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洒在程府的书房里，沈清韵正专注地读着一本医书。自从上次去了济世堂后，顾明珠送了几本珍贵的医书给她，这些天她都在努力钻研。
\"小姐。\"丫鬟小荷轻声进来，\"先生来了。\"
清韵抬起头，赶紧把医书收起来，换上了经史子集。今天是请了新先生来教导，据说是宋家推荐的。
\"清韵。\"沈若兰走了进来，\"怎么样？新先生教得如何？\"
清韵正要说话，外面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宋玉芙带着几个丫鬟闯了进来。
\"好啊！\"宋玉芙冷笑，\"我说清韵最近怎么总往书房跑，原来是在偷学这些！\"
她一把抓过桌上没来得及收起的医书，脸色阴沉：\"这是什么？医书？沈若兰，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教女儿这些东西！\"
沈若兰面色不变：\"大姐姐这话什么意思？读书明理，有什么不对？\"
\"不对？\"宋玉芙冷笑，\"女子无才便是德，你让清韵学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是想让她将来怎么样？\"
\"学医济世，有什么不好？\"沈若兰说，\"况且清韵天资聪颖，学什么都很快。\"
\"放肆！\"宋玉芙提高了声音，\"你一个妾室的女儿，就该安分守己。学这些做什么？是不是想攀附权贵？\"
清韵站了起来：\"大伯母，您说话太过分了。\"
\"我过分？\"宋玉芙转向清韵，\"你一个小丫头，也敢顶撞长辈？看来是沈若兰没教好你。来人！把这些书都收起来，以后不许她再看这些！\"
沈若兰上前一步：\"大姐姐，你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我现在有了身孕，是程家的长媳。府上的事情，自然由我做主。\"宋玉芙得意地说，\"我已经给清韵请了新的女先生，专门教授女红刺绣。至于这些乱七八糟的书，以后都不准再看！\"
正说着，程老姨太太在外面听见动静，走了进来。
\"这是怎么回事？\"程老姨太太问。
宋玉芙立刻换上一副可怜兮兮的表情：\"姑母，您来得正好。您看看，沈若兰竟然让清韵偷学医书！这像什么话？\"
程老姨太太看了看桌上的书，又看看清韵：\"这些书是谁给的？\"
\"是......\"清韵正要说话，被沈若兰拦住了。
\"是我让她看的。\"沈若兰说，\"清韵聪明好学，我想着多学些总是好的。\"
程老姨太太沉默片刻：\"玉芙，你先出去。我有话要和若兰说。\"
宋玉芙还想说什么，但看到姑母的眼神，只好悻悻地离开。
等人都走后，程老姨太太坐下来：\"这些书，是顾明珠给的吧？\"
沈若兰一惊：\"姑母怎么知道？\"
\"我虽然年纪大了，但眼睛还不瞎。\"程老姨太太说，\"这些天清韵往济世堂跑，我都知道。\"
沈若兰低下头：\"是我考虑不周。\"
\"考虑不周？\"程老姨太太冷哼一声，\"你做得对！现在这个时代不同了，女子也该多学些本事。\"
沈若兰抬起头，有些惊讶。
\"你以为我是那些顽固的老太太？\"程老姨太太说，\"我活了这么大岁数，什么没见过？清韵聪明好学，不该被束缚住。\"
\"可是大姐姐......\"
\"她？\"程老姨太太冷笑，\"她不过是仗着有了身孕，想在府上立威罢了。你别理她，清韵的教育，还是按你的想法来。\"
清韵惊喜地说：\"姑祖母，您同意我继续学医？\"
\"当然。\"程老姨太太慈爱地看着她，\"不过要小心些，别让外人知道。现在这个时候，还是要避避风头。\"
沈若兰感激地说：\"多谢姑母。\"
\"不用谢我。\"程老姨太太说，\"我是看在清韵的份上。这孩子聪明伶俐，不该被世俗的规矩束缚住。\"
正说着，外面又传来动静。这次是新请的女先生来了。
\"我去应付。\"程老姨太太说，\"你们继续。对了，那个顾明珠......\"
沈若兰明白她的意思：\"顾东家为人谨慎，不会说出去的。\"
程老姨太太点点头，转身离开。
清韵看着姑祖母的背影，轻声说：\"娘亲，姑祖母真好。\"
沈若兰摸摸女儿的头：\"是啊。不过你要记住，学问要认真学，但也要懂得藏拙。有些事，不是现在能说的。\"
清韵点点头：\"我明白。就像医书要偷偷看一样。\"
沈若兰笑了：\"对，就像这样。不过现在有了姑母支持，你可以放心学了。\"
\"那大伯母那边......\"
\"不用管她。\"沈若兰说，\"她现在有了身孕，自己都自顾不暇。\"
正说着，张妈匆匆进来：\"夫人，不好了！\"
\"怎么了？\"
\"宋玉芙刚才去找了程夫人，说要重新安排府上的规矩。\"张妈压低声音说，\"她说要把所有人的课业都改了，说什么要遵循传统......\"
沈若兰冷笑：\"她倒是打得好算盘。不过......\"
\"不过什么？\"
\"她怕是要失望了。\"沈若兰说，\"程夫人这个人最讨厌别人对她指手画脚。宋玉芙这么做，只会适得其反。\"
果然，没过多久，就传来程夫人发怒的声音。
\"放肆！\"程夫人的声音传遍整个院子，\"你一个后辈，也敢来教我做事？\"
宋玉芙的声音也传来：\"娘，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觉得，府上的规矩太松散了......\"
\"松散？\"程夫人冷笑，\"那你说说，哪里松散了？是清韵读书用功松散，还是府上的账目管理松散？\"
\"我......\"宋玉芙一时语塞。
\"你什么你！\"程夫人说，\"我告诉你，府上的规矩自有规矩，不用你来操心。你现在有了身孕，好好养胎就是了，其他的事不用你管！\"
宋玉芙气得跺脚：\"娘，您这是偏心！\"
\"偏心？\"程夫人说，\"我看你是被宠坏了！仗着有了身孕，就想在府上为所欲为？告诉你，这种事少做！\"
宋玉芙咬着嘴唇，转身就要走。
\"站住！\"程夫人叫住她，\"从今天起，清韵的课业还按原来的安排。你要是再敢多管闲事，别怪我不客气！\"
等宋玉芙走后，沈若兰看着女儿：\"清韵，你听到了吗？\"
清韵点点头：\"听到了。大伯母好像很生气。\"
\"她当然生气。\"沈若兰说，\"她以为有了身孕，就能在府上呼风唤雨。却不知道，有些事情不是这么简单的。\"
\"娘亲。\"清韵突然说，\"我听说大伯母最近总往济世堂跑？\"
沈若兰神色一凝：\"你怎么知道？\"
\"上次去看顾姨娘，听她说的。\"清韵说，\"她说大伯母总是打听一些奇怪的药......\"
沈若兰摸摸女儿的头：\"这些事你不用管。不过以后去济世堂，要小心些。\"
\"我知道。\"清韵说，\"顾姨娘说，学医最重要的就是要守住医德。不能让学到的东西伤害别人。\"
沈若兰看着女儿懂事的样子，心中一暖：\"你能这么想很好。不过现在最重要的，是把功课学好。其他的事，有娘亲在。\"
清韵点点头，重新拿起书本。阳光透过窗棂，洒在书页上，映照出一片温暖的光芒。
沈若兰看着专注读书的女儿，心中充满了欣慰。在这个风云诡谲的时代，能让女儿平安快乐地成长，就是她最大的心愿。
至于宋玉芙，就让她继续折腾吧。这个家，终究不是她能掌控的。
窗外的春风轻轻吹来，带着书香的气息。在这个看似平静的午后，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酝酿。但沈若兰不怕，因为她知道，只要坚持自己的道路，就没有什么可以阻挡。
就像清韵的学业一样，有时候需要隐忍，有时候需要坚持，但最终，一定会开出最美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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