟我对上。不像我前一个对象，要么听不懂我开玩笑，要么……” 话没说完，她自己先笑了，指尖在他腰侧轻轻掐了一下。
李文东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发，指腹蹭过她耳后的碎发，动作里带着点漫不经心的温柔。
“别瞎想，” 他的声音比平时低哑些，却没什么温度，“我可是不婚主义，你才 38，不算老，该找个踏实人过日子，别耗在我这。”
李大苒听完，反而往他怀里缩得更紧了，下巴抵着他的胸膛，能听到他平稳的心跳。
“我又没让你娶我，” 她闷声说，“再说我现在也不想结婚了。以前总盼着有个家，后来才发现，一个人过也挺好 —— 想工作就加班，想休息就窝家里，有需求了…… 还能找你。”
“敢情我这成招待所了？” 李文东笑了，伸手捏了捏她的下巴，力道不重，带着点调侃。他想坐起来，可李大苒缠得紧，双腿还勾着他的腰，硬是把他按了回去。“别闹，我得去洗澡，一身汗。”
“等会嘛。” 李大苒仰头，鼻尖蹭过他的下颌线，那里刚冒出点青色的胡茬，有点扎人。
她盯着他的脸看，越看越好奇：“老实说，你的皮肤怎么这么好？比我的还白，还透着红，我上次见到杨玉颖和刘心优，个个气色都跟 24、25 岁的小姑娘似的，你是不是有什么保养秘籍藏着？”
李文东的眼神闪了一下，指尖从她头发上移开，落在床单上，轻轻捻了捻。
“哪有什么秘籍，” 他语气平淡，“她们天生底子好，再说平时也注重保养。” 他才不会说，自己身上的秘密给别人听 —— 那些东西连刘逸菲都不知道，更别说这些露水情缘里的女人了。
“不说是吧？” 李大苒看出他在敷衍，故意伸手去挠他的腰，“信不信我用馒头闷死你？”
李文东怕痒，笑着躲开，腰腹的肌肉绷紧，线条在灯光下显得格外清晰。
“好了好了，别闹了。” 他抓住她的手。
“我去把空调开大点，确实有点热，刚运动完，汗还没干。还来？把那个带上呀。”
李大苒直接坐了起来，双腿跨在他身上，双手撑着他的胸膛，身体轻轻晃了晃，像个玩摇摇车的孩子。
“带那个多没意思。” 她垂着眼，睫毛很长，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医生说我以后怀不了了，就算真怀上…… 我自己养。”
李文东看着她的眼睛，那双总是带着笑意的眼睛里，此刻藏着点他看不懂的落寞。
“你去过大医院吗？” 他迟疑了一下，还是说了句，“我认识昆仑医院妇产科的主任，下周可以带你去看看，没准能调理好。”
“不用了。” 李大苒摇摇头，“我都 38 了，就算能怀，也是高龄产妇，风险太大。再说…… 我一个人，也养不好孩子。”
她低头，嘴唇蹭过他的胸口，声音轻得像叹息，“以前还盼着有个孩子陪我，现在觉得，这样挺好的，不用为谁负责，也不用看谁脸色。”
李文东没接话，只是伸手摸了摸她的后背，她今天穿的真丝睡裙很薄，能摸到她脊椎的弧度。
空气里的香薰味好像更浓了，混着两人身上的气息，有点闷。他想转移话题，刚要开口，床头柜的手机突然响了，屏幕亮起来，显示着 “陈玉淇” 三个字。
他看了一眼，没接，直接按了静音，把手机翻扣在床单上。
李大苒瞥见了屏幕上的名字，心里有点不舒服，却没问 —— 她知道自己没资格问，他们只是各取所需的关系，他的工作、他的其他情人，都跟她没关系。
“你助理这么晚还找你？” 她还是忍不住说了句，语气尽量轻松。
“公司的事，没什么要紧的。” 李文东说得随意，手指在她腰上轻轻打圈，“别管这个了，我真得去洗澡了，等会水凉了。”
“再陪我坐会。” 李大苒按住他的手，身体慢慢贴下来，脸颊靠在他的肩膀上，“外面的夜景真好看，你看那艘船，灯亮得跟宫殿似的。” 她指着窗外，江面上正好有艘观光游船驶过，彩灯把船身照得五颜六色。
李文东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只扫了一眼就收回了视线。“天天看有什么好看的。” 他说，“你要是喜欢，下次我带你去坐游船。”
李大苒心里一动，却知道这话当不得真，笑了笑，没戳破：“不用了，我自己去也一样。”
两人又沉默地靠了一会儿，李文东的手在她背上慢慢滑着，像是在安抚，又像是在打发时间。他终于还是忍不住，再次开口：“我真得去洗澡了，等会还要回公司处理点事。”
“今晚不能不走吗？” 李大苒突然抬头，眼里带着点恳求，“我一个人住的那套公寓，今晚水管坏了，还在漏水，回去也没地方睡。”
其实水管没坏，她只是想留他一晚 —— 自从半年前跟他在一起，他从来没在她那过夜，每次都是完事就走，要么回自己家，要么去别的女人那。
李文东的眉头皱了一下，似乎有些为难。他看了看手机，屏幕已经暗了，不知道陈玉淇有没有再发消息。
“我明天早上还要参加跑男，必须早点起。” 他说，“要不我让酒店给你再开一间房？或者你住这里，我回去。”
李大苒的心沉了一下，脸上却还是笑着：“不用了，我等会自己回去就行，水管应该也漏得差不多了。” 她从他身上下来，坐在床边，拿起自己的睡裙慢慢穿上，动作有点慢，像是在拖延时间。
李文东松了口气，坐起身，拿起搭在沙发上的浴袍披上。“那你早点休息，” 他说，“明天要是水管还没修好，给我打电话，我让物业的人去看看。”
“好。” 李大苒点点头，没看他，只是盯着窗外的夜景。游船已经走远了，江面上只剩下点点波光，像撒了把碎钻。
李文东走进浴室，水声很快响了起来。李大苒坐在床边，听着水声，心里空荡荡的。
浴室的水声停了，李文东穿着浴袍走出来，头发湿漉漉的，水滴顺着发梢滴在浴袍上，晕开一小片水渍。他走到床边，拿起手机，看了眼屏幕，然后对李大苒说：“我走了，你锁好门。”
“嗯。” 李大苒点头，看着他走到门口，手放在门把手上，却没立刻开门。
李文东回头看了她一眼，她正坐在床边，灯光落在她身上，显得有点孤单。
他迟疑了一下，想说点什么，最后却只是说了句 “再见”，然后拉开门走了出去，关门声很轻，却像敲在李大苒的心上。
房间里只剩下她一个人，水晶吊灯的光显得有些刺眼。她走到落地窗前，看着李文东的车从酒店门口驶出去，汇入夜色里的车流，很快就看不见了。
江面上的风从窗户缝里吹进来，有点凉，她裹紧了睡裙，看着窗外的夜景，眼泪突然就掉了下来。
她知道自己不该难过，他们本来就是各取所需，可刚才他说 “下次带你去坐游船” 的时候，她还是忍不住盼了一下。她抬手擦了擦眼泪，笑了笑 —— 算了，至少今晚还有人陪她看了会儿夜景，总比一个人对着漏水的水管强。
她走到浴室门口，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眼角已经有了细纹，皮肤也不如年轻时紧致。她想起李文东的皮肤，想起他那些年轻漂亮的情人，突然觉得有点自卑。
她打开水龙头，用冷水拍了拍脸，想让自己清醒一点 —— 别傻了，李大苒，你不过是他众多招待所里的一间，还盼着什么呢？
水声再次响起，淹没了房间里的寂静，也淹没了她没说出口的委屈。窗外的魔都依旧繁华，灯光璀璨，可 36 层的总统套房里，只剩下一个女人的孤独，在夜色里慢慢弥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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