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梯间的气氛压抑又低迷，一高一矮两个身影，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江默紧紧抱着箱子，仿佛这是他的救命稻草，只有怀里抱着东西才让他有一点点安全感。
江默的脑子似乎有些转不动了，像生满锈的齿轮，爵哥说什么答案？
江默现在脑子里一团浆糊，缩在角落里，放低了呼吸，又贪婪的想念陆之爵身上的气息，他很想扑上去抱住他，但是他不敢。
他已经没有资格再站在他身边了，他不要自己了。
陆之爵就这么看着一直低头不敢看自己的江默，心里一股无名火噌噌往上冒。微微闭眼，下巴微扬，喉结轻滚着压抑着怒火，他实在不想吓到他。
可是江默太不乖，遇到事情就躲避，不是把自己躲起来就是跑。
原本想着这次的事情给他一个教训，没想到，呵。连行李都要收走了。
陆之爵看着江默手里抱着的箱子觉得异常碍眼，这是他之前帮江默搬过来买来装衣服的。没想到他这次自己装好了。
他要是晚回来一步，岂不是人去楼空。
江默低着头也知道头上炽热的目光一直在他身上，他很想看看爵哥，看看这张以往带着温柔笑意的脸，看看那张让他沉迷多年的脸，可又害怕看到他眼底里对自己的失望。
他又一次胆怯了，抱着箱子，把头埋得更低，像做错事的孩子，轻轻往后挪动了半步。
在寂静的楼梯里，这半步异常明显，也让陆之爵彻底压抑不住火气。
“你还在后退？你要退到哪里去？准备退出我的世界吗？”陆之爵低吼出声。
江默被吓的抖了抖，听到要退出他的世界，再也忍不住，眼眶热热的，哽咽的说了句：“对不起。”
陆之爵只觉得自己的火气撞上一团空气，烧得更旺了。
“对不起然后呢？你没有什么要跟我说的吗？”陆之爵垂眸看着靠在墙角的江默，眼眸微闭。
江默唇瓣微张，想了想应该说什么？
说他以后不会再瞒着他，什么都告诉他，不会再自卑。
说他反思过了，是他不对，能不能不要生气。能不能原谅他。
说他真的很爱他，能跟他在一起，是他这辈子最幸福的事，他从来没有感觉痛苦、只觉得幸运。
说他真的很想他，能不能再给他一次机会。
可是…再想到他回京市都不愿意见自己，想起那天他的沉默。他真的想听吗？
江默想得再多都说不出口，微微张开的唇瓣再次抿紧。
他最怕看到陆之爵失望又厌恶的看着自己，他不想最后在陆之爵眼里，他是个死缠烂打的人。他想要锁住两人之间美好的回忆，希望陆之爵以后再想起他这个人的时候，不是觉得厌恶。
那样的眼神比杀了他还难受，他承受不了。他会疯的。
陆之爵没有等到回答，也不再笼罩着他，反而站在一旁，正对着楼梯的小窗，两人就这么肩并肩。
江默缩在角落里，陆之爵站在窗边，从外面看进来，只看得到陆之爵一个人。
陆之爵从口袋里拿出烟，斜倚在窗前，打火机发出清脆的响声，他微微偏过脸，浅浅咬着烟蒂，点燃。
指尖夹着一点猩红，手伸出窗外，对着窗外吐了口烟圈，烟雾迷绕里，男人模样隐晦暗沉。
江默愣住了，陆之爵转移开的身影，没有让他觉得轻松，反而是压抑，熟悉的气息离自己越来越远，江默喉咙发紧，像是有一根绳子锁着他的喉咙一样，让他喘不过气。
江默微微抬头，偷偷看了一眼身边的人，他从来不知道陆之爵会抽烟，他是真的很烦恼吗？是不知道要怎么面对自己吗？
是不知道怎么跟他说结束吗？
江默压抑着心里的酸涩。深呼吸了一下，缓和着喉咙的哽咽。
“对不起，爵哥，我胆子太小了，我…我”江默磕磕绊绊不知道自己想说什么。
脑海里挑挑捡捡，生锈的转着，他好像只能说对不起。
“对不起，我让你失望了”江默小声说着。
陆之爵才次吐出烟圈，余光关注着小声说话的人。
“嗯，你确实让我失望了”到现在还不肯抬头，看他一眼有这么难吗？
江默的心像被掉进搅拌机里，无法言说的难过，努力睁大红肿的双眼，想要再看看这个他最爱的人。以后可能再也看不到了。
好可惜，没有跟他拍过照片，他只能带走那件有他气息的衬衫。
江默缓缓抬头，他知道再不看，以后没机会了，毕竟两人的圈子本就是两个没有交集的。
角落里戴着帽子的人，抬起头，侧过脸努力睁大红肿的眼睛看着身边吞云吐雾的男人，只一眼就想要把这个人的面容牢牢记住。
江默眼眶里的湿热再也留不住，但因为哭了太久，只滑下一滴泪。
再看一遍、还是很喜欢。
再看一遍，还是舍不得。
江默不敢再看，在陆之爵转头看过来之前再次低下头，躲在角落里，缓解着呼吸，让自己没有那么难堪。
陆之爵嘴角微微上扬，还好，知道看他了，心里还在满意小蜗牛知道探头了，但江默接下来的话，让他觉得刚刚的笑意狠狠抽打着他的耳光。
“对不起，爵…陆首长，是我耽误你的时间了，你不需要躲在外面不回来，我今天就自觉搬走，但是……里面有一些东西今天拿不走，你如果觉得占地方就丢了吧”江默忍着心痛一字一句说着，说着告别的话。
陆之爵轻笑出声，好像人说不出话的时候，只能用苦涩的笑意来表达，至少他现在是这样。
江默还在等着陆之爵开口，等了许久，一片寂静。
是啊，他在占用他的时间，他该走了。
“对不起！”江默说完，低着头抱着箱子抬步往楼下走。踩在二楼往一楼走的第一坎台阶的时候。
江默被身后一道强势的力气攥住胳膊，手上的箱子“哐当”掉在地上。
墨七回来就看到这一幕，主人黑着脸把江默身上的背包丢在地上。然后弯腰粗鲁的把人扛在肩上，三两步上了楼。
“砰”的一声门关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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