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城西侧过身子，凝视柳雅烟。
“去，去阿生那吧！”
柳雅烟知道他看过来的目光是在询问要去哪个饭店，她又不能说自己没有订饭店，他要是知道，估计会直接把她在这掐死吧，就硬着头皮说了个地方。
临近年关，每个饭店都是爆满的节奏，只有阿生那里她可以随到随吃，最主要的是阿生做的面试天下第一的。
顾城西手指捏了下方向盘，目光沉冷，拉下手刹，将车子开出去。
柳雅烟深吸了一口气，好怕刚才他不去阿生那，现在已经到了吃饭的时间，另找饭店哪有那么容易的。
这是顾城西第二次来阿生的面馆，相比于第一次的匆忙，这一次却是放慢了节奏，仔细的打量起来。
门口有颗香樟树，室内是全实木家具，清一色的深卡其地板，简约大气的淡黄色壁纸，大厅的中间有一个硕大的暖炉，此刻冬天正是火苗旺的时候，屋里暖暖的。
“阿生！”
柳雅烟进门对着客厅叫唤一声。
“柳小姐来了！”
过来接待的是服务员，很是礼貌的样子。
“阿生呢？”
柳雅烟好奇地向里面看看，脑袋歪着。
“老板在楼上，柳小姐先坐一下，我上楼去叫！”
“好！”
柳雅烟点头，然后跟顾城西一起站在大厅中间，冬天的面馆也是有些生意的，相比于顾城西上次过来的客人稀少，这次大厅里有几个人在吃面。
只是环境太过安静，好似来这里吃面的人都有心事一般，坐在对面彼此都不沟通交流。
几分钟后，实木楼梯上传来声响，柳雅烟定睛看过去，那便是阿生从素色的门帘后出来。
“阿生！”
柳雅烟笑着道，距离上次见面已是过了几个月，阿生外面穿了件灰色的羊绒毛衣，袖口微微地挽起，这是他一向做面的习惯，袖口的衣服绝对不能碰到面。
“柳小姐来了！”
阿生也是笑着开口，声音里却是带着沙哑，含糊不清来。
“阿生，你怎么了？”柳雅烟拧着眉头，一脸的担心。
“没事，昨晚睡得有些晚！”阿生无所谓的摆下手，便是朝厨房而去，“我去给你煮面，上去等着！”
柳雅烟看着阿生的背影，总是感觉这一次的阿生跟平时不太一样是的。
“柳小姐，你不知道老板昨天......”
“小李，进来把葱洗了！”
服务员说了一半的话被从素帘后传过来的声音打断，朝着柳雅烟撇了下嘴，“我先进去了！”
柳雅烟点头，忧心忡忡！
“你先去楼上的包间坐一下，我去个洗手间！”
柳雅烟转头，看着顾城西，说道。
顾城西只以为她是真的要去洗手间，没说什么，转过身朝楼上的包间而去。
依然是上次的包间，里面暖气打的正好，不冷不热，而房间也擦得格外的干净整齐，顾城西坐在软榻上，这个面馆平日里的生意应该不怎么好，放眼望去也只是有两个人，一个是身为老板的阿生，一个是服务员小李，却并没有看到打扫的保洁，只是这间包房却像是预订一般，每日打扫的整洁干净，只为了等待那过来的客人。
随时都可以过来的客人，不管什么时间过来，这间房都会准备好。
“先生，这是您的餐具！”小李推门进来，看着顾城西，将餐具一一摆好。
“你刚才说你们老板昨天怎么了？”
小李摆放筷子的动作停了下，显然没想到顾城西会问他这个问题。
“你放心我不会告诉柳雅烟，也不会跟你老板说！”
顾城西保证而起，一脸真诚。
“哎，别提了。”小李叹了口气，摇头道，“老板最近也不知道怎么的，每天晚上都喝酒，生生地是把一副好嗓子给喝到肿起来！”
喝酒，他看起来是个很温润简单的人，却是没想到也能够连日的酗酒。
“你都不知道老板喝的有多猛，一口饭菜都不吃，就是这样硬喝，你说多好的嗓子和胃能够撑住！”
“每天晚上？”
顾城西却是找到了他话里的关键词，捡出来问道。
“是啊，都十几天了。”
十几天。
顾城西念起这个数字，忽然觉得异常的熟悉，却又是不知道哪里熟悉来。
门再次从外面推开来，那却是阿生端着托盘而来，两碗香气四溢的牛肉面而来。
“下去把炒的两个菜端上来！”阿生看了小李一眼，说道。
“是，老板！”小李赶紧应下，动作麻利的翻身，朝着楼下蹬蹬蹬地跑去。
顾城西看着阿生略显肥胖的身子缓缓走来，阿生是典型的中年男人，肚子有些大，脂肪肝有些多，血压有点高，却是给人一种神秘的感觉来。
瞧着放在桌上的两碗牛肉面，不是上次的一大一小，这次两碗却是一样大来，上面的牛肉显然是多给的，他刚才在楼下扫了一眼，也是看到他们吃的牛肉面里只有寥寥几片的牛肉。
“请用餐！”
阿生将面放好，也没去询问忽然不见的柳雅烟，拿着托盘便是要下去。
楼梯上传来蹬蹬蹬的声音，一个在前，一个在后，阿生便是停在那里，等楼下的人上来再下去。
“这是老板的拿手菜！”
小李是个刚毕业的学生，还没有找到合适的工作，又不想在家闲着，便是在面馆工作，想着边工作边找好一点的工作，口直心快是他的特点，心里有话必须要说出来，不然会憋死。
“平日里老板下厨很少炒菜的！”
小李嘟着嘴巴，这能吃到老板炒菜可是千年难遇的事情啊，他有阵子特别想吃老板炒的鸡肝，哀求了好久老板都没有炒，却在今日不动声色的自己炒了起来。
顾城西扫了眼小李，又把视线落在阿生身上。
“不要信他胡说，只是一般的手艺，不如饭店大厨半个本领！”阿生一脸谦逊，声音慢慢地，说了几个字后嗓子干的很，便是干咳了一声。
“阿生！”
楼梯上的第二道声音也是到了走廊上，边走边轻快地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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