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长生也回过神,做戏要做全套。他一个箭步上前,双手赶紧奉上一枚传讯玉简,脸上混杂着惊怒与惶恐,声音都变了调:
“侯爷,大事不好啊!徐九龄来信,东南道闽江州玄府白河县,遭南越贼子突袭!守城官兵全军覆没,金丹县尊力战而亡,县城.......县城近乎被屠城啊!”
“什么?!”
这话如同平地惊雷,悍然炸裂!震得在场所有人神魂皆颤!
李文弼原本因伤势而略显苍白的黑脸,瞬间血气上涌,变得铁青!
他身旁悬浮的青煌剑“铮”的一声爆发出刺目豪光,浩然正气不受控制地冲天而起,搅动风云!
“你再说一遍??东南道?白河县?!”
他猛地扭头,目光死死钉在林长生脸上,声音愤怒,“吴鬼两路侵袭琼府的主力已被击溃,哪来的南越贼子能屠我大晋东南一县?!守军呢?护城大阵呢?!难道是南越?”
他胸口剧烈起伏,胸中浩然气翻江倒海,那不是算计,而是听闻生灵涂炭、同僚殉国后,发自内心的痛心!
一县之地,多少修士,多少凡人,那是多少鲜活人命!顷刻间化为乌有!
且白河县虽不是战略要地,但也是东南道重镇!
意义非凡!
本来战火只有岭南道,现在把灵石税赋重地的东南道都牵扯进去了,这是大事。
姬谨世子脸上的从容也瞬间消失无踪,“欺天了!!真是好胆!黑石县烽火未熄,白河县又遭毒手!这是欺我大晋无人?”
庆辰一把抓过那枚玉简,神识粗暴地扫入。
下一刻,一股令人窒息的可怖气息以他为中心轰然扩散!
空气凝滞,温度骤降!
离得稍近的一些假婴、金丹将领,只觉得元婴如山,呼吸困难,脸色发白,不由自主地后退了几步。
而另一边,南宫望与钱宝山在听到“白河县”三字的瞬间,脑子里“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白河县?!
怎么会是白河县?!
那根本不是计划中的一环!南越、十八峒那帮杀才,怎么会跑到那里去屠城?!
什么情况!
两人瞬间头皮炸开。
若是庆辰此刻派兵拦截,很可能逮住那伙人的尾巴,抓住不少人!一旦活口落入庆辰手中,以他的手段.......
两人不敢再想下去。
必须立刻回去!
必须抢在庆辰之前,将所有知情者,所有可能存在的痕迹,彻底抹除!杀光那些不按计划行事的盗匪,才能死无对证!
对,兀魂已经败逃,只要他们手脚干净,把所有脏水都泼到南越和那些死鬼盗匪身上,就还有转圜的余地!
反正兀魂是肯定不会出卖他们。
毕竟几千年的交易,双方获利都极大,而且这次提供的攻城情报也很准确,是他们南越那边没有拦住庆辰,导致局面溃败,跟他们两家可没什么关系。
只要干掉这些计划之外的盗匪,就没事了。
电光火石间,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
几乎是同时,南宫望脸上挤出悲愤之色,他上前一步,吼道:“侯爷!李公!世子!南越蛮夷,丧尽天良!屠城灭县,实在该死!我南宫家在白河县亦有分支子弟,此乃血仇啊!”
钱宝山反应极快,立刻跟上,一副恨不得立刻拼命的模样:“没错!侯爷!我钱家世代沐浴皇恩,扎根琼州,与南越蛮子势不两立!
请侯爷允准,我二人即刻点齐家族精锐,奔赴东南道!不将那群犯下滔天罪行的畜生挫骨扬灰,誓不为人!以慰白河县修士在天之灵!”
他二人说得慷慨激昂、情真意切,仿佛与南越有着不共戴天的血海深仇,恨不得生啖其肉。
庆辰面无表情,眼神冷冷地扫过他们,最终落在了李文弼身上。
李文弼此刻心中已是冷笑连连,怒火中烧。
他本就因近日所查之事、贾道义提供的线索、黑石县之事,对这二人疑心重重。
此刻看着南宫望和钱宝山那副急于表忠心的丑陋嘴脸,只觉得一阵反胃,心中更是恶心
他李文弼又不傻。
黑石县被围,危在旦夕时,你们按兵不动,坐观成败;等到他李文弼在玉溪府城得到消息时,已经晚了。
他不相信这两大家族不知道黑石县城被猛烈攻击。
按照庆辰之前的传音,这些家族是他赶路过来时,顺手弹压,才领了过来。
说明他们就是想等着城池被破,过来捡便宜、捞功劳。
如今听闻白河县被屠,这么着急想要去杀人,肯定有问题!
杀人灭口!分明是想杀人灭口!
其心可诛!
李文弼猛地扭头,眼中不再有丝毫犹豫。
一道带着森然杀意的神识传音,传入庆辰耳中:“沧溟侯!此二人心中有鬼!黑石县破、白河县屠,八成是他们勾结南越所为!老夫手中已有部分证据,指向这二家有通敌之嫌。
此刻他们还想借机脱身,销毁罪证,绝不能放虎归山!老夫伤势未愈,不方便单独擒拿,请侯爷立刻动手!天大的干系,一切后果,老夫一肩担之!”
庆辰没有传音回应。
他目光扫过尸横遍野、焦土千里的落魂坡,扫过神色各异的众人,最后定格在南宫望与钱宝山那强作镇定的脸上。
难以言喻的沉重与肃杀之气,从庆辰身上出现。
他飞入半空,声音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琼州糜烂至此,南越蛮夷肆虐,城池接连被破......我庆辰,身为镇琼上将军,琼州州丞,有不可推卸之责!”
他话音一顿,语气骤然拔高:“本侯有罪,罪以万方;万方有罪,罪在本侯!
琼州福祸,皆系我一身!正因如此,肃清内奸,整饬纲纪,便是第一要务!刻不容缓!”
这话如同巨石投入深潭,激起千层浪!
“罪在本侯”四字,如同万钧重锤,狠狠砸在每个人心上!
李文弼身躯一震,看向庆辰的目光充满了动容,他没想到此子竟有如此魄力与担当!
若此人不是出身微末,原生于大晋、收录于书院,未尝不是又一大儒,朝廷肱骨清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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