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招待走到女子面前,对女子莞尔一笑。问道,“小姐,您喝点什么?”
“一杯日本清酒。”
“好的。”
“酒精度不要太高,两个半小时以后,我要陪客人去东京最好的艺伎馆看表演呢。”
“好的,请稍等!”
女子的声音音量控制得很好。
李香香能听见。
稍远处的便衣,却什么也没听清。
李香香一口喝光了杯中的酒,拎着手提袋,走出酒吧。
女子从手提袋里拿出一本杂志翻阅。
女招待很快送来酒。
“您要的低度日本清酒,请慢用。”
“谢谢!”
女招待走到一直盯着女子的便衣身边。
“先生,您喝点什么?”
“我等人!”便衣尴尬地站起身,走出酒吧。
李香香走出dG饭店酒吧,沿着门前长方形大水池右侧走到马路边,钻进一个电话亭,取下话筒拨号。
“喂!”
李香香听出是刘简之的声音,立即用手指在话筒上轻轻地弹了几下,然后把电话挂上,走出电话亭。又沿着马路往前走了200米,确认没人跟踪之后,穿过马路,走到对面的一个居酒屋前等候。
5分钟后,一辆汽车在李香香身边停下。
李香香拉开车门,坐进车里。
汽车继续开车朝前驶去。
“孟诗鹤说,高桥中佐晚上会带汪特使去艺伎馆看表演。”
“那家艺伎馆?”刘简之问道。
“孟诗鹤说是东京最好的艺伎馆。”
“可是,哪家艺伎馆是东京最好的艺伎馆呢?”刘简之问。
“我也不知道。”李香香说。“千惠子一定知道。”
“你告诉周沪森做好行动准备,在银座百货公司门口的电话亭等我,我马上去见姜夔。”
“是!”李香香说。
刘简之把车停在一辆车前,让李香香下车,然后继续开车朝前驶去。
李香香走进旁边的汽车,拉门坐进车里。
“什么情况?”坐在车上的周沪森问道。
“高桥圭夫晚上会带特使去看艺伎表演。”李香香说。
“在艺伎馆采取行动?”
“是的!装备都带了吗?”
“带了,在车上。”
“我们去银座等组长。”
周沪森启动引擎,倒车向银座方向驶去。
刘简之给宋春萍打了个电话,便驾车朝东京dG大学驶去。他把车停在姜夔家前小树林里,走向姜夔家门口,见前后无人,绕到姜夔工作室窗外,伸手敲了敲窗户。
没有反应。
刘简之隔着窗户,朝姜夔的工作室里看去。一个电子管摆在窗角,这是姜夔告诉刘简之,他陪千惠子去了梅香艺伎馆。
汪精卫的特使,会不会去梅香艺伎馆?
自千惠子离开梅香艺伎馆之后,梅香艺伎馆在东京艺伎馆中的地位,早已今不如昔。
刘简之回到车上,找出一张地图看了看,驾车朝银座百货公司驶去。
......
一辆汽车停在梅香艺伎馆后门。
姜夔坐在车里看着一本书,不时抬起头,看向旁边的一栋平房,那里是千惠子教小艺伎弹琴歌舞的练习厅。
音乐悦耳,勾起了姜夔的兴趣。他走下车,朝练习厅走去,往里一看,发现练习厅里,两个小艺伎正在练习上方舞。
一个小乐队在舞台的侧面伴奏。
千惠子盘腿坐在地板上,看着小艺伎舞蹈。
两个小艺伎拿着团扇,做着动作。
“注意膝盖弯曲,站稳,对!……注意身体保持S型……。”千惠子不停地喊道。
两个小艺伎认真跳着,突然看见出现在门口的姜夔,不免一愣。千惠子侧头一看,见是姜夔,会心一笑。
艺伎馆的老板千叶美香突然走了进来。猛然见到姜夔,也是一笑。
“今天就练习到这里,你们都出去吧!”千叶美香对两个艺伎和几个乐手说。
两个小艺伎和几个伴奏乐手走了出去。
千叶美香回过头来看着千惠子。
“妈妈,你怎么了?还有二十分钟呢!”千惠子说。
“妈妈遇到难题了。”千叶美香说。
“是不能按时给我报酬吗?”千惠子问道。“您完全不必在意……”
“不是。”千叶美香说,“你的报酬我会按时给你。我刚刚接到宪兵司令部的电话,说有几位非常重要的客人,晚上要来看艺伎表演。”
“恭喜妈妈,您今晚上又要挣大钱了。”千惠子说。
“哪能挣钱啊。”千叶美香说,“芙美小姐刚才不小心把脚扭了。”
“哪怎么办哪?”千惠子道。
“千惠子小姐,你能不能……”千叶美香欲言又止。
“妈妈,您想让我代替芙美小姐?这,这行吗?”千惠子说。
在日本,艺伎一旦结婚,就不能再给客人表演了。
“我知道这不大符合规矩……”千叶美香说,“不过,今晚是给中国来的重要客人表演,你……你能不能顶替一下,这不会有什么问题的吧?”
“竹井君等着我呢。”千惠子说,“晚上的电影票都已经买好了。”千惠子说。
“这几个中国人是大日本帝国的客人,对我们日本非常重要。我想,天皇陛下一定希望你……”
千叶美香抓住了千惠子的软肋。
“好吧,我答应你,妈妈。”不等千叶美香说完,千惠子立即答应下来。
千叶美香喜笑颜开。
“太好了。那么,千惠子,现在去化妆吧?”千叶美香说。
“你还要演出,我怎么办?”姜夔说。
“化妆室旁边,有个休息室,竹井君可以去休息室休息。”千叶美香说。
“好的,妈妈!”千惠子说。
“演出时间有多久?”姜夔问。
“90分钟。”千叶美香说。“竹井君,实在抱歉……”
千惠子走到姜夔身边,挽起姜夔的胳膊,走出练习厅。朝化妆室走去。
中国来的客人……一定是汪的人,姜夔心想。
进了化妆室,千叶美香回头对姜夔说,“竹井君,隔壁就是休息室,您去休息室休息吧!”又吩咐下人给姜夔泡茶。
姜夔走进休息室,惊奇发现,休息室里有一部电话机。一时大喜过望,连忙把门关上,拨了一组号码。
“新闻部!”一个女声传了过来。
“请问,佐藤君在吗?”姜夔问。
“佐藤君不在。”对方说。“有什么事,可以跟我说吗?我是美由纪小姐。”
“打扰了。”姜夔失望地放下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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