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众高层被惊得沉默不语，
这不是因为他们见识短浅，被楚良明震撼到了，
恰恰相反，正是因为他们知识渊博，其中许多老者，更是通读古今的大学者。
正是因为如此，才被楚良明惊得坐不住了。
要说改变现实的能力，这样的禁墟历史上也不是没有，
他们之前见过最为强大的禁墟，【支配皇帝】
那是历史记载过，最为离谱的操纵能力，
能操纵人体，控制水流，
甚至根据使用者的精神状况，让天空之中电闪雷鸣，或是下一场瓢泼大雨。
也正是因为其强大，最后归类为，第四王墟。
再往上，
恐怕就是作为楚良明的敌人，洛基自己的神墟【诡诈戏法】了。
据说那玩意可以扭曲现实，让逝者复活，让伤势消失，只要编织的谎言足够完整，
它甚至可以骗过这个世界，
可就算是这【支配皇帝】、【诡诈戏法】
恐怕，也比不上他们今天见到的疯狂景象。
千栋大楼瞬间变成纸钞，这是什么概念？
如果认真去考虑的话，这个范围、这个威力，都让人不寒而栗。
他能做到这个，
是不是也可以将数千敌人，瞬间碾碎成粉末？
甚至只要他有心，只要他站在守夜人高层面前，都不用见面，相隔几百几千米，
那个楚良明只需要一个念头，众人都将灰飞烟灭。
危险……！
这样的禁墟，实在是太过危险了……！
这就是此刻一众守夜人高层，心中最为真实的念头。
这不是他们胆怯，而是人类在面对自己完全不能理解的力量之时，
最为自然的反应。
即便他们已经是人类之中最为勇敢、最为智慧的一群人，此刻也免不了被本能支配。
“更重要的是，” 高层之中，陈老缓缓开口，
“这也是我们真正担心的问题，”
“这个名叫楚良明的年轻人，他很有可能——已经疯了。”
陈老的目光从屏幕上转开，望着此刻会议桌的正中央，
代理司令，左青。
在叶梵离开司令部，前往迎战哈迪斯之后，统领全体守夜人，指挥沧南神战的工作，
就落在了副司令左青的头上。
别看这一向他好像什么也没做，没有奔赴沧南参战，也没有直接插手指挥。
但是战争就是这样，明面上的争斗只是冰山一角，这些事情光是年轻人们就可以看懂。
剩下90%的暗流涌动，则是必须要他们这一群老成谋国的人物，才能够主持大局。
譬如说周围城市的疏散，战地情报的封锁，重要资源的转移，
水资源、粮食、电力、物资、工厂设施……
这些东西每一项都重要，
一个疏漏，都可能对大夏造成不可挽回的结果。
如果因为因陀罗的雷电攻击，造成了周围城市的医院停电，交通停摆，
光这一件事，就会死去上万人，
造成全国的恐慌。
想要在大战来临之际，将这些重要事情一个个全部落实，
每一项任务都是需要千人、万人的协助。
而左青，正是在这危难关头接手大局，
调动全国的守夜人队伍，以禁墟加速资源转移，
又联系百里等各大家族，拿出禁物，协助信息封锁。
等等等等……
正因为他的操劳，楚良明和洛基在沧南打得天摇地动，也没有让大夏整个陷入惊恐，
乱成一锅粥。
光是这一点，这个名叫左青的年轻人，就已经赢得了周围这些老人们的尊重。
也是因此，
在这最关键的“英雄人物”的问题上，陈老才选择了询问左青。
“如果他赢下洛基，全身而退，你准备怎么办？” 陈老盯着他，目光严肃。
“照旧，” 左青答得很快，语气坚定，
“依旧给他颁发星海级别的徽章，邀请他出任第五特殊小队的队长。”
左青目不斜视，盯着屏幕，他知道这群老人在想什么，
他们不信任楚良明——更准确地说，他们是不信任这股超出常理太多的力量。
可左青仍要坚持。
当初他也和这群老人们一样，面对召唤出几十万只兔子的楚良明，
满心怀疑，
可楚良明已经证明了自己，他在神战之中的表现，已经三番四次的证明了，
他和所有守夜人一样，都是满腔热血的英雄——
无论他使用禁墟的方法，多么诡异。
“我信任他，” 左青淡淡开口，
“对于一个正面迎战神明的勇士，你们也该如此。”
几个老人对望一眼，
看着屏幕上那漫天飞舞的钞票，还是沉默了。
他们也想相信楚良明，可如果把核弹的按钮交给一个还在上学的孩子，
无论这孩子平时再怎么听话懂事，也绝对不能让人放心——
这和信任无关，而是一个简单的风险判断问题。
左青说什么信任和勇气，
这压根就不是一码事。
这时，会议室外面，大步走进来一个老人，
“我刚刚和陈夫子通话了，”
“如果有必要……我是说，如果我们观察到进一步精神失控的情况。”
“我们建议，将他交给陈夫子，让他进入斋戒所中修养一段时间。”
“斋戒所？修养？” 左青目光猛地扫了过去，
“那可是我们关押犯人的地方！是个监狱！”
他的话顿了顿，收住怒火，语气降了温度，变得冷了下来，
“这是你们所有人的意思？”
“是监狱，也是一个精神病院，” 陈老的态度同样坚定，
“灵媒小队的人出了状况，不也自愿进去了吗？”
“左青，你不要太功利了，”
“把年轻人们一个个当做砍刀使，刀砍断了还能补。”
“人如果毁了，这样毁灭级别的力量，他如果反过来对付大夏，这影响有多大多恶劣，你知道吗？”
“这个责任别说你一个代理司令了，叶司令都担不起！”
“我们已经观察过他了，” 左青摇头，
“他是我们的一员，是一个发过誓的守夜人，不可能对大夏出手。”
“就是为了确保这一点，让他在斋戒所观察一段时间，又碍着谁了？” 陈老反问。
“你把他当英雄，那英雄的健康状况，不应该关注么？”
“你把他当武器，那武器的保养与检查，不应该是使用前反复测试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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