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值得信任可不一定靠谱啊，都在枫丹那个大染缸里过了这么多年了，你怎么还是如此单纯呢？”
玄叹了口气，原本温暖的金色眼眸终是被冰冷的理性所取代，而这话，也不是温柔的玄零说的，而是更理性的玄灵说的。
“哥哥不也是吗？虽然哥哥一直在说人不值得信任，也确实对人保有戒心，但该出手的时候，你也没有犹豫过，不是么？”
聆胤眨巴眨巴空洞的灰蓝色眼睛，也不知道爹咪是怎么做到的，反正他就是能够看到，而不知情的人看着他的这双眼睛，只会以为并没有任何改变，那所谓的「注视感」，不过是自己的错觉。
“我是兽的神，也是人的神，有些人、有些事、有些情，不是你想就能不做的，受其香火，听其心愿，这就是我的「道」，是「逆天之道」，也是「众生之道」。”
话虽如此，但最初的时候，身为白泽的玄其实是很抗拒这些香火的，他不喜欢香火道，因为行此道者，大多没有什么好下场，包括后土，包括月神，包括结缘神……
无论走哪条修仙路，只要是走香火道，结局何止是一个惨字呢？
“心声是骗不了人的，哥哥的心跳声很平静，你早就接受了走此道所需要付出的代价吧？”
聆胤听得认真，他也不是一点长进都没有的，如今的他越发向着前世的他靠拢，只是又有些不太一样，前世的他没有任何职责枷锁，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现在的他身边还有着一群短时间内离不开他的猫糕，嗯，有区别呢~
“哈…因为这就是「命」吧，当一个人接受了原本属于自己的命数时，再多的反抗也没用，因为命就是命，它早在你不知道的时候就已有定数，你以为你改变了自己的命，可又怎生知道，那改变就不是原本早已定下的命呢？”
“大道无情，运行日月。”
“「道」，更多的还是既定法则，谈「情」，未免有些太自以为是了。”
早在屡次改变自己命数无济于事时玄就已经认命了，只不过虽然他自己的命无法更改，但不代表他不会改别人的命。
这可能有些乱来了，但结果是好的，他的确改变了本属于流浪者的命数，并且用碎魂来躲避逆天改命带来的天罚。
“……难过的味道，哥哥是想到了什么吗？”
聆胤感觉到玄的身上透露的疲惫和悲伤，不好闻，也不适合玄。
“没有，只是感觉有些命数虽然早已注定，但如果是父亲出手，或许真的能改变一二。”
玄走到喧闹的人群中，招呼着猫糕回来，他们要撤离了。
一部分猫糕还在帮忙包扎上药，看到玄的动作，明白是时候要撤退了，把手头上的这个人包好后，带着一个个医疗箱往回撤。
除了摩拉糕（两千多岁的那只）以外的全部猫糕都回到了随身洞天里休息，玄把用不太友善目光看着自己的摩拉糕塞聆胤的怀里，抱着一人一糕前去源火之圣座前，等待着其他人的到来。
最先到来的是玛薇卡，她本是来履行和死之执政的约定，却没想到这个地方已经有了两个不应该出现的人。
死之执政若娜瓦高悬于天，俯视着源火之圣座前的弱小人类，不知道在想什么，也或许什么都没想，但也确实什么都没说，只是就这么看着，看着……
“看什么看，信不信抠你眼珠子？”
玄冷冷的扫了若娜瓦一眼，金色的眸中闪烁着奇特的红光，似乎有些跃跃欲试的模样。
“……神子，我不欲与你动手。”
若娜瓦并不想和玄动手，至少现在是不想的，哪怕他们交手，赢面更大的是自己也一样。
“但我想，需要我好好看看你吗？若娜瓦。”
玄歪头看着天上的红色眼睛，颇有些跃跃欲试的感觉，扒四影的黑历史什么的…感觉会很有意思呢！
听说过玄威名的若娜瓦：……不必。
最终这场没有硝烟的争吵，以若娜瓦移开目光而结束。
聆胤空洞的眼中闪过一丝兴味，但很快就消失了，又恢复成之前空茫茫的呆滞，假装自己依旧目盲。
“呼呼…赶，赶上了……”
派蒙、旅行者和茜特菈莉就是在这个时候赶到的，刚在山下的时候，他们就已经听到了玄和若娜瓦的对话，没想到居然是以死之执政退让而结束的。
“玛薇卡，你还没有做傻事吧？”
茜特菈莉第一时间上前询问，在纳塔人眼中，没什么比玛薇卡的安危更重要。
“放心，我什么都没来得及做，你们就到了。”
本应该是她和若娜瓦的谈判时间，结果却被别人捷足先登，这可真是人算不如天算……
捷足先登的兄弟俩：……欸嘿？
派蒙：不要学某个酒鬼诗人啊！
但现在也不是全员到齐的时候，哪怕夜神也来了，玄仍旧没有给玛薇卡和若娜瓦谈话的机会，只要她想开口，玄就对若娜瓦开嘴炮。
若娜瓦：啧！
玄：继续呗~
不多会儿，队长和欧洛伦也抵达了此处，玄也不再抓着若娜瓦不放，他看了队长一眼，只是短短的三秒钟，却让队长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被看透了，那种浑身发毛的感觉，让他想到了一个人——黑猫。
“……说吧，神子，你究竟所求何事？”
就算若娜瓦真的是一个无脑的神明，经过前面不断被打断的事情后，祂也意识到了玄就是故意的。
“在下给你一个重新组织语言的机会。”
玄取出一把绘有白泽图的折扇轻轻摇着，暖金色的眸中跳动着搞事的火焰，明摆着若娜瓦是说错话得罪他了。
“……你想要我做什么？”
很识趣的若娜瓦乖乖改变了自己的说话方式，「求」？祂求还差不多呢！这恶童快点走，不要再出现在自己面前了！
“很简单，你，修复纳塔地脉，我知道你做的到，不做，我就把你不想被人知道的事情全扒出来。”
玄喜欢和聪明人说话，嗯，神也可以。
“…不可能。”
若娜瓦拒绝了玄的提议，并想要拒绝和他继续沟通。
“看来还是夸早了，你选择了另一条路昂~”
玄微微眯起眼睛，饶有兴味的笑出可爱的猫咪唇，既然有人不识趣，那他也不介意稍微动一下自己的嘴皮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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