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一天,陈勇本想继续在天幕上播放电影的,但他一时间不知道看点什么。正当他靠在椅子上思考的时候。紧随而来的天幕系统更新提醒,让他决定专门与那个特殊时期的先辈来一次跨越时空的对话。
【这是一把曾对准过无数敌人的手枪,此刻,枪口却顶在了它主人的太阳穴上。这个年仅二十岁的男人——保尔·柯察金,刚刚得知自己将面临瘫痪与失明的未来。作为一名坚定的布尔什维克战士,若不能再为信仰的事业冲锋,生命还有什么意义?】
天幕下,江西,瑞金,某处简陋的营地。
篝火旁,几个刚参军不久、脸上还带着稚气的“小鬼”屏住了呼吸。他们见过牺牲,见过重伤,但从未如此直接地面对一个战士灵魂深处的绝望。一个咬着草根的新兵喃喃道:“都瘫了瞎了,还能干啥?要我……我可能也……”
旁边擦拭步枪的老班长手顿了顿,布满老茧的手指用力抹过枪身,眼神却没离开天幕。他没说话,只是腮帮子的肌肉绷紧了,当他听到那个熟悉的布尔什维克时,他就知道这是个讲述有关同志们的故事。
【保尔想结束自己的生命,但就在扳机即将被扣动时,他的脑中却响起一个声音,那是他曾经的自己:“老弟,这是冒牌的英雄主义!干掉自己,任何一个笨蛋,任何时候都可以做到。这是摆脱困境的最怯懦最容易的一种办法。生活不下去,就一死了之。你有没有试试去战胜这种生活呢?为了挣脱这个铁环,你已经竭尽全力了吗?你是不是已经忘了,在沃伦斯基新城附近,一天发起十七次冲锋,不是终于排除万难攻克了那座城市吗?把手枪收起来吧,这件事永远也不要告诉任何人。即使生活到了难以忍受的地步,也要善于生活,并使生活有益而充实。”】
天幕下,长征路上,一支疲惫却坚定的队伍正在短暂休整。
伤员的担架旁,一个左臂空荡荡的年轻战士,用仅存的右手死死攥着一块干粮,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天幕。当听到“一天发起十七次冲锋”时,他身边的战友们,那些经历过湘江血战、强渡乌江的老兵,眼神猛地亮了起来,仿佛有火苗在瞳仁深处窜动。
“听见没?”一个声音沙哑的连指导员低声道,他腿上还缠着渗血的绷带,“一天,十七次。咱们过雪山草地,算不算挣脱那‘铁环’?咱们缺粮少弹,算不算‘难以忍受’?”
没有人回答,但一种无声的共鸣在队伍中流淌。那个独臂战士慢慢松开了紧握的拳头,将干粮小心地掰成两半,递了一半给旁边更虚弱的小战士。
【他于是放下枪返回住所后,拿起了笔在纸上写下一段话,当他回首往事的时候,不因虚度年华而悔恨,也不以碌碌无为而羞耻,这样在临死的时候,他可以说,我的整个生命和全部的精力,都献给了世界上最壮丽的事业,献给了为全人类的解放。】
天幕下,延安的窑洞里。
一群来自天南地北、经历各异的干部和学员围坐着。炭笔在粗糙的纸张上划过的沙沙声此起彼伏,每个人都在默写或疾书这段文字。
一个宣传干事,反复咀嚼着“最壮丽的事业”几个字,忽然抬头对身边的同伴说:“以前总觉得‘解放’是个大词,有点空。现在看了这保尔,再想想咱们走过的路、要做的事……这词,有血有肉,重得很。”
旁边一位从北平来的学生,眼眶微红,用力点头:“不为悔恨,不为羞耻……这就是我们选择这条路的意义。哪怕将来我看不到胜利那天,只要我尽力了,就没白活。”
【而这里的,这是《钢铁是怎样炼成的》里发生在主人公保尔身上的故事,更是其作者尼古拉·奥斯特洛夫斯基自身生命的写照。】
【初次接触到这本书之时,很多人都被书名所误导,认为这是一本知道钢铁冶炼的技术指南书,甚至连当时的出版社都建议奥斯特洛夫斯基将书名改为主人公的名字——《保尔·柯察金》。】
【但奥斯特洛夫斯基要写的是一个时代的故事,而不仅仅只是某个人。这本书讲述了保尔·柯察金从一个少年参加革命到受伤复员的经历。】
天幕下,晋察冀抗日根据地。
一个班的战士刚刚打退鬼子一次小规模扫荡,坐在残垣断壁间休息。政委是个三十出头的汉子,他望着天幕,吐出一口烟:
“钢铁……咋炼成的?咱们不就是吗?鬼子的枪炮,山里的风雪,肚子里的野菜,还有牺牲的战友……这不就是炼咱们的炉子?”
他环视周围年轻的面孔,“这书,写的不是一个人,是咱们所有人。从江西,到陕北,再到这太行山,千千万万个‘保尔’。”
【时间倒回1904年9月29日。当日俄战争在远东进行时,在沙俄版图的另一端,乌克兰西部一个贫穷的小村庄里,一个男婴降生了。】
【按习俗,他被取名为尼古拉·阿列克谢耶维奇·奥斯特洛夫斯基。他的父亲是酒厂季节工,母亲虽通晓文字甚至多国语言,却也只能靠打零工维持生计。家境的窘迫,让奥斯特洛夫斯基早早尝遍了生活的艰辛。】
天幕下,大别山深处,红军游击队驻地。
许多战士默默地低下头,或互相交换着眼神。贫苦,压迫,家人的离散……这一切对他们而言太熟悉了。一个原本是放牛娃的小战士咧了咧嘴,对身旁的伙伴说:“看,这外国‘保尔’小时候,跟咱们也差不多嘛。也是苦水里泡大的。”
“所以才知道为啥要革命,” 他的伙伴,一个因为地主逼债家破人亡的青年,沉声说道,“不光是为自己吃饱饭。”
【虽然生活艰辛,善良的他们还是会偶尔帮助更穷的人,奥斯特洛夫斯基上学前,父亲经常在喝醉后给他,讲述自己在战场上的风光表现。】
【这让奥斯特洛夫斯基十分神往,所以当他稍大一些时,就迷上了和小伙伴进行打仗游戏,他虽常常被推举为将军,却总是身先士卒的第一次冲锋。】
天幕下,陕北公学的操场上。
年轻的学员们会心一笑。他们中不少人也曾有过“将军梦”。
一个学员大声说:“咱们不玩假的!咱们就在真的战场上,当冲锋在前的兵!”
引来一片赞同的热烈的响应。
【奥斯特洛夫斯基八岁那年,父亲因赌博输掉了贷款买来的房子,自知无颜面对妻儿,便跑去邻村当了护林员。】
【母亲无奈只好带着四个孩子搬回娘家,为了生活能够继续,母亲给刚刚十岁的两个姐姐安排了婚事,哥哥也被送到德国人开的铁厂当学徒,铁厂只管饭却不发工钱,需要干满3年才能离开,否则就需要支付一大笔违约金。】
【在这样不平等的契约下,铁厂老板不仅把哥哥当成奴隶使唤,还经常以虐待哥哥为乐,有天老板的一个朋友来访,为了取乐,他竟要求哥哥徒手去拿熔炉旁烧得滚烫的铁球。】
【双手被烫得通红的哥哥流着眼泪逃回了家,但无奈的母亲却因付不起给铁厂的违约金,只能要求他再回去忍一忍。知晓这些情况的奥斯特洛夫斯基暗下决心,要让欺负穷人的恶徒好看。】
天幕下,各处苏区、根据地。
压抑的怒火在战士们胸中升腾。类似的悲惨故事,几乎在每个战士的家乡都发生过,只是压迫者的名字不同——是地主,是工头,是伪满,是外国资本家,是反动军阀。
“吃人的世道,哪国都一样!” 一位经历过安源路矿工人大罢工的老战士拳头砸在膝盖上,“不把这吃人的规矩砸个稀巴烂,穷人就永无出头之日!保尔那么小就懂,咱们更得懂!”
许多新入伍的战士,原本或许只是为了一口饭吃,或是跟着同乡而来,此刻听着天幕里的故事,看着身边老战士激愤而坚定的面孔,心中某种朦胧的东西正在变得清晰、坚硬。
【1915年,俄军在一战中失利,同盟国军队逼近边境,奥斯特洛夫斯基随家人搬到了东边,相对安全的小城舍佩托夫卡,生活稍微冷静后,奥斯特洛夫斯基到城里的教会高等小学,当了插班生。】
【他很珍惜这来之不易的机会,学习刻苦,成绩很好,并且时常帮助有困难的同学,在课余时间,他阅读了大量书籍,其中给他触动最大的是讲述意大利革命故事的小说——《牛虻》。】
【他想成为主人公那样坚定的革命者,革命的理想,第一次在这个少年心中熊熊燃烧起来。】
天幕下,八路军总部驻地。
一些有文化的指挥员和政工干部聚精会神。他们敏锐地捕捉到了“书籍”和“理想”的关键。“《牛虻》……” 一位戴着眼镜的政委若有所思,“咱们的中国,有没有唤醒千万人的‘牛虻’?有!马列的书是,进步报刊是,那些为理想抛头颅洒热血的先驱者更是!”
他转身对周围的年轻干事们说:“看见了吗?革命的火种,往往就是这样点燃的。一本好书,一个榜样,就能让一个少年找到一生的道路。我们的宣传工作,就是要做这播种火种的人!要让每一个受苦的同胞都明白,他们为什么受苦,路又在何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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