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显允看着李圣昀,又看向周相仪,在确认两人并没有开玩笑之后,哑着嗓子道:
“清越他……我们之间没有挽回的余地了吗?”
周相仪见状叹了口气:“除非他自愿陨落补齐这个世界秩序,要不然我们之间,必有一战,汪长老,这些年你被关着,不知道我们为了这场大战,付出了多少,阿延至今都还在修炼,就是为了到时候能多一份胜算。”
汪显允虽被这残忍的真相深深刺痛,却并不是在大是大非面前拎不清的人。
所以他憋住眼泪,继续问道:“那他为何要禁锢我,可是我对他有特殊的作用?”
李圣昀没想到汪显允这么快就问到点子上,眼中闪过赞赏,并回道:
“起初我们也不清楚是什么缘由,直到陆夫人的孩子也被抓走后,才逐渐拼凑出原因,离秋抓你,是因为孕精。”
汪显允一怔:“孕精?这孕精跟我有什么关系?”
周相仪:“陆夫人的儿子,就是借由孕精诞下的,她一直以为父体是农家家主,可暗地里却被离秋给算计了,她的孩子,模样与许清越如出一辙。”
陆碧珠一说到这个话题,就觉得心里有把火在烧,恨恨道:
“没错,要不是周相仪他们告诉我,我甚至都不知道自己被算计了,离秋很明显是把我的孩子当成了下一任寄体,着实可恶!”
“寄体?那他如今占用的身子是……”
“当初是我被蒙蔽了,原以为他是汪长老你孩子的转世,其实不然,他如今用的身子,就是你当初夭折的那个孩子。”
周相仪的话像是一盆冷水将汪显允泼得狼狈不堪。
“他真的是清越?可是当初我的清越确实是没了,我明明亲自安葬的他……”
周相仪:“离秋好歹是远古神,会点起死回生之术也不意外,他当初抓你,是因为孕精的特质,如今愿意放你回来,意味着他要动手了。”
按照天道的说法,他抓风惊竹桃夭跟师师是为了当成修补秩序的材料。
如今桃夭出关,就意味着过不了多久离秋就要跟他们开战了。
李圣昀闻言,皱眉看向珉都的方向道:“万事俱备,只差金蟾了……”
希望孟家小娘子,能再加把劲。
正在带夫逃命的孟元欢:“……”
她还能说什么,这三天三夜她击败了多少刺客都记不清了。
满脑子只记得要如何护住她背上还在发高烧的夫君。
金蟾本就无灵力护体,也没有武师的根骨,就算在青云宗学了些本事,也架不住扛着瓢泼大雨逃命的节奏。
加上一个时辰前他为了给娘子挡暗剑,背上挨了一剑,没一会就高热了。
他如今都脸色通红,烧的都快迷糊了,却依然能感受到娘子颤抖的身躯。
“元欢……把我扔下吧,这样下去我们谁都跑不了……”
“怎么可能?我可是孟元欢,背着你怎么就不能跑了?翻过这座山就到重溟了,你给我撑住别睡就行!”
孟元欢说着,咬紧牙关从怀里拿出最后一颗丹药一口吞下,快速跑进深山。
这三天里,两人也有尝试着找个好地方藏身,奈何那些刺客一个个都厉害得紧,两人躲哪里都能找到。
于是孟元欢索性便舍了官道,打算翻越山林前往重溟。
金蟾何尝见过自家娘子如此狼狈的模样?
他记得这身蓝裙是她最爱的那套,如今泥泞不堪不说,还因刀剑野草的缘故破烂成一条条的碎布。
发髻上的簪花岔子也早就在逃命路上丢了个彻底,乌黑的秀发只能勉强从衣角上撕下碎布毫无章法地束着,看着就让人心疼。
金蟾见状只觉得心要裂开了,趁着自己还有点神志,努力劝着自家娘子。
“你吃了最后一颗培元丹,寻个隐蔽的地方将我藏好,再去青云宗求援,未必来不及。”
“不可能的,他们绝对会很快找到你的,只有一直跑才是正确的。”
“可是这样下去我俩都会死。”
“若是放下你,我俩才会真的死,他们会先杀了你,再全力以赴来杀我。”
“你放下我独自跑,他们追不上的。”
自家娘子的实力他心里有数,要不然他们俩早在三日前就没命了。
“你可是我亲自求来的夫君,我怎么可能放下你!”
孟元欢右手拿枪大开大合地开路,左手稳稳托着人,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急得金蟾不知道说什么好。
若是能有活下去的希望,他怎么可能愿意让娘子舍弃自己?
可最后一颗丹药已经吃了,只要舍了他,娘子拼尽全力翻越大山是完全能做到的。
他还有些武力傍身,甚至还能为她拖延一下时间……
这边金蟾正在煎熬着,后边刺客的动静已经传入孟元欢耳中。
“可恶!来这么快,真就是往绝路上逼啊?”
她真没招了,相公再不觉醒,她真要去死一死了。
“看见他们了!快追!”
“上!先杀男的。”
咻!
一支箭矢呈破空之势直朝着金蟾后背射来,眼看就要射到后心处时,却被孟元欢反手一枪打开。
“快放我下来,你赶紧跑!”
“我不!”
“听话,娘子。”
“现在是你要听我的,别老说这些丧气话!”
孟元欢说完,下意识舔舐了一下干裂的唇,速度又明显快了一截。
奈何她的身上伤口太多,又被雨水淋了许久,再怎么跑也跑不过这些刺客。
而且明显的,这波刺客的杀招,凌厉了不少,完全就是冲着让孟元欢的小命来的。
锵!
孟元欢又万分惊险打飞一支箭矢,却虎口发麻得几乎握不住长枪。
金蟾迷迷糊糊发现不了这些细节,可孟元欢却感觉到了这波刺客浓厚的杀意。
跟之前的半真半假完全不一样,圣上他怕是下令要来真的了。
念及此,孟元欢停住脚步,轻柔的将金蟾放下,颤抖的手缓缓抚上爱人通红的脸颊。
“快跑……别管我……”
金蟾烧得视线都模糊了,却依稀能看见自家娘子那灼人的泪珠。
坚强如孟元欢,都不记得自己多久没有哭过了。
明明早就做好牺牲的准备,可当这一刻真的来临时,她真心舍不下心爱之人。
孟元欢吸吸鼻子,努力笑得灿烂,就像两人大婚那一天开心的模样。
“傻瓜,我怎么可能丢下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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