库恩牧师的表情呆滞，这一切都发生得太快了，他没想到亚丁的手段竟然这么狠辣，高佳丽街区的驱魔者果然是一群疯子！
“还好装填的顺序没错，要是换成其他子弹，这家伙恐怕连身体都被打碎了……嗯，这也浪费我的钱，那可是70克朗啊！该死的家伙，回去又得保养枪械了！”
亚丁有些不满地嘟囔着，打开“屠灵”的转轮盘，把黄铜弹壳给退出来，然后从腋下枪套的弹袋里取出一颗普通子弹，重新往左轮转盘内填充弹药。
等把“屠灵”装回腋下枪套后，亚丁抬起头，尴尬地摸了摸鼻子，有些歉意地说道:
“实在抱歉，库恩牧师，这帮家伙真是欠揍，让他们离开非得不听劝，只好请他们以最快的速度去医院了。”
“这样…不太好吧。”库恩牧师目瞪口呆，这难道就是你的请人方式吗？
亚丁无所谓地摊了摊手，平静地说道:
“对付流氓，最残暴的手段就是最好方法。您不用担心，正常的把这件事上报给联合仲裁庭就行了，我的队长还是个写报告的高手。”
蔷薇教会和帝国之间组成一个叫作“联合仲裁庭”的法院，专门针对魔法师涉案开庭仲裁，类似于“军事法庭”这样的机构。
库恩牧师摇摇头叹息，驱魔者对平民使用致命武器，这事肯定得报给联合仲裁庭，没有任何人能够瞒得住，这可是重罪！
库恩牧师有些忧虑地说道:
“亚丁先生，您还是太冲动了，就算肖伯纳神父能够担保您，万一联合仲裁庭的检察院揪着不放，这对您来说还是太危险了，而且还可能会连累到查尔斯先生。”
联合仲裁庭的检察院，就是提出追诉犯罪的机构，说得更简单点，那就是收集证据进行弹劾。
亚丁摸了摸下巴思考，联合仲裁庭的检察官的确是个棘手问题，但他早就想好了对策，嘴角微微上扬，对着库恩牧师说道:
“库恩牧师，别忘了我还是个警察，这里是特浦尼教堂，有人在藐视教会的神圣性！”
库恩牧师愣了一下，立刻明白这句话的意思，他拍了拍后脑勺，恍然大悟地说道:
“我知道了，《宗教法》！难怪您刚才……”
库恩牧师还不算太笨嘛……亚丁嘴角上扬，接着说道:
“库恩牧师，麻烦您把详细情况报告给教会。嗯，联合仲裁庭那边也得报上去。”
“我明白您的意思，亚丁先生。”库恩牧师笑着点点头答应。
《宗教法》是为了保护教会的神圣性，法律条文规定:偷盗、破坏、亵渎、藐视教会教堂的，或者侮辱神职人员的，罪行可轻可重，没有明确的量刑。
但是若在教堂的建筑范围内，如果有人胆敢亵渎、藐视教会的行为，执法者可以使用武力驱逐，后果由亵渎者来承担。
这条法案的制定，是基于1806年前的一场文艺复兴反教运动，当时大批的激进青年上街游行示威，甚至还冲进教堂里抢夺珍宝，破坏建筑文物，谋杀神职人员等等。
因此，这条法案直到现在都没有废除，这是在警告亵渎者，在别的地方管不着你，可是在教堂的领地范围之内，教会的神圣性不可侵犯。
亚丁看着地上还残留大量的血迹，摇了摇头嘀咕道:
“这些愚蠢的流氓，没文化，真可怕。都说了我是警察，但凡多读点书，你也不至于吃这么大的亏啊……”
半个小时后，里奇从特浦尼教堂内出来，他抬头看了一眼，突然愣住了，门口周围有一大堆警察在站岗，地上还有一大片血迹，警署的警长、亚丁和库恩牧师熟络地聊起天，甚至警署的警长还恭敬地给亚丁递上名片。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这里发生命案了？还是有人抢劫教堂了？或者刚才有黑帮在火拼？里奇的脑袋里充满了疑惑。
亚丁转过头看到里奇出来了，他热情洋溢地说道:
“噢～我尊敬的查尔斯督察，您又得写报告了。您瞧，我又为社会除掉了一个祸害！”
“我又得写报告了？”里奇明白了这肯定是亚丁干的好事，血液瞬间猛地涌上脑袋，他感觉眼前一片浑浊，差点气晕过去。
……
马车车厢内，里奇深呼吸了一口气，将心底的愤怒强行压抑住，驱魔者对平民使用致命武器，这件事要是捅到联合仲裁庭的检察院，他也得受到弹劾，这可是严重的失职罪。
里奇看向亚丁，语气有些僵硬地问道:
“亚丁先生，能不能给我解释一下，这次你又杀了谁？刚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亚丁思考几秒，将事情在脑海中梳理一遍，最后淡定地回答道:
“我不知道那家伙有没有死，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
里奇听完详细的案件经过后，闭上眼睛揉了揉额头，这件事确实有点棘手，但也不是无法解决:
“说说你这样做的目的。”
“我想发展线人！”亚丁简短的回答，表情没有任何变化。
里奇睁开眼睛点了点头，继续问道:
“理由呢？”
亚丁直视着里奇的眼睛，毫不犹豫地回答:
“调查我身上的排斥感，还有‘叠纸者’的信息！”
沉默了几秒，这双冰蓝色的眼睛终于让里奇信服，里奇没有问亚丁想发展谁成为线人，只是摇头苦笑了一声，接着说道:
“你的眼睛真容易说服别人，如果需要线人经费，来找我要报销单。”
亚丁哑然一笑，不想再讨论这个话题，幽默地回答:
“你不是说有些人忘记了教会的血腥手段吗？瞧，我给你做了件好事。”
里奇嘴角抽搐了几下，心里忍不住骂了句:“我是让你对付邪恶组织，不是让你对付平民，该死的混蛋。”
最后，里奇叹息地摇了摇头，不再纠结自己说过的错句，叮嘱亚丁道:
“你很聪明，用《宗教法》做借口，以警察的身份介入执法，说到底是这些混混不懂法律。这件事好办，我回去就让警察把他们给抓起来，关一段时间就老实了。但是我严肃的警告你，下次不要再出现这样的问题了，非必要因素，不能再对平民使用致命武器，联合仲裁庭里的那些乌鸦，他们可不是好惹的！”
亚丁点了点头答应，他知道队长里奇在暗指哪个机构，联合仲裁庭的检察官的确不好惹！
亚丁没有过多关心这件事情，因为有队长里奇帮他去处理，他现在最关心的是另一件事，忍不住地嘀咕道:
“嗯，回去还得买个怀表，该死的，又要花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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