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周望踏下辇舆,一眼便见翠香亲自守在殿门外,身姿紧绷如临大敌,果然如小太监所言一般。他眉峰微蹙,眸色沉了沉,喜怒难辨,只余下几分复杂难明的晦暗。
“参见陛下,陛下万福。”翠香闻声连忙屈膝行礼,声音清亮规整。
周望的目光掠过她,抬手径直推开殿门,步履沉稳向内殿走去。
殿内两人早已商议妥当,正闲坐桌前说其他的话。
在听到门外翠香的通报声骤然响起,先前还密商着待皇上驾崩便设法离宫的两人面色不变,纷纷起身相迎。
站在徐幼清身后行礼的长安敏锐察觉到周望瞥向她那一眼凌冽如刀,深觉哪里不对劲。
正待她抬眼要多观察,就被人出言赶了出去。
“民女告退。”
殿门缓缓合上,躬身退至殿外的长安与翠香、来福并肩而立,时刻留意着里面的动静。
皇上此番突然驾临,绝非巧合。
以她所见,周望确实面色沉郁,正是气血亏空的短寿之象,徐幼清所听不假。
但长安指尖无意识攥紧袖中银票,回想方才徐幼清的一言一句,嘴里默念着皇后婢女、太医。
没等小七说出里面是如何情形,她已经猜测出今日之事皇后只是个幌子,从头到尾都是皇上刻意为之的试探。
殿内。
周望并未如往昔那般那般抬手牵过徐幼清的手一同坐上软榻,独坐良久,他方才薄唇轻启,声音低沉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怅然,“我对你还不够珍重吗?”
“陛下待我自是珍重。”
不可否认,眼前人所给她的殊遇让她在宫里少了很多麻烦。
但风雨本就是眼前人所带来的,她也是忘却不了的。
就算在这样封闭的宫中她有过一丝动摇,也会在目睹这个想要她奉上真心的人是如何哄着其他的妃嫔,将后宫女子视作棋子肆意算计,而感到齿寒。
闻言,周望继续咬牙切齿的说道:“你不要昌儿和我,权势也不放在眼里,就这么想要出宫吗?”
才会在听到那般话,未见去紫宸殿寻他,未召徐陈氏入宫商议,偏偏召进宫的人是区区一个丫鬟。
胆大包天的丫鬟。
徐幼清眼底掠过一丝了然,眸光澄澈无波地迎上他的视线。
一言不发,却胜过千言万语。
殿外的翠香听不到声音,碍于来福在身侧又不好直问长安到底在里面和小姐商议何事,急得原地团团转。
“别转了,头昏脑胀的。”
长安伸手攥住她胳膊,将人定在原地。
“长安,唉。”
一声叹息后,翠香虽不再原地打转,眉头却依旧紧锁,眼底的焦灼半点未散。
听到那等要紧的事,小姐让长安进宫有何用处?还不如召夫人入宫共谋,
看出翠香想法的长安唇角勾了勾。
徐幼清要是听到消息后,扭头就召了夫人入宫,殿内那位帝王未必还会纠结于真心与否,只会疑心她勾结外家、暗藏贪权之心。
届时生出的便不是怅然,而是猜忌。
看似现在里面的人已经明说徐幼清贪图他的皇权,也不会有心有芥蒂,但这样的人天生就会警备除了他以外的任何人。
哪怕命不久矣,同样如此。
否则,今日这场试探就不会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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