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雾压在省城屋脊上,白板只留四个词:不拖,不失速。
组织口的电讯同时抵达两处,一张发往澜州,一张送至省委办公厅。
澜州市委书记因病请辞,岗位空缺需要当日确定。
李一凡把笔落下,节拍从夜谈转入人事。
澜州的会场搬到市党校小礼堂,座位压得很紧。
入口收走花架与标语,只留一张桌与一摞纸。
桌面三份材料并排,民意面板,项目清单,风险清单。
沈砺川站在灯下,话不多,只说照表走。
三名备选被点到台前。
第一位是本地派系推举的市长岳绍农,澜州土生土长,从区里一路上来,熟门熟路。
第二位是省里业务中枢调来的周砚青,近一年在专班一线盯项目、破旧例,刀口够硬。
第三位是州里常务副州长耿庆华提名的江北市委副书记成文启,履历漂亮,落地待检。
衡量不看资历,只看能否接住已经滚动的三张清单。
项目清单要求十个节点不掉链,风险清单要把老账按序清掉,民意面板要让可感可见。
谁接手,谁给出第一周、第一月的可检时点。
会场从一开始就没有彩话的缝隙。
岳绍农先上场,打开ppt,地图铺满大屏。
他把澜州地形和产业一口气讲顺,指头稳,气场足。
台下却有人把眼神落到另一页,节点与动作只写到季度。
沈砺川把笔敲了下桌,提醒回到一周、一月的刻度。
周砚青没有上ppt,只把一张卡片放在桌面。
十日内的动作列成三列,路该让开,证该办成,工地该交付。
她没有把词往上挂,只把人往前推,谁对口谁领命,谁落在最后谁解释。
她再补一行,老账与新事同步推进,别用整顿当遮羞布。
成文启端着一本厚厚的汇编,条款滚瓜烂熟。
他擅长把政策拆成段落,逻辑漂亮。
沈砺川让他从澜州既有项目里挑一个最难的,十天内给动作与结果。
他顿了一下,眼神落到台下,回答不够干脆。
本地派的试探没有停。
一张匿名小纸条在走廊传递,暗示外来干部不懂水文与地缘,恐拖后腿。
又有自媒体放风,称空降只会制造磨合焦虑。
林允儿不争辩,把三张卡贴到市里首页,写上简短的三个字:能不能。
午后改为个别谈话,围绕三张清单逐一对表。
李一凡把问句压到最短,只询问谁干,谁扛,何时见。
岳绍农讲人脉与便利,承诺能把协调会开到夜里。
他被追问具体时点,话锋明显一软。
周砚青把澜州的难点切成三块,园区的用工与交付,城里的路口与窗口,外环的口岸与通道。
每一块只提当周要完成的三件小事,次序与责任写死。
她没有用大词,只补一句,干部要在一线交卷,不在礼堂立功。
谈话结束,她没有回座,直接去打电话分工。
成文启强调组织统筹,善于搭班子。
他被问及澜州旧案如何清底,答复仍旧绕回流程。
组织口记录员在纸角画了一个圈,表示还得再压一轮。
沈砺川收起记录,脸上看不出喜恶。
傍晚,第二轮测评只看一个问题。
谁能在十日内让三张清单跑起来,不出花腔,不留尾巴。
票箱前没有丝竹,人群走得很静。
每张票只写一个名字,写完就走。
走廊尽头,几位科室主任凑在一起,神色不定。
有人担心空降打乱既有平衡,会把许多看不见的线掀起来。
有人怕本地系若再拉扯,改革会失去节拍。
无人敢大声议论,门口的钟声压着气息。
省委办公厅的灯在暮色里亮起来。
李一凡看完考察材料,把澜州这一年走出来的路又看了一遍。
他把笔点到“并联推进、当场交卷”的那一行,笔锋压实。
随后起身,在窗前站了十秒。
任职建议从组织口打印出来,放在案头。
落款很冷静,措辞克制。
一纸定向,风向立住,节拍不乱。
他合上夹子,钟声恰到点。
澜州的小礼堂重新亮灯,座位没有挪动。
沈砺川拿起话筒,宣读决定。
周砚青任澜州市委书记,主持市委全面工作;岳绍农任副书记,继续担任市长,主攻项目落地与民生服务,按月交账;成文启回州里,另有任用。
会场没有喧哗,笔在纸上划过的声音比掌声更实。
决议后不走祝词,直接落分工。
城建、园区、文旅、公安按序进场,三张清单同步改成澜州版。
市里两名以往“只会写汇报”的干部调离一线,改去后台。
市委办的作息表从今晚起更新,夜里不加彩,早上见效果。
走廊里有人开始收拾抽屉。
一位办公室系统的老同事把文件夹装进纸箱,眼神落在地上。
他在旧时代是个勤快人,却习惯把事往后推半步。
如今半步已经成为一道缝,他知道自己跨不过去了。
另一头,几名年轻科长把电话打给各自条线。
他们把分配到手的三件小事拆成动作,一一对齐。
有人嘴里还念着周砚青在台上列的十天安排,像在背诗。
晚风从半开的窗缝挤进来,纸页轻轻抖动。
周砚青没有在台上久坐,她把外套搭在椅背上就往外走。
第一站是政务二馆,窗口还在亮灯。
第二站是园区护航站,晚班刚换过牌。
第三站是口岸临时指挥点,夜里车流正在靠近。
岳绍农的办公室灯也没有灭。
他把城建与交付的表再压一遍,把人手移到靠前位置。
他看了一眼墙上旧的锦旗,又把目光挪回桌面。
他知道自己的位置没有变轻,但方式必须改变。
成文启在礼堂外的台阶上停了几秒。
他合上那本厚厚的汇编,姿势很平。
他对身边的秘书点点头,说回去把手上几件收口。
车门关上的声音不重,像晚风压过树叶。
城市并不关心谁上谁下,只关心明天能不能更顺。
南门集散点的志愿者把牌子擦亮了一遍,索道的优先通道画线更直。
政务大厅的寄送柜装满了当日出件,快递小哥把车推得更快。
园区的孩子把作业本合上,背包里还塞着那只缺耳朵的布偶。
夜色沉到屋脊下,澜州的灯还没有散。
市委大楼的楼道里传来脚步声,有快有慢。
一辆旧款黑车从后门驶离,尾灯在拐角处灭掉。
台阶上空出一块位置,风吹在石面,凉得很实。
白板更新到下一行。
澜州三张清单改版上线,十日节点照旧执行。
谁拖,谁上台解释;谁先到,谁在表上靠前。
李一凡把笔帽扣紧,窗外的云往东压去。
远处钟楼打了三下,城市像被轻轻敲醒。
周砚青从口岸指挥点出来,抬头看了看那串光。
她把手机收回口袋,脚步不快不慢。
第一夜,没有彩话,只有路与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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