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流光冲破洞天壁障的刹那,那股几乎要将风平安抽干的恐怖吸力骤然滞涩。
风平安在虚无空间中猛地一颤,眼珠微微动了一下,涣散的瞳孔逐渐聚拢。
他感觉不到自己在这虚空中过了多久,也许只是一瞬,也许是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随着意识渐渐清明,他艰难地睁开发沉的眼皮,就见一道巴掌大的黑影从他的丹田飞出,瞬间变成几丈高的石碑,石碑上隐约浮现出一位少年的虚影。
他瞬间清醒过来,“风……风平和?你怎么出来了?”风平安的声音虚弱且充满意外。
“哥哥……”风平和的声音无比平静,“你怎么伤成这样?”
“没事……死不了。”风平安正要进一步解释,却见风平和摆了摆手,“哥哥,我知道原因了……”
话音落下,石碑突然爆发出璀璨的黑光,碑身上的古老符文如活过来一般,在死寂的阵法空间中不停流转。
黑光如潮,瞬间席卷了整片虚无空间,那些原本不断抽取风平安体内混沌之气的诡异吸力,在接触到黑光的刹那,瞬间消散无踪。
风平安只觉周身一轻,那股濒死的虚弱感迅速褪去。
风平安震惊地望着那尊矗立在虚空中的黑色石碑,碑身上的少年虚影虽是少年模样,可那双眸子中却涌动着与年龄不符的深邃。
“你怎么会知道?”风平安不解。
风平和没有直接回答,而是低喝一声,“界石、镇石,出来见我!”稚嫩的声音中竟充满无限威严。
低喝声落下,整个空间突然剧烈震颤起来,两道截然不同的光芒一左一右从虚无中浮现。左侧是泛着混沌气息的灰色光团,右侧则是散发着刺骨寒意的深蓝色光团。
“你是……”两道声音同时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灰色光团化作一名身着灰袍、面容模糊的老者,深蓝色光团则凝聚成一位身披蓝色战甲、面容姣好的中年女子。
“你们感应不到吗?”风平和平静的声音再度响起,“我是混沌源石的一块碎片。”
灰袍老者与蓝甲女子同时僵在原地,混沌与寒气的光晕都黯淡了几分。老者颤巍巍地抬手,指尖的灰色雾气凝成一缕,试探着触向黑色石碑,却在距离碑身三寸处被黑光弹开,他踉跄后退半步,声音里满是难以置信:“碎片?这不可能!源石碎裂时,所有残片都该在混沌乱流中磨灭,你怎会……怎会诞生出灵智?”
“我虽然只是一块碎片,却有着源石最核心的本源意志,你们能诞生灵智,我又有何不可?”他转头看向风平安,平淡的语气变得温和了些,“况且我有哥哥帮我找回了‘聪明’……”
说话间,风平和的虚影忽然抬手,指尖轻点,碑身上的符文骤然加速流转,一道纤细的黑光化作锁链,精准缠住老者与女子的手腕。
两人周身光芒剧烈挣扎,却丝毫动弹不得,蓝甲女子脸色煞白,咬牙道:“即便你是本源碎片,也不该有如此力量!这阵法空间是我们共同构建的,你不过是块残片——”
“我是残片不假,但你们只不过是源石的衍生品,也可以说,是我的衍生品,我当然可以轻易控制你们。”风平和嗤笑一声,“要不是你们吸取哥哥体内的混沌之气,我还感应不到你们的存在,还想不起来过往的一些事情。”
“你……你想怎么样?”蓝甲女子明显有些怕了。
“我想怎么样?”风平和反问了一句,“我要你们赎罪!”
“赎罪?我们何罪之有?”灰袍老者沉声怒道。
“你们伤了哥哥,就是最大的罪过!”风平和的语气忽然变得冰冷,“废话少说,我给你们两个选择。”风平和竖起一根手指,“第一,我收了你们的混沌之心和冰髓之心,让你们重归混沌!”
“我选第二个!”还没等风平和说出第二个选择是什么,那名蓝甲女子就急忙做出了选择。
风平安皱了皱眉,“你知道第二个选择是什么吗?”
“我……我不用知道。”蓝甲女子坚定地说道,“什么选择都比我失去冰髓之心,重归混沌要好!”
“是啊,我们诞生灵智何其艰难,我也不想失去混沌之心。”灰袍老者也接口道。
“所以,你也选第二个?”风平和看向老者。
老者点了点头,表示肯定。
“那好吧!”风平和撇了撇嘴,“你们的第二个选择就是,认哥哥为主,并进入哥哥的洞天之中,继续做界石和镇石,稳固洞天世界!”
风平和话音刚落,老者与女子皆是一愣,脸上的惊惶渐渐被错愕取代。蓝甲女子下意识握紧手腕上的黑色锁链,锁链上传来的冰冷力量让她不敢轻举妄动,她迟疑道:“认他为主?进入他的洞天?做回界石和镇石?他配吗?……”
“哥哥不配?是不是觉得委屈了你们?”风平和指尖轻旋,缠住两人的黑光锁链骤然收紧,两人痛呼一声,周身光芒瞬间萎靡了大半,“哥哥的潜力和未来岂是你们所能理解的?!你们融入哥哥的洞天,既能维护洞天稳定,也能让你们的灵智得以保全,甚至借助洞天的成长慢慢恢复力量,这是你们最好的归宿……将来,你们一定会为今天的决定感到庆幸!”
灰袍老者沉默片刻,目光落在风平安身上。此时的风平安已恢复了不少,眼睛里的澄澈与坚毅,让老者莫名生出一丝信服。他叹了口气,声音沙哑:“好,我答应你。只是……我们若进入他的洞天,日后便只能受他驱使了?”
“是受我和哥哥共同驱使。”风平和纠正道,“而且,也算不上驱使,而是共生。哥哥的洞天越强,你们的力量也会随之变强,反之亦然。”他转头看向风平安,虚影微微倾斜,“哥哥,你觉得呢?”
看着眼前的一幕,风平安恍若梦中。他早就探索过石碑空间,也询问过风平和,但除了那块混沌神石之外,一直没有发现其他有价值的东西。却万万没想到,石碑的最大秘密就在于石碑本身——它竟然是混沌源石的一块碎片!而直到界石和镇石的出现,风平和才真正觉醒,知道了自己的真正身份。
此刻听到风平和问他,风平安才回过神来。
“哦……我当然求之不得了。”他感激地看了一眼风平和,又把目光投向老者与女子,轻声道:“我不会强迫你们做什么,若你们真心对我,我也绝不辜负你们的信任。”
“我……愿意。”蓝甲女子率先松口,她能感受到风平安话语中的诚意,更清楚风平和绝不会给他们反悔的机会。
灰袍老者也点了点头,事已至此,这已是最好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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