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绕过了所有的防火墙和网络监控,因为数据根本不出门,而是等着被人物理搬运。
“垃圾处理链条是我们在技术闭环里唯一的漏风口。”楚墨的声音从扬声器里传出,带着一股肃杀之气,“既然他们想在垃圾堆里翻情报,那就给这堆垃圾加把火。”
白天心领神会,键盘敲击声瞬间密集起来。
一份名为“熔毁协议”的固件补丁在一个小时后分发到了所有新型号的生产线上。
逻辑很简单也很暴躁:所有关键芯片内部加入温度与电压双重熔断机制。
一旦检测到非正常的拆卸热量,或者遭遇强酸腐蚀试图开盖,芯片内部预埋的电阻丝会瞬间过载,产生的高温足以将硅晶圆烧成一块废玻璃。
但这还不够。那些已经流落在外的老旧设备,才是最大的隐患。
“补锅底这种脏活,得让专业的人干。”楚墨的指令下达给了吴建国,“把网撒出去,我要建立七个‘封闭式’回收站。告诉外面,我们要搞环保,高价收。”
吴建国的行动力极强。
省城的废旧电器回收市场一夜之间变了天。
他的车队打着“绿色循环”的旗号,像吸尘器一样横扫市面上的特定品牌旧货。
每一台运回仓库的旧冰箱,都在第一道关卡被强行拆解。
没有翻新,没有倒卖,只有粉碎机巨大的轰鸣声。
但在粉碎之前,都要经过一道特殊的“安检”。
然而,对手的嗅觉比预想的更灵敏。
陈国强这几天眼皮直跳。
隔壁的刘桂香是个热心肠,这会儿正站在巷子口,手里拿着一叠花花绿绿的宣传单,逮着过路的老头老太太就发。
“国家给补贴啦!废旧家电换不锈钢盆!”刘桂香嗓门大,笑得只见牙花子,“把家里坏了的微波炉、电饭煲都拿出来,去那个……那个‘惠民回收点’,就在城东头。”
陈国强手里拿着螺丝刀,假装出来透气,顺手接了一张传单。
上面的地址很陌生,不是吴建国布下的任何一个点。
但他注意到,宣传单下角印着一行不起眼的小字:仅限带有智能联网功能的设备参与活动。
谁收破烂还挑有没有wiFi?
陈国强把螺丝刀插回兜里,回屋换了件更加破旧的中山装,甚至特意把一只鞋带系成了死结,装出一副腿脚不利索的样子。
他抱着家里那台显像管都要烧坏的老电视,晃晃悠悠去了城东。
那个所谓的“惠民回收点”门面不大,里面却不像普通的废品站那样堆满杂物,反而干净得有些过分。
几个穿着统一制服的年轻人坐在柜台后,眼神精明得不像收废品的。
“大爷,这电视能连网不?”一个小年轻接过电视,没看成色,先翻过来找网线接口。
“啥网?我这看新闻联播都带雪花。”陈国强装作耳背,大声喊道。
“啧,这种老古董不值钱。”那人立刻变了脸,随手把电视往旁边一推,“大爷,家里有没有那种能用手机控制的电饭煲?或者带屏幕的冰箱?那个给的钱多。”
“有是有,但我孙子拿来煮稀饭,也没坏啊。”
“没坏也能换!”那人眼睛一亮,身子往前探了探,“我就问一句,您那电饭煲,平时是不是一直连着家里的无线网?”
这句话像是一根针,扎破了所有的伪装。
陈国强心里有了底。
他胡乱应付了几句,抱着那台没人要的老电视走出了大门。
刚转过街角,他就掏出了那个按键都磨掉漆的老人机,按下了一个快捷键。
吴建国的车队在一个小时后“路过”了这里。
没有打草惊蛇的查封,也没有暴力的冲突。
吴建国的人只是把一台看似普通的报废微波炉,“误打误撞”地卖给了这个回收点。
那台微波炉的主板里,并没有什么剩菜剩饭的加热记录,只有白天精心编写的一段“特洛伊木马”。
只要那个回收点的人试图读取这台设备的数据,微波炉里的信号发射器就会被激活,顺着对方的数据线,向他们的服务器疯狂灌注成千上万个虚假的地理坐标。
那些坐标有的指向西北的无人区,有的指向深海的礁石,每一个都标注着“高价值核心节点”。
当晚,屏幕上显示敌方的几个行动小组像无头苍蝇一样,连夜奔赴千里之外的荒山野岭去挖掘所谓的“秘密基地”时,吴建国在电话那头笑得岔了气。
而在县城那间不起眼的小修铺里,陈国强没有笑。
夜深了,巷子里的狗叫了几声又停歇。
他正坐在工作台前,手里拿着一把大功率电烙铁。
面前是一块刚从吴建国那里拿回来的、已经被取出了窃听模块的主板。
他正在把一排细密的铜网焊接在芯片上方。
这是一种物理屏蔽罩。简单,笨重,但管用。
最后一滴焊锡凝固,银灰色的光泽在灯下闪烁。
陈国强直起腰,揉了揉酸痛的脖子。
他随手拿起灶台上的一口大铁锅盖,轻轻扣在了那堆精密的电子元件上。
为了测试屏蔽效果,他还特意在锅盖里面贴了一层锡纸。
在这座城市的千万盏灯火下,有人在用芯片撬动国运,有人在暗处磨牙吮血,而像陈国强这样的人,正用一口充满油烟味的锅盖,死死压住了那条试图钻进百姓家里的毒蛇。
补锅底的人,才是这艘大船真正的压舱石。
夜色沉得像一锅熬糊的沥青。
楚墨站在深圳总部顶层的观景窗前,没开灯。
窗外是整座城市匍匐的光河,而他指尖捏着的那枚加密U盘,却冷得像一块刚从液氮罐里捞出的硅片。
三分钟前,它被一只布满老茧的手塞进吴建国递来的旧搪瓷缸底——缸里还浮着半块没化完的冰糖,伪装成街边小摊买来的解暑凉茶。
陈国强没说话,只用拇指在缸沿抹了一道油渍,又轻轻敲了两下缸壁。
那是暗号:锅盖底下,有东西在响。
影像只有十二秒。
画面晃动,带着灶台油烟的焦气。
镜头对准一口豁了边的铸铁炒菜锅——就是县城修铺里那口天天煎蛋、爆香、炖烂肉的锅。
锅内壁被焊上了七颗黄豆大小的锡点,排成北斗七星状,每一点都连着一根极细的漆包线,末端埋进锅底夹层里一块黑胶封装的电路板中。
镜头最后推近,聚焦在锅盖内侧——那里贴着一层锡纸,锡纸上用铅笔潦草地写着一行小字:“50米,只打回传,不伤家猫。”
楚墨盯着那行字,喉结缓缓滚动了一下。
不是屏蔽器。
是定向干扰器。
专断信号回传链路,却不扰本地设备。
老百姓家里那只蹲在窗台打呼噜的猫,连wiFi掉线都不会察觉。
他转身,声音已压成一道刀锋:“调城东片区所有基站过去72小时原始日志,过滤‘异常上行包’,目标Ip段——查那个注册在伯利兹、实则跳转三次、最终落点在东京新宿区一栋写字楼地下二层的虚拟主机。”
指令发出时,白天正趴在无尘实验室的电子显微镜前,盯着一块刚切开的“xJ-9002”模块横截面。
显微镜屏幕幽蓝,映着他眼底密布的血丝。
他没抬头,手指却已飞快敲击键盘,调出三组并行比对模型。
两小时后,报告弹到楚墨终端。
“确认。”白天的声音沙哑如砂纸摩擦,“他们用的……是我们V1.3固件里那个被标记为‘低危’的看门狗漏洞——本该在芯片休眠时校验供电状态,但他们反向利用,把‘断电即销毁’改写成‘断电即唤醒’。他们在造假熔毁设备,混进回收链,等着我们亲手把它们送进粉碎机,再趁机读取残存缓存。”
楚墨没说话。
他点开一份刚生成的固件升级草案,光标悬停在“熔毁协议”核心逻辑段上,足足十秒。
然后,他敲下一行新代码:
【二次验证层:连续三次检测到≥120c瞬态热峰,且全程无外部供电输入(含USb\/无线充电\/感应供电),方触发物理熔断;若任一周期中断供电超0.8秒,则芯片进入‘灰度假死’——保留全部寄存器快照与加密日志,静默待查。】
这不是防御。是设饵。
是把熔断器变成活的诱饵匣。
他按下发送键,同时拨通吴建国电话:“放风。就说‘华瑞’老款冰箱主板含高纯度钯银合金,回收价翻三倍。限三天,只收带原厂防伪码的整机。”
吴建国在电话那头笑了声,像砂轮磨过铁轴:“明白。我让车队喇叭喊得全城听见。”
果然。
两天后,三家从未在回收名录上出现过的维修点,主动登门交投。
其中一家送来十七台同型号洗衣机,外包装崭新,防伪码却全被酒精擦得模糊不清。
吴建国亲自验货,笑着拍对方肩膀:“老哥够意思!这单我加五十。”当晚,那十七台洗衣机被推进粉碎车间——轰鸣声震得天花板簌簌掉灰。
没人看见,最后一台滚入传送带前,被悄悄换成了白天下线的复制品。
复制品主板背面,多了一颗指甲盖大小的陶瓷谐振片,内部嵌着微型信标。
第三天凌晨四点十七分,李振邦的黑色轿车停在城东“惠民回收点”门前。
他穿着洗得发白的环保督察制服,胸前挂着一枚边缘磨损的铜质工牌,下车时顺手掸了掸肩头并不存在的灰。
门口保安刚打了个哈欠,李振邦已笑着递上一包烟:“兄弟辛苦,查个台账,走个流程。”
监控室里,空调嗡嗡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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