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冲早就按捺不住,等赵伟话音刚落就举手:“那我们什么时候能跟黑蝎正面交手?” 活动室里顿时响起一阵笑声,赵伟无奈地摇摇头:“张冲,记住,我们的任务是保护边境安全,不是主动挑事,不到万不得已,不要轻易开火。” 张冲摸了摸后脑勺,不好意思地笑了。
学习结束的哨声响起时,已经是上午十点半。队员们收拾笔记本的声音此起彼伏,张冲一把抢过何晨光的笔记本,笑着说:“看看你记的,比我画的还简单!” 何晨光无奈地抢回来:“记重点就行,写那么多没用。” 蒋小鱼则在整理自己的笔记本,把赵伟讲的要点用红笔标出来,方便以后复习。展大鹏已经收拾好东西,背着无线电设备准备回宿舍调试,路过林泰身边时,他停下脚步:“林队,等会儿我想再测试一下频率,你要不要一起看看?” 林泰点点头:“好,我先去库房领物资,回来找你。”
基地的库房在宿舍楼后面,是一间宽敞的平房,门口挂着 “物资重地,闲人免进” 的牌子。林泰走到门口时,管库房的老兵孙建国正坐在门口的小板凳上,手里拿着个收音机,听得津津有味 —— 收音机里正在播放京剧《沙家浜》,“智斗” 那断的旋律飘在空气中。
“孙叔,忙着呢?” 林泰笑着打招呼。孙建国抬头看到他,立刻关掉收音机,站起身:“林泰啊,今天怎么有空来?是不是又要领弹药?” 他跟林泰是老熟人了,林泰刚进特种兵部队时,孙建国就负责管库房,这些年,林泰执行任务前,总会来这里领物资,两人早就处成了忘年交。
“是啊,上次执行任务用了不少弹药,还有急救包也快用完了。” 林泰跟着孙建国走进库房,里面的货架摆得整整齐齐,每样物资都贴着标签,从弹药到压缩饼干,从净水片到急救包,应有尽有。阳光从库房的小窗户照进来,在货架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孙建国走到弹药货架前,拿出一个绿色的箱子:“这是你要的 5.8mm 步枪弹,一共两百发,够你们用一阵子了。” 他又走到急救包货架前,拿起几个蓝色的急救包:“这里面有碘伏、纱布、止血粉,还有两包止痛药,上次你说蒋小鱼胃不好,我特意给你多拿了几包胃药。”
林泰心里一暖 —— 孙建国总是这么细心,队员们的小毛病他都记在心里。“谢谢孙叔,又让您费心了。” 他接过急救包,放在地上,又去搬弹药箱。孙建国突然拉住他,从货架最上面拿下两盒压缩饼干:“这个你拿着,是新到的巧克力味,比之前的好吃,给队员们当零食。”
林泰愣了一下,连忙推辞:“孙叔,这不行,库房有规定,不能多拿。” 孙建国摆摆手,把饼干塞进他手里:“规定是死的,人是活的,你们执行任务那么辛苦,多两盒饼干算什么?再说,这是我自己的权限,出不了事。” 他拍了拍林泰的肩膀,“上次你帮我修好了收音机,我还没谢谢你呢,这点东西不算什么。”
林泰想起上个月,孙建国的收音机坏了,他用休息时间拆开修了修,没想到老人一直记着。“那我就不客气了,谢谢您。” 他把饼干放进物资袋里,心里满是感动 —— 在基地里,正是这些默默关心他们的人,让他们在执行危险任务时,多了一份温暖和底气。
林泰提着物资袋回到宿舍时,刚推开门就听到一阵欢呼声。张冲和何晨光正坐在桌子两边掰手腕,桌子中间放着个空的矿泉水瓶,作为 “分界线”。蒋小鱼站在旁边,手里拿着个小本子,像是在当裁判,嘴里还喊着:“加油啊张冲,你快输了!”
张冲的脸涨得通红,手臂上的肌肉绷得紧紧的,青筋都露了出来。他的手掌紧紧握着何晨光的手,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滴在桌子上。何晨光则显得很轻松,腰背挺得笔直,手臂稳如泰山,嘴角还带着一丝淡淡的笑意,似乎没把这场比赛放在心上。
“砰!” 随着一声轻响,张冲的手背被按在了桌子上。蒋小鱼立刻举起何晨光的手,喊道:“何晨光赢了!张冲,你这力气还得练啊!” 张冲不服气地甩了甩手:“再来一局,刚才我没准备好!” 何晨光笑着点点头:“行,不过你要是再输了,可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张冲毫不犹豫地答应:“没问题,输了我就帮你擦一个星期的枪!”
林泰把物资袋放在墙角,看着眼前热闹的场景,心里的压力顿时减轻了不少。他走到展大鹏身边,对方正坐在床边,手里拿着无线电设备,手指在调频旋钮上轻轻转动。展大鹏的床边放着个工具箱,里面摆满了各种螺丝刀和焊锡,地上还散落着几根电线 —— 他正在改装一个信号增强器,试图提高通讯距离。
“怎么样,调试得顺利吗?” 林泰轻声问道。展大鹏抬起头,脸上带着一丝兴奋:“林队,你看,我把这个旧天线拆下来,换成了新的增益天线,刚才测试了一下,通讯距离比之前远了五百米,而且信号更稳定了。” 他指着设备屏幕上的波形图,“你看这个波形,之前有很多杂音,现在几乎是一条直线,说明干扰少了很多。”
林泰凑过去看了看,屏幕上的绿色波形平稳流畅,没有之前的波动。“不错,这样下次执行任务时,就不用担心信号中断了。” 他拍了拍展大鹏的肩膀,“对了,赵干事刚才说近期可能有信号干扰,你再测试一下备用频率,确保每个频率都能正常使用。” 展大鹏点点头:“我已经列了个频率表,等会儿就逐个测试,保证没问题。”
蒋小鱼看到林泰回来,立刻跑过来:“林队,你刚才去库房了?有没有带什么好吃的?” 林泰笑着从物资袋里拿出那两盒巧克力味的压缩饼干,递给蒋小鱼:“喏,孙叔给的,你们分着吃吧。” 蒋小鱼眼睛一亮,立刻拆开一盒,拿出一块递给张冲:“张冲,别跟何晨光比了,先吃饼干!” 张冲接过饼干,掰了一半塞进嘴里,一边咀嚼一边说:“嗯,好吃,比之前的草莓味好吃多了!”
何晨光也走过来,拿起一块饼干,慢慢品尝着。他看着林泰,突然想起早上的疑问:“林队,昨天那个检查站的事,你有没有觉得不对劲?” 林泰点点头,示意大家坐下来:“我正想跟你们说这件事,刚才在学习的时候,我又仔细想了想,那个山坡上的反光,很可能是有人在暗中观察我们……”
队员们听到这话,顿时安静下来。张冲嘴里还嚼着饼干,却忘了吞咽,眼睛瞪得大大的:“难道是黑蝎的人?他们怎么知道我们会走那条路?” 蒋小鱼也收起了玩笑的神色,严肃地说:“会不会是我们的路线被泄露了?”
林泰坐在床边,手指轻轻敲击着膝盖:“路线泄露的可能性不大,我们是临时改变路线的,只有指挥部知道。”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我更担心的是,黑蝎可能在我们的基地附近安插了眼线,不然他们不会那么巧出现在那个检查站附近。”
展大鹏皱了皱眉:“如果真有眼线,那我们的一举一动都可能被监视,这太危险了。” 他突然想起什么,“对了,昨天我在调试无线电时,收到过一个不明信号,频率很奇怪,当时以为是干扰,没在意,现在想想,可能是他们在监听我们的通讯。”
何晨光立刻说道:“那我们得尽快找出这个眼线,不然下次执行任务会很被动。” 他看向林泰,“林队,要不要我们暗中调查一下?比如观察一下基地里的外来人员,或者检查一下通讯设备有没有被安装监听装置。”
林泰点点头:“这个提议不错,不过不能打草惊蛇。” 他开始分配任务,“何晨光,你负责观察基地里的外来人员,尤其是最近新来的炊事员和清洁工,注意他们的一举一动;张冲,你跟我一起检查宿舍和活动室的通讯设备,看看有没有异常;蒋小鱼,你去情报科查一下最近的人员进出记录,看看有没有可疑人员;展大鹏,你继续调试无线电,一旦收到不明信号,立刻记录下来,我们一起分析。”
队员们纷纷点头,脸上露出坚定的神色。张冲拍了拍胸脯:“放心吧林队,我肯定能找出那个眼线!” 蒋小鱼也说道:“我现在就去情报科,争取尽快拿到记录。”
展大鹏则拿起无线电设备,继续调试起来,眼神里满是认真。
下午一点半,基地的集合哨准时响起。林泰带着小队走出宿舍楼时,阳光正烈,晒得地面发烫,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火药味 —— 那是靶场方向飘来的,让队员们瞬间精神一振。张冲扛着机枪走在最前面,枪身的金属外壳被晒得发烫,他却毫不在意,嘴里还哼着军歌,脚步轻快得像要去赴一场盛宴。
“张冲,慢点走,别把枪磕着了。” 林泰在后面喊道,目光扫过队员们的装备 —— 何晨光背着狙击枪,枪套上还挂着上次任务时用的瞄准镜布;展大鹏把无线电设备斜挎在肩上,手里提着装有备用电池的袋子;蒋小鱼则背着步枪,腰间别着个小本子,看样子是准备记录训练成绩。
从宿舍楼到靶场要走二十分钟,沿途能看到不少训练的队伍:新兵连的战士在练队列,脚步声整齐划一;侦察连的在爬障碍,呐喊声此起彼伏。张冲看到新兵连的小战士扛着沙袋跑步,忍不住打趣道:“想当年我刚入伍时,扛着沙袋跑五公里都不费劲,现在这些小家伙,才跑两公里就喘得不行。”
何晨光笑着摇摇头:“你那是吹牛,我还记得你上次考核,差点没及格,还是林队帮你补的训练。” 张冲立刻反驳:“那是我当时状态不好,你看我这次实弹射击,肯定能拿第一!” 蒋小鱼在旁边补了句:“你上次也是这么说的,结果还不是被何晨光比下去了。”
林泰听着队员们的玩笑,心里的紧绷感渐渐放松。自从昨天从检查站回来,他心里一直悬着事,此刻看着队员们活力满满的样子,才觉得踏实了些。他想起早上在活动室里思考的训练计划,觉得今天的实弹射击正好能检验一下小队的射击水平,尤其是夜间射击的薄弱环节,或许能在训练中找到改进方向。
靶场的弹药库就在入口处,是一间刷着绿色油漆的平房,门口站着两个哨兵,手里端着步枪,眼神警惕地盯着进出的人员。林泰走上前,出示了训练证明,哨兵核对无误后,才放行让他们进入。
弹药库的管理员是个姓刘的老兵,脸上布满皱纹,双手因为常年接触弹药,指甲缝里还残留着黑色的火药痕迹。他看到林泰一行人,笑着从货架上拿下几个弹药箱:“林队,今天还是老规矩?手枪弹、步枪弹各两百发,机枪弹一百发?”
“对,刘叔,再给我们加十发狙击枪弹,何晨光想练练远距离射击。” 林泰接过弹药箱,箱子沉甸甸的,上面印着 “请勿撞击” 的红色字样。刘老兵点点头,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小盒子:“这里面是新到的狙击枪弹,精度比之前的好,你让何晨光小心点用,别浪费。”
何晨光接过盒子,打开看了看,里面的子弹通体银亮,弹头尖锐,上面还刻着细小的编号。他小心翼翼地把盒子放进背包,心里满是期待 —— 上次在丛林任务中,因为狙击枪精度问题,差点没击中目标,这次有了新弹药,他一定要好好练练。
张冲早就等不及了,拿起一挺机枪,往弹链里装子弹,动作熟练得让人心惊。他的手指飞快地穿梭在子弹和弹链之间,“咔嗒咔嗒” 的声音不绝于耳,不一会儿,一条装满子弹的弹链就做好了。“张冲,慢点装,别伤到手。” 林泰提醒道,他知道张冲性子急,每次装子弹都恨不得一下子装完。
蒋小鱼则在旁边仔细检查着手枪弹,他把子弹一枚枚拿出来,对着灯光看了看,确认没有变形后,才放进弹夹。他的动作轻柔而认真,像是在对待珍贵的宝物 —— 上次执行任务时,他因为手枪弹卡壳,差点遇到危险,从那以后,每次训练前,他都会仔细检查每一发子弹。
展大鹏没有急着拿弹药,而是走到墙角的桌子旁,拿出无线电设备,开始调试频率。他一边调,一边对林泰说:“林队,我刚才试了一下,靶场的信号有点弱,我把频率调到了 156.32mhz,等会儿训练时,如果有情况,我会第一时间通知你。” 林泰点点头:“好,你多留意着点,别让信号干扰影响训练。”
林泰选了个靠近靶场边缘的射击位,这里视野开阔,能看到远处的靶纸。他先拿出手枪,是一把 92 式手枪,枪身乌黑,握把上还残留着他的指纹。他熟练地拉开枪栓,检查了一下枪膛,确认没有问题后,才往弹夹里装子弹,每装一枚,都会轻轻按一下,确保子弹到位。
“砰!” 随着一声清脆的枪响,子弹精准地击中了五十米外的靶纸中心,红色的弹孔在白色的靶纸上格外显眼。林泰没有停顿,继续扣动扳机,枪声接连不断,像一串鞭炮在耳边响起。他的姿势稳如泰山,左手扶着右手腕,眼睛紧紧盯着靶心,呼吸均匀而有节奏 —— 多年的射击训练,让他早就掌握了 “呼吸射击法”,每次开枪都选在呼气的瞬间,这样能减少身体的晃动,提高精度。
十发子弹很快打完,报靶员通过对讲机报出成绩:“林泰,手枪射击,十发全中,九发十环,一发九环,总环数九十九!” 队员们立刻欢呼起来,张冲拍着大腿喊道:“林队,你这枪法还是这么厉害,我什么时候才能赶上你啊!”
林泰笑了笑,没有说话,而是拿起旁边的步枪,这是一把 03 式自动步枪,枪身上还贴着他的名字标签。他趴在地上,调整好姿势,将步枪架在射击台上,眼睛贴近瞄准镜,对准了一百米外的靶纸。瞄准镜里的十字线稳稳地落在靶心,林泰深吸一口气,手指轻轻扣动扳机。
“砰!” 子弹呼啸而出,精准地击中靶心。林泰没有停顿,继续射击,枪声比手枪更响亮,震得周围的空气都在颤抖。他的身体随着后坐力微微晃动,却始终保持着稳定的姿势,每一发子弹都像长了眼睛一样,准确无误地击中靶心。
十发子弹打完,报靶员再次报出成绩:“林泰,步枪射击,十发全中,全是十环!总环数一百!” 队员们的欢呼声更大了,蒋小鱼拿出小本子,飞快地记录下成绩,嘴里还念叨着:“林队太厉害了,这成绩在全连都能排第一!”
林泰站起身,活动了一下手腕,心里却没有丝毫放松。他知道,作为队长,他的枪法不仅是为了自己,更是为了给队员们树立榜样。他看向远处的靶纸,心里盘算着:下次训练可以增加移动靶射击,这样更贴近实战,能提高队员们的应变能力。
何晨光选了个最远的射击位,三百米外的靶纸看起来只有巴掌大小。他趴在地上,将狙击枪架在专用的射击架上,枪身包裹着伪装布,与周围的环境融为一体。他从背包里拿出新的狙击枪弹,小心翼翼地装进弹仓,每一个动作都慢而精准,像是在进行一场精密的手术。
何晨光闭上眼睛,深呼吸几次,让自己的心情平静下来。再次睁开眼睛时,他的眼神变得格外锐利,仿佛能穿透空气,直接看到靶心。他调整好瞄准镜的倍率,十字线稳稳地落在靶心,手指轻轻扣动扳机。
“砰!” 枪声沉闷而有力,子弹在空中划出一道看不见的弧线,精准地击中了三百米外的靶心。何晨光没有立刻起身,而是继续盯着瞄准镜,观察弹孔的位置,嘴里还小声嘀咕着:“偏左了一点,下次要调整一下瞄准镜的角度。”
接下来的几枪,何晨光不断调整姿势和瞄准镜,成绩越来越好。最后一枪,子弹不仅击中了靶心,还打在了之前的弹孔里,将靶纸打穿了一个小洞。报靶员报出成绩时,声音都带着惊讶:“何晨光,狙击枪射击,十发全中,全是十环!其中三发打在同一个弹孔里!”
张冲早就按捺不住了,他扛着机枪,走到模拟靶道前。靶道上设置了多个移动靶,模拟实战中的敌人。张冲打开机枪保险,将弹链挂在枪身上,身体微微前倾,眼睛盯着前方的靶道。
“开始!” 随着林泰的一声令下,张冲扣动了扳机。“哒哒哒……” 机枪声如雷鸣般响起,子弹像雨点一样射向靶道,移动靶一个个被击中,发出 “砰砰” 的响声。张冲的身体随着机枪的后坐力不断晃动,却始终保持着稳定的射击姿势,他的眼神专注而坚定,仿佛面前不是训练靶,而是真正的敌人。
一轮射击结束,张冲放下机枪,脸上满是汗水,却带着兴奋的笑容。报靶员报出成绩:“张冲,机枪射击,五十发子弹,击中四十八个移动靶,成绩优秀!” 张冲得意地看了何晨光一眼,像是在炫耀自己的成绩。
蒋小鱼和展大鹏则在旁边的射击位上练习步枪射击。蒋小鱼的姿势虽然不如林泰标准,但每一发子弹都能击中靶纸,成绩比上次进步了不少。他一边射击,一边回忆着林泰教他的射击技巧,手指不断调整着扳机的力度,渐渐地,击中十环的次数越来越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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