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霄霄的事，确实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她知道了那些照片的存在，因为楚云绅的话，他一直耿耿于怀，但也不全是因为照片的存在，他就可以任阮霄霄胡作非为。
“这件事，是我愚不可及，当时那种情景，我们一直僵着，我怕你觉得我龌龊。”他卑微到了底，在辛凝面前他什么都不剩了，将自己所有的骄傲和自尊都抛弃得一干二净，“我真的没有给她什么特权。她是不是跟你说过什么？”
辛凝去澄璟公寓的时候，晚上管家给于磊打电话，辛凝去了澄璟公寓，他名下的房产都是于磊在负责打理。于磊并不知道其中缘由，第二天早上去医院汇报工作才提到辛凝去过澄璟公寓的事。
辛凝不会无缘无故去他的公寓。
等他赶过去的时候，箱子已经被重新移过位置。
辛凝望着他说话时冒出来的白雾，周祁野问：“她跟你说了什么？”
辛凝：“她说从来不敢在你面前索要什么，上次在医院你警告过她，她的工作生活现在一团糟，不过，这些和我有什么关系吗？她打着你的名义揽了不少资源，你不也置之不理。”
周祁野抱紧她：“那段时间，所有人都盯着你跟楚云绅的关系......”
辛凝打断他：“所以你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除了那些照片是个理由外，还想趁此报复我？”
“不是。”周祁野如鲠在喉，“我从来没有想过要报复你，在你身上找平衡，至少在外人看起来，我跟你扯平了......还有.......”
“你什么时候也在意外人的眼光了？为什么要跟我扯平？还有什么？”
辛凝问完，很快想到了答案。
“是因为你爸对吗？他一直不喜欢我。因为当初他对楚家低过头。没有人能改变他的思想。”
周祁野埋着头，将额头抵在她额头之上：“我知道你可能觉得荒唐，我们结婚后，周家跟辛家正是特殊时期，如果你跟楚云绅的事再继续发酵，会对辛家和周家不利。那段时间因为楚云绅，我们的关系一直很尴尬，加上一些不光彩的事，就没告诉你。”
“什么事？”
周祁野没告诉辛凝，她跟楚云绅的那些p图，甚至还有更恶心的东西投在周氏集团的门口，还呼吁要他跟辛凝离婚，都把矛头指向辛凝。有人说辛家管教无方，长女跟罪人的儿子谈恋爱。
周祁野言简意赅地说，有人想利用她和楚云绅的关系做文章，煽动曾经被楚家打压过的老板和居民，在周氏集团门口投过不少奇奇怪怪的东西。
抓了不少人那一段时间，越抓好像他们越愤怒，越兴奋，怎么抓也抓不完。
有人造谣辛逸明曾经在楚家跟周家之间因为自己女儿谈恋爱摇摆不定，被传唤问过话。
周家跟辛家紧密相连，楚家一直是个敏感词。
辛逸明被传唤这件事没有被爆出来，是两家一直压着的。
在那个特定的时期里，无论其他事件如何喧嚣尘上，都无法掩盖住周家、辛家和楚家这三大家族所引发的舆论狂潮。每一个与之相关的消息都会迅速传遍大街小巷，成为人们茶余饭后热议的话题焦点。而他与阮霄霄之间的事情更是犹如一颗重磅炸弹，一经引爆便引起轩然大波。起初或许只是一些捕风捉影的传闻，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和各种猜测的不断涌现，这件事逐渐升温并愈演愈烈。最终，它成功地压过了原本备受瞩目的她与楚云绅之间的关系，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和注意力。
后来那些投小卡片的人，故意投递给他家人的那些快递，也确实渐渐变少了。
辛凝确实不知道辛逸明被传唤询问过，周家还被骚扰过。
两家一荣俱荣一损俱损，难怪，周祁野跟阮霄霄的事闹得沸沸扬扬，家里没有一个人站出来替她说话，所有人都保持沉默。
这件事确实没有给周家和辛家带来什么影响，反而所有人都开始可怜她了。
“都是资本家，都看透了事情的本质，掌控舆论风向，就我还不知道。”
周祁野捧着她的脸：“你不也是资本家的女儿。”
田舒怡仨人找过来的时候，辛凝被周祁野的衣服包裹着抱在怀里不沾风雪，他一个人在那儿淋雪。
辛凝轻轻挣脱开周祁野的怀抱：“那跟阮霄霄算是相辅相成，我没什么好说的了。”
她不想继续深刨这个问题。
周祁野抓住她的手：“我们回家，好不好。”
辛凝一双清澈的眸子水漉漉地看了他好久，低眸启唇：“周祁野，我们之间，少了一份坦诚相待，还有不少的问题，即便以后硬凑合在一起，也会不幸福。你让我再好好想想吧。”
辛凝把衣服还给了他：“早点回家。”
她快步朝田舒怡走去。
雪越下越大。
周祁野站在雪地里 ，如同一尊木偶，一动不动地看着她的背影和他渐行渐远。
田舒怡把她带走了。
戎硕跟宋沉望着她双眼绯红，看得出这次是辛凝是真没打算回头了。
周祁野捏着外套，浑身都湿透了，她的话还在耳边飘荡。
——“我们之间少了一份坦诚。”
-
辛凝坐上出租车，透过车窗看见他还伫立在刚刚的位置，雪把他的背脊压得弯弯的。
宋沉跟戎硕陪在一旁。
辛凝别开眼睛，垂着眼睫，捏着手指。
如果他们之间没有楚云绅，会是怎么样呢？
“睡一会儿吧。”田舒怡把她抱进怀里。
下车后，她站在冷风口，有一种心依然遗留周祁野那里，迟迟未能归来的滞后感，心口处空落落的。
田舒怡见她迟迟不走，轻声问：“怎么了？”
辛凝想起周祁野的话。
——“我没想过硬挤。”
——“你不用自责，你又不喜欢我。”
她确实可以不用自责。
辛凝微微仰起头，轻轻舔舐着有些干涩起皮的嘴唇，目光迷茫地看着前方：“舒怡。他说，结婚前就喜欢我很久了。他说他好爱我。”
田舒怡心底一抽，她知道，戎硕都告诉了她。
辛凝一行泪水不可控地掉了下来，田舒怡慌张地替她擦掉：“不哭不哭。”
辛凝更伤心了，哽咽道：“我好像也爱他。”
田舒怡替她擦眼泪的手停顿好久，心尖跟着揪起来。
辛凝又哭了。
明明计划要走，发现自己一直在自欺欺人。
上次电影院电梯里分别，她隐隐知道过答案的。
她缺乏安全感，不明白，不理解周祁野的傲骄。
周祁野明明努力过，还是跟她产生了隔阂，就像一条鸿沟，越来越深。
她曾经好像也把对她最好的人弄丢过。
小时候他们明明那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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