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叹完这一句后,长安只将行宫所管着的人把控更严,未免消息在没成事前走漏。
比起暴戾嗜杀的亲爷爷,周昌这个无能的皇帝所带来的杀伤力也没小到哪里去,先前周昌、徐幼清掌权时所养回来的国力损耗不小。
除了朝堂那些掌握钻营技巧,借着揣摩圣意的本事平步青云大臣不希望太后重掌大权,其余大臣都暗地里朝行宫这里递了心意。
又有宣贤太后的旧例在,徐幼清此次临朝竟比筹谋时顺遂了数倍,连预想中的阻力都未曾出现分毫。
被太监送回紫宸殿的周昌瘫坐在龙椅步阶上,半点帝王仪态也无。
哪怕已经过去一个时辰之久,他还是没能从被朝臣反戈,母后架空中反应过来。
将朝臣叩拜太后的山呼从脑海里摇晃走,周昌猛地弹坐起来,对正在和殿内外看守侍卫纠缠的来福喊道:“来福,来福!”
“陛下,奴才在。”
“父皇留下的那道圣旨!快,快找出来!”
等找到了密旨,他就能翻盘,重新把权夺回来!
“陛下,奴才一人搬不动龙椅。”来福看着沉如磐石的龙椅,迟疑道。
“朕与你一同。”
周昌手指抠着椅腿卯榫,磨得掌心生疼也浑然不觉。
但当龙椅坐面被两人挪开半尺,看到露出里面藏着的盒子,周昌伸出去的手迟迟未动。
他眼底的急切褪去大半,只剩犹疑。
哪怕当年他年幼,但对父皇所留下的这道圣旨作用还是清楚的。
母后终究是他一人的母后,虽他心有隔阂,但何必动这道旨,闹得母子反目。
眼下权柄旁落不过一时,等些年岁他稳了心智、拢了势力,未必不能再掌乾坤。
来福不懂主子满脑子都是进退拉扯,见他不动,俯身探手将藏有圣旨的盒子从里面拽了出来,递到皇上面前。
“陛下,圣旨就在里面,再晚些恐怕就用不上了。”
来福不觉得太后今日后还能放任皇上在外自由行走。
等过了今日皇上和他都不定被拘在何处,有这道圣旨宣扬不出去内容,不就等同没有这道圣旨?
“来福,母后她其实……”
周昌既不想承认母后要比自己能力强,又不愿启用这道圣旨。
只是没等他抱着盒子纠结多久,殿外内侍尖细的唱喏陡然穿透殿宇。
“太后驾到——”
跟着徐幼清进来的长安一眼就看到殿内的狼藉,同样想起当年周望给周昌遗留下来的后手。
“母后……”
周昌喉间滚出破碎的两字,话音含糊得不成模样。所捧着的盒子也被抛在地,踉跄着几步冲到徐幼清身前,慌乱的求证。
“母后,是不是等我能做好,你……”
来福的目光一直放在木盒上,见被轻易抛掷地上后,暗啐一声子不类父,先帝是何等的英明啊。
在听到所侍奉多年的皇上如小儿般撒娇似的同太后求保证,他又暗啐一声子不类母。
打从心底来说,刚夺权成功的徐幼清对这个儿子如此表现同样是失望的。
白玉哪怕禀明的再详细,也没有她方才简短同大臣们真切交流来的真实。不过一年多,朝堂就被搅得那等鸡犬不宁,真是枉费她及众多名师这数十年的教导。
“皇帝,那是什么?”
殿内静得落针可闻。
方才还急着争辩的周昌喉间发涩,含糊搪塞:“母后,不过是些无用的旧物,不慎掉落罢了,不值当细看。”
“翠香。”
徐幼清目光掠过大殿上龙椅的乱象,哪里会信这样的话。
立在侧畔的翠香应声上前拾起,迎着来福明显惊惧的目光,转身奉到太后面前,“娘娘,上面锁扣封的严实。”
“母后,真没什么可看的!”
周昌的阻拦、来福的眼神,徐幼清尽收眼底,眸色愈沉,冷声道:“长安,劈开它。”
“是。”
捧着盒子的翠香来到长安面前,见她不拔剑,反倒是把头上簪钗取下还有些诧异。
“看好吧,有手艺。”
和翠香的眼神交流间,长安手上的簪钗动作几下,便听得咔哒轻响,盒锁已被挑开。
殿内目光齐聚在翠香要掀开盒盖的动作上,却见盒中只有一层明黄色锦垫,连半分物件的影子都无。
怎么会什么都没有呢?
来福满眼不可置信地瞪着盒内,心头翻江倒海。他当年亲眼看着先帝将圣旨放入,并封了锁扣的。
周昌既是松了口气,又有些失落。
心内猜测着说不准是父皇临终前头脑糊涂,嘱咐错了地方。
徐幼清扫了眼盒内浮尘,神情未改。
能留在紫宸殿的龙椅下,想必是周望暗地里留下钳制她的后手。盒内应有的东西,也能猜出几分。
至于为何空空如也,她懒得多究,也无意深究。
前朝堆积的要务还等着处置,她不耐在此多耗。
徐幼清抬眸对上皇帝外露的表情,下令道:“皇帝,你明日起去行宫静养,几位太师同去伴读,非诏不得回宫。”
过往终究是她和太师们教得太松,未曾用题海磨尽他的浮躁,才让他如今这般不堪大用。
还有这个心慈手软、遇事不决的性子,他这一年独掌大权,竟也未曾纠正过来。
“母后,我不去行宫,别走……”
拂袖离开的徐幼清把周昌的嘶吼声抛之脑后,回到天佑殿第一时间就吩咐等候在此的小李子把朝中办事最为严厉的大臣唤来。
听着那些人名,长安就知这些人将要是周昌的新太师。
既未过问旧太师,想必未来的周昌在行宫里要受到双倍教育。
喜欢快穿路人就要随心所欲请大家收藏:(m.motanshuwu.com)快穿路人就要随心所欲墨坛书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