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秦稷故作不解地转过身来。
姬战咬着牙抬起头来，“这次的事，都是我挑起的。如果你要罚，就罚我一人。不论是什么，我都受着，绝无二话。他们只是听从我的，并无大错。”
“那我可管不着。”
秦稷两手摊开，淡淡道：“我话已经说得很明白了。你们两兄弟是新生，所以犯错不受惩罚。而他们作为老生，明明知晓学生守则却跟着你们胡闹，所以就得受罚。以后再有类似的事，同样如此。反正他们只是贱民罢了，你们也不在乎他们的死活。”
“我……不是这样的。”
上官雪在旁看着，也是欲言又止。她知道，秦稷是要一次把姬战姬虎收拾好咯。就如秦稷所说，爱子如杀子。他们早晚都得经历这么一遭，倒不如趁现在还没闯下大祸，提前把他们教好。
就拿这次来说，真不怪秦稷大发雷霆。学生私底下打架的也有，但都有分寸。而姬虎这夯货竟然还敢带匕首，如果真的闹出人命来，届时又该如何处置？
“行了，我先走了。”
秦稷淡定转身。
特意是放慢脚步。
还没走两步，姬战又向前出声。
“等等！”
看，上钩了。
秦稷扬起抹邪魅的微笑，而后就板着脸转过身来。看着姬战的模样，神情冷然。如果今日姬战老老实实认错，秦稷也愿意给他个机会。可要是继续冥顽不灵，那秦稷也不介意假戏真做。
“怎么，还有何好说的？”
“先生，战知道错了！”
“恳请先生将我禁足，放他们出来。”
“你错了？那哪能啊……”
“……”
“那你倒是说说，错哪了？”
“我……”
姬战双拳紧握，脸色涨红。
而旁边的上官雪则是略显诧异，只感到有些不可思议。她也算是看着姬战长大的，知道这小子是出了名的顽劣耿直。在皇宫犯了错，被姬舟拿着军棍毒打，他硬是一声不吭。
姬战的性格极其要强，而且还很好面子。不论任何时候，他都不带认错的。若非如此，姬舟也犯不着将他送来桃源。
再看看现在？
竟然主动认错了！
“所以，你连自己错哪了都不知道。”秦稷心平气和地看着跪在地上的姬战，淡淡道：“学生打架闹事的，我见了很多。如果你们是对外动手，我反而会夸赞你们勇武。可你们却偏偏是窝里横，甚至还准备动刀子。”
“另外，我知道你们的身份尊贵，但这并不代表你们就能胡作非为。没错，你们或许有人撑腰，所以就算闯了祸都没事。但是，你们身边亲近的人却不行。如果你们是在战场上，因为你的原因害死了他们，到那时再后悔可就来不及了……”
姬战低着头，不发一言。
他知道，秦稷说的没有任何问题。
秦稷长舒口气，缓缓道：“正所谓能力越大，责任越大。你身份尊贵，我也知道你很有能力，这些大道理我相信你都听过。人教人，教不会；事教人，一次就够。我希望你能记住今天，以后不论遇到任何事，记住要三思而后行！”
“战，记住了！”
姬舟静静地看着，无比欣慰。
还真别说，秦稷倒是真有些本事！
姬战这样耿直的刺头，竟然都能认错。
这家伙长这么大，还从未认怂过。
“很好。”秦稷微笑点头，将姬战搀扶起来，“人非圣贤，孰能无过。犯错不可怕，怕的是知错犯错而不改错。我今天就如你所愿，免去杨胆等人的禁闭。但是，你和刘虎的要被关禁闭三天，也是让你们长点记性。”
“战，拜谢先生！”
姬战缓缓起身。
双眼已经升起些许雾气。
如此，他心里也能过意得去。
“行了，老朱出来吧。”
“好嘞。”
朱解这时候又带着杨胆等人现身。
当看到这幕，姬战顿时就愣住了。
“战哥，厉害！”
“不愧是战哥，连小黑屋都不怕！”
“我就知道战哥不是怕事的人。”
“……”
就连与他过不去的杨胆，也朝他点了点头。两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此时此刻，杨胆对姬战已经再无任何怨恨。
他快步走上前来，抬手道：“先生，这次我也有错。是我冲动了，没有约束好他们。所以，还请先生将我一起关小黑屋。”
“没问题。”
“算我一个！”
“还有我！”
秦稷是来者不拒。
看到他们踊跃报名，只觉得有些好笑。在这一刻，原本被他们视作洪水猛兽的小黑屋，现在似乎也不过如此。
他们当然也怕，可想到共同受罚也就不在意了。而这也是秦稷想要告诉他们的，培养他们的集体意识。
“你们……”
姬战只觉得鼻尖有些发酸。
杨胆则走在他身前，抬手轻轻砸在了他的胸口，“咱们的恩怨两清了，以后你就是我的兄弟。以后在清河县遇到事了，那就报我的名字。”
“呵……”
姬战只是笑了笑，抬手回了一拳。
望着其余学生，最后目光落在秦稷身上，“多谢先生今日的教导，战此生都不会忘记，更不会辜负先生的良苦用心。”
“很好。”
秦稷也是笑了笑。
也算这小子有救，没枉费他这些天的布局。
看着他们结伴而行，姬舟忍不住一笑，赞叹道：“想不到郡君还擅长育人之术，此次老朽是大开眼界。只是这小黑屋，真的很恐怖吗？”
“那是相当恐怖啊！”
姬丹在旁忍不住提醒，“先前桃源来了位穷凶极恶的江洋大盗，被抓获什么都不肯说。用尽各种手段，也没能让他张嘴。但只是把他丢进小黑屋七天，出来后是知无不言。刚才那杨胆是出了名的胆大，在清河县也是胡作非为惯了。他爷爷杨喜用鞭子抽，他都不带怕的。被关进去三天，出来后就老实了。”
“这么厉害？”
“不就是小黑屋吗？真有这么吓人？”
“呵呵。”秦稷只是笑了笑，解释道：“一切的恐惧，都来自未知。看不见任何东西，只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久而久之，会让人忘记时间。他们感觉过了很久，实则可能就过去半个时辰而已。你说，他们怕不怕？”
“嘶……有道理！”
姬舟若有所思。
这是个好办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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