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安宝塔山下，延河岸上走来两个年轻人，一个是保卫部侦查科副科长康晓山，一个是秘书连水生，俩人在谈着什么事……
连水生：“科长，敌特一号电台的密码，二局已经破译出来了，但近期还没发现潜伏组有异常活动。”
康晓山：“连秘书，这事可不能有一丝疏忽，就是二十四小时不睡觉也要盯牢了。两个月了还没有挖出这个潜伏组，这是我失职啊。”
连水生点点头：“我明白，人手实在太少了，能不能再增加几个人？”
康晓山：“肯定不行。多一个人就多一张泄密的嘴，只有到了确有把握的时候才能动用公安局的力量。”
连水生：“好吧。”
延河滩边，靳山说道：“今天到抗大这边来有什么感受啊？”
郑律成说：“第一次见到这么多人在一起歌唱，太壮观了，太有意思了。”
靳山告诉他：“歌咏活动一直是我党领导革命军队的一个优秀传统。从红军时期就有了，唱歌可以振奋精神，可以鼓舞士气，可以增进团结，还可以抵抗饥饿。”
郑律成不解：“抵抗饥饿？”
靳山笑着说：“俗说话饱吹饿唱嘛。”
郑律成觉得靳山大哥还蛮幽默的……
靳山：“这是我总结出来的。初到延安的时候，的确感到这里的生活条件太艰苦，比起南京、上海等地，简直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这里是供给制，在敌人的军事和经济封锁下，我们每天是吃不饱饭的。但是有一个解决问题的办法，饿了的时候大家在一起唱歌，歌声一起，情绪就上来了，饿也就不感到饿了。所以我就总结出来了另一大优点，可以抵抗饥饿。”
郑律成笑起来：“你说的这就是精神食粮吧。”
靳山：“对，你把它上升到理论的高度了。”
郑律成：“不过，你们抗大学员唱歌存在很多问题。”
靳山：“哦，什么问题啊？”
郑律成：“唱得不齐，还跑调。”
靳山：“你是用专业的标准来要求，恐怕有点过高了吧。”
郑律成：“不高，一点也不高。”
靳山：“那就请你过来指导指导吧。”
郑律成：“靳山大哥。我听说抗大里有许多身经百战的战斗英雄，有长征过来的老同志，还有从前线回来的八路军司令员，听说还有参加过平型关战斗的八路军官兵。”
靳山：“这不假，很多学员都是战斗一结束就来抗大报到参加军事政治理论学习，一毕业就返回前线指挥作战。”
郑律成：“靳山大哥，有机会你帮我引荐一下，我很想听他们讲前线的故事，多了解一些八路军打鬼子的事情。”
靳山：“没问题，来抗大上学的干部，很多都是在前线打过大仗的，还有战斗英雄，爆破英雄，杀敌模范呢。”
延河岸上，连水生发现了延河滩边的靳山……
连水生：”科长，那不是靳山吗？”
康晓山看了看：“是他。他的问题有点复杂，在组织上还没有明确结论之前，还是要多注意点。”
连水生：“不过抗大方面反应还不错，没有发现什么问题。”
康晓山：“当教授教学生当然不会出什么问题，主要是看他跟外界的联系。哎，跟他一起的是什么人，以前没见过嘛？”
连水生：“好像是新来的。”
康晓山：“慎重起见，我的意思还是查一下。”
连水生：“好的。”
延河滩边日外，郑律成问：“靳山大哥，抗大是不是比陕公厉害？”
靳山愣怔：“抗大……比陕公，厉害，这算是个什么命题？”
郑律成：“刚才我在你们校园里遇到两名女生，一名女生一眼就看出我不是抗大的，另一名女生还说我管得也太宽了。”
靳山：“哦，有这事，你管她们什么了？”
郑律成：“我想纠正一个女生打拍子的手势。”
靳山：“能看出你不是抗大的，可能你没佩戴我们抗大的校徽吧。”
郑律成这才注意到靳山胸前的抗大校徽。
靳山：“至于你纠正她打拍子指挥方法不对，怎么能说是管得太宽呢。你说的那学员叫什么名字，我批评她。”
郑律成摆手：“不用了。”
靳山：“你只要告诉我她的名字就行。我会设法让她懂得，如果有错误，无论是谁的批评，都应该接受，有则改之，无则加勉嘛。”
郑律成：“好像叫丁…雪……”
靳山：“丁雪松?”
郑律成：“对对对，是叫丁雪松，不过说我管得宽的……是丁雪松旁边的那个女生。”
靳山有些懵了：“你说的到底是丁雪松，还是丁雪松旁边的女生？”
郑律成想了想：“算了靳大哥，你就不要去批评她们了。你一找她，不就成了我在背后告状了吗。再说，我挺喜欢那个指挥唱歌的。”
靳山突然用奇异的目光看着郑律成：“不会吧，你才来延安几天，进抗大门才几个钟头，见到那名指挥的女学员才几分钟，就敢喜欢人家？”
郑律成：“喜欢就是喜欢，哪有敢不敢的。靳山大哥，你这是怎么了？”
靳山：“律成，你刚来延安，有很多事情你还不懂……”
郑律成：“我懂。我是特别喜欢她指挥唱歌的样子，那手势是这样的，像是打鼓……”
靳山：“你不是说她指挥的不正确吗，要纠正她，怎么又说喜欢她呢？”
郑律成：“不对是不对，喜欢是喜欢。虽然指挥的手势，拍子的节奏根本就不是那回事，但她错的认真，错的自信，错的可爱之极。好像不是你理解的那种意思。”
靳山点点头笑了：“不是就好。律成啊，其实在延安，抗大和陕公，没有谁厉害谁不厉害一说，都是共产党创办和领导的学校。抗大办的早一些，是以前的红军军政大学基础上改建的，抗大注重培养军事干部和政治工作干部，主要为部队培训干部，学员基本从部队来，毕业后再回部队去。目前根据形势发展需要也扩大了学科和内容，学员成分也有很大改变，比如你说的丁雪松，她就是新成立的女队四大队队长。”
郑律成：“还是队长呢？”
靳山：“陕北公学与抗日军政大学有所不同，陕公是中国共产党创办的一所具有统一战线性质的干部学校，直属中央组织部、中央宣传部领导，侧重于从全国各地来的知识分子当中培养干部，以充实边区和各抗日根据地的政权建设，你们成校长可是参加过长征的革命教育家呢。”
郑律成：“是的，听说成校长还是小说家，翻译家。”
靳山看看手表：“出来的时间不短了，得回去了。”
郑律成：“靳山大哥。你不是说抗大有很多从前线过来的八路军指挥员吗，能不能介绍我认识认识，我想听他们讲讲前线的故事。”
靳山：“没问题。”
郑律成与靳山用朝鲜话相互道别（??? ???）后各自离去……
延安宝塔山下，延河岸有一棵大树，康晓山和连水生俩人背靠着大树装作看书学习。发现河滩上的郑律成和靳山分手，康晓山示意，连水生跟踪郑律成而去……
陕北公学校园，窑洞前，这是一场无声的表演，山坡上的一排窑洞前，席地而坐着几十名男女陕公学员，笔记本是用发黄的草纸钉起来的，有用钢笔，也有用铅笔的，年纪大一些的学员用毛笔在写……郑律成在其中认真听着，记着……
老师在学生面前拿着书在认真讲解，老师身后的树杆上挂着黑板，上面写着：马克思，恩格斯，列宁，唯物主义……
同学之间互相学习，互相交流……有学员举手提问，老师解答了学生的问题……学生们开心地笑起来……郑律成也举手发言，得到老师的允可他站起身来，但老师还是要求他坐下。郑律成没再坐下，而是跪着向老师提问……老师认真地回答每一个学生的问题……这时，天上下起了雪花，有的同学新奇地伸出手去接雪花……郑律成却在认真地写着，思考着……同学们不断地搓手取暖老师在风雪中教课……
郑律成头上，身上落满了雪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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