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起来……问题似乎出在这里。”金茉莉就着指尖凝聚的岩元素微光,仔细审视着旅人展示的符箓,她的指尖轻轻点在一处线条交汇的位置:“你看,这里的符文墨迹有明显磨损和晕开的痕迹,关键的连接笔画已经模糊不清了。若要正常使用这传送符箓,恐怕需要将这张作废,重新绘制一张完整的才行。”
“真的假的?”旅人紧紧盯着她的脸,试图从那双清澈无辜的眼眸深处找出哪怕一丝伪装的痕迹,语气里充满了不信任。
“副堂主若是不信,不妨亲自试试看呢?”金茉莉的语气十分肯定。
装,你就继续装吧。
我就算再是个半吊子,也知道绘制高级符箓所用的墨,绝非寻常墨水,其中混合了特殊材料与元素力,哪那么容易因为寻常保存不当就晕开、磨损?
除非是绘制时故意用了不稳定的配方,或者……事后有人动了手脚,刻意让它失效。
自己明明保存得极为小心,怎么会莫名其妙模糊?
钟离给的东西,就算“劣质”,也不该是这种劣质法。多半是有人想让它“适时”失效吧。
其实,旅人并非完全依赖符箓才能进行传送。她早先学过不借助外物、仅靠自身力量绘制符文,只是这门技艺要求极高,且最近过于依赖方便快捷的符箓,导致相关的符文构筑细节和能量引导的起始步骤在记忆里有些模糊了,一时难以顺畅施展。
“副堂主既然暂时无法施展那不依赖符箓的秘术……”金茉莉仿佛能看穿她的窘境,善解人意地提议,同时掩着唇优雅地打了个小小的哈欠,流露出些许倦意:“不如先休息,明日天亮后再想办法吧?沙漠夜里寒凉,最耗精神。”
她一边说着,一边极其自然地朝旅人身边靠了靠,肩膀轻轻贴上了旅人的后背。
在这冷意渐深的沙漠之夜,她身上传来的、属于活人的温热体温,透过单薄的衣物,显得格外清晰。
“男女授受不亲,离我远一点。”旅人像被烫到一样,猛地向旁边挪开一小段距离,拉开了两人之间的接触。
金茉莉并未因她的躲避而露出丝毫尴尬,反而依旧维持着那副“大家闺秀”般的温婉笑容,只是话语间带上了一丝恰到好处的疑惑:“副堂主为何会认定……我是男子呢?我似乎也从未明确说过自己的性别呀。”
“你……你到底是男是女?”旅人被这反问弄得有些烦躁,眉头紧紧皱起,直接问出了这个困扰她已久的问题。
眼前这人,身形高挑,举止间有时带着不容忽视的压迫感,可面容嗓音又偏于柔美,实在难以简单界定。
“副堂主……”金茉莉忽然微微俯身,将脸凑近旅人,气息几乎拂过她的耳廓,压低了声音,带着一种近乎蛊惑的轻柔耳语:“您想知道的话……想不想,亲手确认一下呢?” 温热的气息钻进耳道,带来一阵莫名的痒意。
“不想!”旅人猛地向后仰头,斩钉截铁地拒绝,脸颊却不受控制地微微发热。
金茉莉!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
我又不是什么见色起意、毫无原则底线的无耻之徒!少来这套!
拒绝职场潜规则从我做起!
“副堂……”金茉莉似乎还想趁势再说些什么,那双总是水光潋滟的眼睛眨了眨,正要开口。
“嘘——”旅人突然手疾眼快地捂住了她的嘴,力道不轻。同时,她竖起食指,紧紧抵在自己的唇前,做出了一个噤声手势,眼神投向帐篷厚重的布料之外。
有声音……有人在附近。
一阵极其轻微、但确实存在的窸窣声响,正从帐篷周围传来。
来人显然刻意放轻了脚步,试图掩饰行踪。
然而,在这片无人打理、混乱肮脏的流放者营地,地面上遍布着干燥易碎的枯枝、空酒罐、废弃的破烂和各种难以名状的垃圾。无论多么小心,想要完全避免踩到东西发出声音,几乎是不可能的。
那细碎的、断断续续的“咔嚓”、“沙沙”声,正缓缓逼近他们的容身之所。
会是谁?
我们一直在寻找的那支神秘“商队”派来探查的眼线?亦或是这聚落里其他不怀好意的亡命徒?
“副堂主……”金茉莉被捂住嘴,只能发出含糊的声音,她眨了眨眼,非但没有紧张,反而顺势将脑袋轻轻靠在了旅人的肩膀上,身体也微微贴近,做出一种仿佛因害怕而寻求依靠的姿态,只是那眼神里,可没有半分真正的恐惧。
真是服了!
我才应该是害怕的那个好吗!
您老人家多大岁数了?注意点形象和场合好不好!
就在旅人内心疯狂吐槽之际,另一种声音加入了进来——
叮叮……当当……
那是金属物品相互碰撞,或者与硬物刮擦时发出的、略显沉闷的声响,在寂静的夜里被放大,显得格外清晰,也格外不祥。
不管帐篷外面究竟是什么人,哪怕他们大概率在实力上远逊于自己,此刻的旅人依然感到心脏微微收紧。
这不是对强大敌人的恐惧,而是一种对未知、对潜伏在黑暗中的恶意、对即将发生的不可预知冲突的本能紧张。
这大概就是……人类对“未知”最原始的恐惧吧。
呲啦——
刺耳的撕裂声骤然响起!
一柄锋利的弯刀刀尖,毫无预兆地从帐篷侧面厚重的帆布上刺入,然后猛地向下一划!
结实的布料被轻易割开一道长长的口子。紧接着,两只粗壮肮脏的手抓住破口两边,粗暴地向两侧撕扯!
“哗啦”一声,帐篷被蛮力撕开了一个足以容纳成年人钻入的大洞。
两道魁梧的黑影,背对着营地里零星的火光,堵在了破洞之外,也堵住了帐篷内大部分的光线和空气。
“嘿嘿嘿……”令人极端不适的、混合着酒气与淫邪的阴森笑声,从其中一人的喉咙里滚了出来,在狭小的空间内回荡。
“现在……可没人能护着你们了吧?小$%^%&(不文明用语自动消音)。”白天那个试图动手动脚的中年男人,嘴里喷着恶臭的酒气,弯下腰,率先从破洞钻了进来,挤占了帐篷内本就有限的空间。他身后,另一个同伙也狞笑着跟了进来。
是没人护着“你们”了吧!
脏话谁不会说啊!
老娘混迹互联网这么多年,什么污言秽语、阴阳怪气没听过、没学过!真要骂起来,只会比你骂得更脏!
一股热血猛地冲上旅人头顶,连日来的憋屈、警惕、烦躁,仿佛在此刻找到了一个宣泄的出口。
“你这¥#%#¥%¥¥%(不文明用语自动消音)!少#¥%¥#%%&()*¥(不文明用语自动消音)!二¥%#¥%¥%%(不文明用语自动消音)!呼呼呼……”旅人将积压在心中许久的“问候语”,以这两个流放者的五脏六腑为圆心,祖宗十八代为半径,酣畅淋漓地“问候”了一遍。
骂到最后,她才因为换气而稍微停顿,胸膛微微起伏。
好爽!
这就是抛开顾虑、直抒胸臆(虽然是脏话)的意义!
那两个流放者显然没料到这个看似娇小的女人开口如此“彪悍”,污言秽语如同狂风暴雨般砸过来,词汇量之丰富、角度之刁钻、诅咒之恶毒,让他们一时都愣住了,随即便是被彻底激怒的暴跳如雷,脸色涨成了猪肝色:“你……你这贱人!敬酒不吃吃罚酒!别怪老爷我们不怜香惜玉,等会儿……等会儿就让这里的兄弟们,都来尝尝鲜!”
而一旁的金茉莉,此刻正微微睁大了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身边突然“火力全开”的旅人,脸上那惯常的温婉笑容都凝固了一瞬,显然也是第一次见识到自家副堂主如此“豪迈奔放”、词藻“丰富”的一面,眼神里充满了新奇与……某种难以言喻的兴味。
“看我干什么!”旅人余光瞥见金茉莉还在“发呆”,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一把抄起刀,刀尖直指那两个已经掏出武器的流放者:“打人啊!人家都提着刀找上门来了!”
话音未落,她已率先挥刀。狭小的帐篷内,战斗一触即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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