撞击点爆起一团耀眼的火光和浓烟,金属被撕裂的刺耳声响甚至压过了附近的枪声。
那辆谢尔曼像是被按了某个暂停键一样,车体猛地一顿,停了下来,发动机的轰鸣声变成了无力的空转嘶鸣。
而坦克车体前部的焊接装甲和沙袋被炸开一个凹坑和破口,装甲板向内凹陷,有微微扭曲的现象,但似乎并未被完全击穿。
不过,巨大的冲击力和爆炸震波显然对内部乘员造成了严重影响。
坦克的炮塔舱盖被猛地推开,浓烟从内部涌出,曼波猜测里面的苏军坦克兵肯定被震得七荤八素,必定暂时失去了战斗力。
“打停它了!” 在一旁的欧玛吉利挥舞着手中的p08,语气兴奋地低吼着。
但曼波还来不及庆幸,坦克炮塔上的并列机枪在幸存还算清醒乘员的操作下,依旧朝着大概方向扫射过来。
一串子弹“嗖嗖”地擦着曼波刚刚缩回头的战壕边缘飞过,最近的一发甚至划破了他左侧脸颊,留下一道火辣辣的血痕。
曼波他立刻滑下身,背靠着冰冷的泥土和加固战壕的护木,忍不住剧烈地喘息着,额头的冷汗和血水混合在一起流下。刚才那一下,生死只在毫厘之间,自己差点就没了。
接下来在阵地上的十多分钟,战斗慢慢进入了白热化的僵持。
曼波指挥着为数不多残存的部下,利用战壕,弹坑和废墟,顽强地阻击着苏军步兵一波接一波的冲击。
他们用步枪、机枪、手榴弹,甚至刺刀和工兵铲,与试图突破的苏军士兵展开近战。
弹药消耗极快,伤亡不断增加,最初算上后勤人员从快三十的人数,慢慢变成了二十,除去中间因为几个被深埋的防空洞被挖开后,还能动的士兵参加了战斗,但这在苏军面前犹如杯水车薪,阵地上的人数依旧在继续减少着。
曼波自己也记不清开了多少枪,扔了多少颗手榴弹,只觉得手臂酸麻,喉咙干得冒火,耳朵里除了嗡鸣几乎听不到别的声音。
就在他刚刚给打空了的mp40冲锋枪换上一个新弹匣时,旁边连通另一段阵地的交通壕里,突然连滚带爬地窜过来七八个身影,个个灰头土脸,神情仓惶。
领头的是一个曼波认识的上等兵,属于隔壁2排,名叫基米森,但大家都习惯叫他前两个字,基米。
“曼波少尉!曼波少尉!” 基米看到曼波,像是看到了救星,但他并没有给曼波和欧玛吉利等人带来了好消息,而是一种噩耗,他的声音嘶哑急促:“完了!我们那边侧翼……侧翼阵地丢了!”
“什么?!” 曼波闻言,自己的心猛地一沉,他看着这名士兵,语气急促:“说清楚!怎么丢的?俄国人从侧翼突破的?” 这可不是好消息,他的阵地右翼直接暴露了。
“不是俄国人正面打穿的!” 基米喘着粗气,脸上充满了愤怒和难以置信:“是那帮意大利佬和罗马尼亚人!不知道怎么回事,他们……他们突然就开始后撤,然后像是崩溃了一样跑了!枪都不要了!俄国人一下子就发现了缺口,从那边涌了进来!我们排长带人想反击把缺口堵上,根本堵不住!俄国人太多了,还有坦克从那边绕过来!我们被打散了!排长让我带几个人过来通知你们,快撤!这边守不住了!侧翼一丢,你们这里马上就会被包饺子!”
仿佛是为了印证基米的话,右翼的方向骤然传来了更加密集的枪声和爆炸声,其中还夹杂着俄语的呐喊和坦克引擎的轰鸣,声音明显比之前更近了。
甚至有几发子弹从侧后方“嗖嗖”地飞过,打在战壕后壁上。
阵地上剩下的其他德军士兵也听到了基米的话,脸上都纷纷露出了绝望的神色。
侧翼崩溃,意味着他们据守的这段还算是突出部的阵地,已经陷入了被两面夹击的危险境地。
“撤?往哪撤?” 曼波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思考,目光扫过周围惊恐的面孔,继续对着基米说道:“侧翼被突破,往右后方的常规撤退路线肯定已经被俄国人卡死了!”
“还有路!” 基米闻言急忙说道,他来之前就已经熟悉附近挖掘阵地的位置和备用通道了:“在我们阵地后面偏左一点,有一条以前挖的备用交通壕,被炸塌了一部分,但还能过人!”
“沿着它穿过一片废墟,大概四五百米,就能通到后面代号为‘二号瓦列里’支撑点的外围阵地!那里应该还在我们手里!得快!等俄国人完全控制侧翼,把那条路也封死,就真完了!”
仿佛是为了催促他们,右翼的枪炮声又近了一分,甚至能看到照明弹的光芒映照出一些苏军士兵的身影在侧翼的断壁残垣间闪动。
又有两名从侧翼逃过来的二排士兵,狼狈不堪地跳进了曼波所在的战壕,带来了更坏的消息:“俄国人的坦克从缺口进来了!正在清剿残存据点!二排已经撤退了!”
战场的形势急转直下,容不得曼波丝毫犹豫。
继续固守下去,最后的结局也只有被全歼或俘虏的下场。
曼波看了一眼身边残存的部下,又看了看满脸焦急的基米和那几个二排的士兵。欧玛吉利也望向他,眼神里是询问和决绝。
深吸一口气,曼波做出了决定。
他嘶声下令,用最大声吼着,声音在嘈杂的战场上依然清晰:
“所有人听令!放弃阵地!交替掩护,跟着二排弟兄们,向他们说的备用交通壕撤退,伤员能动的互相搀扶,动不了的……由医护兵和指定人员负责搬运。”
“带上所有能带的武器弹药,特别是‘铁拳’!动作要快!基米,你带路!欧玛吉利,你找几个老兵断后,用机枪和手榴弹迟滞追兵!执行命令!”
没有时间悲伤,也没有时间留恋。求生的本能和军人的纪律驱使着残存的德军士兵们迅速行动起来。
他们抓起武器,搀扶起伤员,在基米的指引下,如同受伤的狼群,仓促而有序地撤离这片即将被苏军钢铁洪流彻底淹没的阵地。
身后,枪炮声越来越近,火光映红了基辅北郊的夜空,也照亮了他们狼狈撤退的背影。
通往“二号瓦列里”的那条狭窄,残破的交通壕,成了他们此刻唯一的生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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