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入灵纹一道，越是往后，越是艰难。”
但古钟的存在，给予了我们希望，有更多的能够凭借低级的识海突破高阶灵魂力。
这是赵府人才辈出的缘由。
“从今以后，赵府怕是要一蹶不振了。”
赵怀化摇了摇头，他倒不是有多在意“灵纹世家”这个虚名，而是不知道在失去了古钟后，赵府的后人们还能不能走到他这个地步。
“收回是肯定要收回的，但不是现在，也不是由我。”
洛霜看着身体再一次发生变化的唐月昊，缓缓开口。
“而且这东西终究是外力，对于你们人类来说，自己的力量本来就已经足够了，又何必妄自菲薄呢？”
洛霜看着唐月昊，似乎是想起来什么事情一样，开口说道。
“也许吧……”
赵怀化摇了摇头，对于这种事情他并不清楚，而且比起这个，他还是更关心唐月昊的情况。
“什么情况？没什么情况。”
看了看已经完全变成四不像的唐月昊，玉手抚摸上他那变化成龙骨的脊柱，平淡的道：
“只不过有很大的几率会死而已。”
一开始，听着洛霜那平淡的语气，赵怀化还以为唐月昊并没有什么大事，但当他听清洛霜的话后，他只感觉有一股寒气直冲天灵盖。
会、死、而、已？
洛霜并没有理会赵怀化，因为对于她、对于唐月昊、对于异类来说，死亡并不是遥不可及，而是时刻伴随身旁，甚至是伴随着每一个选择。
上一次，洛霜是故意没有和唐月昊说明其中缘由，才导致了唐月昊险些丧命，所以洛霜才会出手。
而这一次，却是唐月昊自己的选择。
“你也感觉到了吧？他的灵魂力。”
洛霜扭头看向赵怀化，而赵怀化则是看着唐月昊。
他本身就是一个灵纹师，对于灵魂力的感知敏锐无比，而唐月昊的灵魂力又无时无刻都在变强，他怎么可能注意不到？
但变强也没用，唐月昊的灵魂力仍然没有突破一阶，如果继续下去，那他的识海会被撑爆的！
“现在让我去压制他，也许还能……”
“别动。”
就在赵怀化要靠近唐月昊的时候，洛霜语气一冷，手臂上被冰蓝色鳞片覆盖。
“这是他自己的选择，撑不过去死了，那也是他没本事，任何人都不许插手。”
洛霜看着赵怀化的眼睛，从她的眼中，赵怀化看到杀意。
……
“哈……哈……哈……”
唐月昊跪倒在破碎的大地上，捂住自己的脸，冷汗如同断线的珠子一样掉落在地面。
此时的他，识海几乎完全破碎，但是灵魂力也已经到达了一个难以想象的程度，得益于异类那不死不灭的特性，虽然没有突破一阶，但是唐月昊识海的灵魂力的容量，已经远远超越了一阶灵魂力的极限！
而代价……
便是混乱。
极致的混乱。
哪怕意识是清晰的，但是唐月昊还是感觉自己脑海里响起了许多不同的声音：有猛虎的咆哮声、有蟒蛇吞吐信子的声音、有巨龙的怒吼声……那种感觉，就像是自己体内出现了许多个不同的灵魂一样，相互排斥，却同时存在。
唐月昊极力压制着那股庞大的灵魂力，他已经把自己想做得事情完成了一半。
至于另一半，则是突破一阶。
“成功了……”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唐月昊才摇摇晃晃的从地上站了起来。
刚刚在注视那些怪异的生物的时候，唐月昊的识海其实就已经碎过了许多次。
但他硬是凭借着过人的毅力，撑到了异类之躯将识海修复完成。
当然，识海严格来说，也已经不属于身体方面，所以哪怕是不死不灭的异类之躯，也没能将其完全恢复，只是让唐月昊的识海能够勉强容纳庞大的灵魂力而已。
“还是没能突破……”
唐月昊内心暗骂一声，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不管修炼什么，难度总会提升数百倍。
兽印也好，灵魂力也好，无一例外。
是因为幻麟兽印原本不属于自己吗？
唐月昊摇摇头，他并不想继续思索这个问题。
他看向周围，虽然那些怪异的生物依然存在，但是继续注视它们除了会让自己变得更加混乱之外，已经不会再给他带来任何提升了，所以，唐月昊决定去看看。
看看这个地方，究竟有什么东西，是不是和之前的幻境一样，有一些让他感兴趣的东西。
“等等，我之前……有见过其他的幻境吗？”
唐月昊忽然反应过来，但还不等他深入思考，就听到了一声响彻云霄的钟声。
“铛——”
就在钟声响起的那一刻，周围那些怪异的生物就像是被什么东西控制了一样，愣在原地，无法动弹。
唐月昊朝着钟声传来的方向看去，眯起双眼努力寻找钟声的来源，终于，在一面光屏前，他看到了一个女子的身影。
那是一个遍体鳞伤的女子，纯黑的血液顺着她的头发滴在地面，而在她身边，就是古钟。
“去死！！！”
女子用力握紧拳头，下一刻，一个巨大的影子从天而降，将无数怪异的生物砸成齑粉。
做完这一切，女子再也坚持不下去，双腿一软，跪倒在地面上。
唐月昊抬头望去，才发现，刚刚那将无数怪异的生物砸成齑粉的影子，居然只是一个庞然大物的一条腿！
此时的那个庞然大物，一动不动，哪怕其他怪异的生物爬上它的腿上也没有丝毫反应，就像是它从来没有动过一样。
也许是看出这庞然大物已经没有了威胁，那些怪异的生物便直接越过了它，转而攻击女子。
攻击女子的只是一部分，而其他的，则是直接冲向女子身后的光屏。
眼看着那些怪异的生物就要冲进光屏，而女子又无能为力的时候，女子却笑了。
她笑得很凄惨，凄惨中，却又有赴死的决然。
对不起，大家，我撑不住了。
对不起，大人，我没能守住这里。
对不起，各位，我……
“要先走一步了。”
听到这句话，唐月昊心头一紧。
他知道，这里只是环境，是已经发生过的事情，是无法改变的历史。
但他的身体比他的思维更快，当即冲上前去。
“不要——”
下一刻，女子伸出手，将身后的光屏捏碎。
整个世界，瞬间湮灭。
所以怪异的生物，以及自己。
彻底湮灭。
……
“对不起，大家……对不起……”
床铺上，叁的双眼紧闭，嘴里喃喃自语，明显是在说梦话。
“对不起，我没能守住这里……对不起……”
壹闻声而来，看着正在说梦话的壹，伸出了手，却停在了半空中，没有继续伸过去，也没有收回来。
“那不怪你，叁。”
最终，壹还是抚摸上了叁的脑袋，他能猜到叁在做什么梦。
“我们所做一切，对得起大人。”
在壹的安抚下，叁逐渐平静下来，沉沉的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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